急促的马蹄声回响在天宫院东侧入院宫道,“吁~”李玄晟翻身下马将追风交给看守宫门的守卫。
由宫道进入院中,经过汉白玉桥,来到通往天宫院主殿。主殿由十零八根盘龙云柱支撑,云柱上的巨龙栩栩如生甚是壮观。殿顶铺满金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照人。
正殿云顶上悬挂着黑底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云霄殿”三个鎏金字为书圣陆九曌所书。
走进大殿,地面由西域青玉石铺成,殿梁之上梁木纵横交错。如真人般大小的仙人石像分立于内殿两侧,仙人石像所面向位置的尽头,是那座两丈高的天帝石像。天帝两侧则是神话中的那四位金仙圣人,瑶池女帝-西王母,九龙天巫-浊九阴,东华少阳帝-东王君,真武紫薇帝-北辰枢。
此时殿内,天宫院的十几位门生正在清扫内殿,迎接百姓的跪拜。
李玄晟虽不信神仙之道,却依然心存敬畏,站在殿外行礼正打算离开。
云霄殿南面的乾元门缓缓打开,只听到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起,大约由百人组成的玄甲骑兵正向云霄殿走来。这些人左右肩甲和面甲好似狼的造型,腰带和手臂处为银色兽纹。战马上悬挂半人高的黑盾,背着一把近八尺的玄铁刀。黑甲银缎红衣正是幽州幽云铁骑的标志,而如今执掌这幽云铁骑正是幽州的豪门世家,独孤家。
在将要到达汉白玉桥时,领头的将领勒马停止前进,高声喊道,“李老头,我如约而至,你身为帝师,好歹派人出来迎接一下吧!”
这时李玄晟听到云霄殿顶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你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幽州!给你三息时间考虑下马,不然别怪我不懂会客之道?”
只听领头将领喊道,“幽云骑,下马!”
“是!”李玄晟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些人翻身下马的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到众人落地声在回响。
玉霄殿顶再次传来那老者的声音,“小尚!迎客!”
令狐尚从云霄殿跃下,走到这幽云骑将领跟前说道,“独孤前辈请吧!”
二人一前一后,当这幽云将领走过李玄晟跟前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问向李玄晟,“小子!你是哪家的娃娃?”
李玄晟冲其笑道,“小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李玄晟!不知道将军是独孤家的哪位?”
这位幽云将领摘下面甲,“你觉得我是哪位呢?”
看清这幽云骑将领的真容,李玄晟仿佛见到了鬼,这样貌跟死去的烛龙有八分相似,只不过这幽云将领杀气更重。
幽云骑将领见李玄晟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好奇地摸了摸自己脸,“娃娃,我长得有那么果毅?”还以为李玄晟被吓到,这幽云骑将领只好跟着令狐尚远去。
来到布置好会场的庭院,幽云骑将领问向令狐尚,“方才那小娃娃是谁家的孩子?”
令狐尚笑道,“那位是洛阳王世子!”
幽云骑将领听到后,并未说话,来到令狐尚安排好的座位坐下。
见到其余座位位置无人,幽云骑将领便知道这次又是自己先到。十二年一次,这是他参加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
“其他人何时才到?”
“看着时辰,怕是还要半个时辰。独孤前辈要是无趣,倒是可以先去其他地方转转。”
“算啦,你们这天宫院我闭着眼都能走来走去。”
李玄晟进入云霄殿中,顺着木梯来殿顶,看到一位样貌朴素的老者正端坐于屋脊上,他身旁还有三位紫领天宫院监院。其中一位正是李玄晟六舅荀牧。
“小舅!”
注意到来人,荀牧白了一眼李玄晟,又看向身旁的几位,“师傅,各位师兄,我去去就回。”
荀牧脚下生风,瞬间来到李玄晟的跟前,“臭小子,你怎么跑这来啦。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玄晟不加思索道,“这不就是房顶嘛?”
荀牧一把勒住李玄晟的脖子,进入殿内,“你个二百五,那叫紫薇星顶,只有帝师跟我们几位监院才可以站在那里。方才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没准你就会被哪两个哼哈二将拿下,关进戒律院内。”
荀牧疑惑道,“玄晟,你这时应该替你父亲去会场才是,来找我做什么?”
李玄晟耸了耸肩,相当无奈地说道,“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原本我是打算去的,可看到煮酒赏梅大会的规矩后,我放弃了!
我爹可没告诉我,要参加什么以剑会友啊!小舅,我可没学过剑法!这不是给我挖坑嘛!”
荀牧哈哈笑道,“论道御剑本就是煮酒赏梅的主要部分。没想到姐夫居然没有告诉你。既然你不想参加,那我跟帝师说一下,将你的座位换成旁听便是了。”
李玄晟拱手谢道,“小舅,多谢啦!”
“自家人,还跟我客气什么?我可听说,你把我姐夫那骨里红梅都给了大哥啊!玄晟,什么时候送小舅一份大礼?”
“如果小舅需要,那不如告知侄儿,只要侄儿能做,一定帮你搞定。”
荀牧听到帝师的声音,“先记着,等下次吧。”
见荀牧回到帝师身旁,李玄晟暗自悲叹道,“我的这帮舅啊,还真是不收礼不亲啊。”
大约半个时辰后,煮酒赏梅会场上宾客全部坐满,李玄晟并未出现旁听席位上,而是躲在了会场阁楼的房顶。
会场主宾席位上他还是认识几位,自己的老师刘怀墉,还有曲凌风和宇文霸的妻子白秋水。不过当一位青衣道长进入会场之时,他见到了跟随道长一同进入会场的熟人,萧辰平。
萧辰平所坐位置是这青衣道长身后的旁听席位,李玄晟倒是有些好奇,没听说这小子要来洛阳啊。
当所有宾客全部坐下后,令狐尚让人关闭会场阁楼的大门,这煮酒赏梅的第一场拉开了序幕。
李玄晟看到荀牧所说的那哼哈二将,将一卷轴打开,四个大字慢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让李玄晟赶到疑惑的是,这四个字实在是寻常不过,有何能值得探讨之处?
可当李玄晟看清后才知道这其实是形意字,“无上正真!”
才疏学浅的李玄晟尴尬地傻笑,幸亏自己没入坐,不然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到西天去。
听到下面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后,李玄晟才算对着无上正真有了初步的理解,可以概括为无心忘言,柔弱清静。正心诚意,少思寡欲,内外兼修。更重要的是,他们甚至希望儒道合二为一,更加全面的去教化洗涤人的杂念。
见这些大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李玄晟双眼皮上下打架,不一会儿居然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下面有两人打了起来。只过这打架并非真打,而是相互切磋,口中还说着其他话语。这些话多数生涩难懂,却丝毫不影响比试剑招之人的招术施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