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官驿,李玄晟便将那柄完好无损的功勋剑赐给他。于他而言只有枪才是他最喜爱的武器。
张旭青州历城人,十九岁从青州府兵进入安京御林军,别看他才三十岁,却已经是从五品御前侍卫。作为于航副手,做事向来细心谨慎,深得太子李旻器重。
李玄晟向来很少打听关于宫中的琐事,如今闲来无事可做,便跟张旭聊起来。
张旭本不想多说闲话,可也架不住李玄晟的多次叨扰。只好将宫内的事情告诉他一二。
这人啊,只要打开话匣子,往往会来兴致,把平时不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张旭便是这种人。
从他进入宫中当御前侍卫说起,一直说到现在。不说不知道,这宫中的八卦之事绝对可以写成一部巨着。
在李玄晟眼中,他的那个皇爷爷是不苟言笑整日板着一张臭脸的人。却不现在张旭口中,却成为足智多谋且幽默风趣的人。
文帝李崇言昔年能当上皇帝,虽有他人的相助,可更是依靠自己的能力。高宗在世时,满朝文武的老臣哪个是简单人物,可就是这些老臣跟李崇言的关系那是相当的融洽。
恰恰是文帝李崇言如此高超的御臣之道,才让那些曾经功勋显赫的老臣子能安享晚年。不过李玄晟并不知道,文帝李崇言当皇帝之时已经三十五岁。
二十岁之时李崇言被立为太子,高宗李隆下旨一切政事并启太子处理,然后奏闻,以练习国政。协助高宗李隆处理日常政务,十五年的亲朝临政才有如今自己的帝位。
在汉唐创建到李崇言,文帝李崇言绝对可称得上不在帝位却已有皇帝之实的太子。在高宗李隆驾崩之时,文帝李崇言早已将朝堂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十二年前魏王乱,李崇言顾念兄弟之情,起初并未镇压。无奈朝廷文武大臣齐上书,要剿灭魏王这乱臣贼子,才有了后来的幽州大战。
魏王被杀后,李崇言将其独女封为公主嫁于吐蕃。至于其他家眷一并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仕为官。
在李玄晟眼中,单从张旭以御前侍卫的身份自豪这一点,就足够可以看出文帝李崇言是位贤君。
在姑苏的那半年中,他也没有听同窗私下贬低文帝李崇言的话语。
刘怀墉告诉过他,做帝王易,做贤君难!古往今来,能被奉为传奇的皇帝,反倒不是勤于国政的皇帝,而是那些大杀四方的皇帝。
最为称赞的帝王之道,主内伐外,王道兼修霸道。历朝历代中能做的少之又少,汉唐太宗反倒是其中之一。
汉唐两代打江山,三代治理江山,太宗开启盛世序幕,高宗李隆继承后转给文帝,历经五代皇帝近三百年才造就如今汉唐天下富足的局面。
说着说着张旭更是激动不已,李玄晟能从张旭眼中读出那种炽烈的信念。这汉唐的天下,需要他们守护下去。只有守护住安京那位,这天下万民的生活才不被打破,百姓才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所以在对待欧阳颜之时,张旭说话之时才会如此嘲讽。如果不是李玄晟赐给自己那柄功勋剑,他有可能直接扔掉。
张旭继续讲道,“欧阳颜,以前监制的一批武器出现问题,这本无可厚非。可巧就巧在这批武器是要供给安阳羽林军,安阳羽林军统帅司马翊上书,毫不留情的怒骂军器监。欧阳颜被大理寺捉拿后,大理寺对其大刑伺候。结果是锻造那匹武器时候,用了凉州的下等铁矿。”
“凉州铁矿?”
“是的,其中细节属下就不太清楚!欧阳颜画押认罪,皇上念起是功臣之后,便罢免其官职,贬为平民。”
“张旭,军器监是几品官职?一年收入多少?”
张旭想了想回答道,“正四品官职,一年俸禄是两百纹银,奉料二百八十石,职田七百亩,仆役八十。”
李玄晟一惊,“那你觉得如此美差,他欧阳颜会为了那么一点钱财而丢了自己身家。”
张旭他也不傻,立马明白李玄晟所说,“欧阳颜那时画押认罪,况且证据确凿,大理寺也记录封案。”
“我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欧阳颜的双手,那双手明显都握不住酒坛,他是用的手腕。”李玄晟给张旭示范道。
“世子,您的意思是?”
“我在卧龙书院听徐老说起过欧阳家,他们世代锻造兵器,那份对兵器锻造的执着非一般人可比。不满意的兵器,他们都会毁掉重新锻造。”
张旭惊讶的看向李玄晟,“世子,你好像对着欧阳很感兴趣!”
李玄晟点头笑道,“我想有把欧阳家的神兵,不过欧阳家主已经封炉数十载,如今唯一能与他匹敌的人恐怕就只有这欧阳颜了吧。”
“是的,世子!欧阳颜是现任欧阳家主的亲弟弟,欧阳家主无儿只有女。所以欧阳家最高深的锻造技艺也只有他欧阳颜会。只不过他的那个儿子!”
李玄晟叹气轻声道,“你啊,你啊!谁说他是男的了?”
“什么?”
李玄晟不由得笑道,“那欧阳古月是个女人,你没觉得他没有这个吗!”李玄晟指了指自己喉部,“而且身上还有股香薰味道。”
“啊!属下当时只注意兵器,还真没有发现!”
一开始李玄晟也不知道欧阳古月是个女人,看她的年纪应该十八岁左右,却没有喉结。至于那香薰味,李玄晟帮殷若离做过,所以他知道,这种香薰味道很淡却持久不容散,好像叫做海棠薰香。
这时王海端着笔墨纸砚放在李玄晟的书桌上,“世子,你要的笔墨纸砚来了!”
看到李玄晟提笔书写,张旭和王海便走出厢房,李玄晟在纸上所写内容,一封是给父亲,一封是给母亲,还有一封是给殷若离。
姑苏卧龙书院天书楼凤栖斋,殷若离仔细阅读李玄晟给自己的信件,看完之后,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嘿嘿!”
赵文君在一旁看到殷若离独自傻笑的样子,羡慕道,“哟吆!怎么,小情郎给你写什么了!看把你高兴的!”
“去去去!什么小情郎啊!他可是我的护卫和钱袋子!”
赵文君噗哧一笑,“哈哈!护卫!钱袋子!如果让李玄晟知道你这样称呼他,他会不会生气呢?”
“小玄子才不会生气,你知道吗,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的笨蛋!放心好啦。”
赵文君不由得笑了,“刚才还叫护卫和钱袋子,现在又改成小玄子。是不是改天就叫夫君啦啊!”
殷若离脸不由得一红,“什么夫君啊!两天不收拾你,你就皮痒了是吧。”
赵文君起身朝着殷若离说道,“夫君,离儿知错啦!”
殷若离哼了一声,拿起本书,追赶赵文君。
“小君君,你不要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