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生气,徐丽芬伸手狠劲往寿建柏的石膏腿上打了一巴掌!
寿建柏死咬着牙根疼的脸煞白。
徐丽芬:“这就疼了?就受不了了?”
“你妈这些年就因为养活大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为了养你当年大好的年纪死撑着不改嫁,一辈子搭进去了不说,临老临老日子过得可比你现在受不了得多。”
“别人当寡妇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老了都能得孩子孝顺,乌鸦都知道反哺呢。”
“你倒好,好不容易长大成材了没见你怎么孝顺过老娘,倒是屁颠屁颠的孝顺岳父岳母去了,合着你妈辛辛苦苦把你养活大是替别人养的。”
“是替那一家子吸血虫白家养的!”
“……不是。”被骂得抬不起头,寿建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徐丽芬冷眼看他:“是或者不是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
“作为一个看着你长大的姨,一个外人,今天说这些话可能是我多嘴了,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我不能跟骂自己儿子似的骂你。”
“我只最后说一句——”
“以后你自己保重,日子过得踏实点,也让你妈过个舒心晚年吧,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出差的时候你妈差一点撑不下去跳了河,她这辈子不容易……”
说完这最后一句,徐丽芬也没提帮寿建柏垫诊费的事儿,转身出了病房。
她不会要这个钱,也不会再来看寿建柏了,这一点,无论是她还是寿建柏心里都有数。
没人管寿建柏一个人抱着头在病房里哭得有多惨,也没人在乎他在这场痛哭里有几分悔恨几分愧疚。
从他为了白雨晴和白家人一次次的把含辛茹苦养大他的亲娘放在心里最末位开始,因果和下场就早已注定。
老天是有眼的。
……
医院食堂里。
苏岁捧着陈霞给她盛的满满一碗骨头汤,喝得浑身暖洋洋的。
陈霞捧着脸看着她小口喝汤,露出花痴一样的姨母笑。
苏岁:“……你别这么慈爱的看我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长辈呢。”
陈霞噘嘴:“我看大美人在我面前优雅进餐,我觉得养眼怎么了?就看就看。”
苏岁眨了眨眼,下一秒,当着陈霞的面她把脑袋埋进汤碗里呼噜噜喝了好几口汤。
优雅?不存在的。
看她给陈霞当场表演一个猪拱食!
陈霞嘴角抽了抽:“行,你就仗着长得好为所欲为吧,我是惹不起你。”
“对了,你刚才说白雨晴的下场马上来了是什么意思?”
她左右看了看,凑近苏岁压低声音:“之前你说让我和胡婶合作,这是合作出‘好结果’了?”
苏岁挑挑眉,没有否认。
见状陈霞一脸兴奋:“你别卖关子啊,快给我讲讲,我这都迫不及待了。”
时间的推移并不会让一个人对自己的仇人恨意消减,只会让人更期待看到仇人的悲惨下场。
大家都是普通人,又不是圣人。
陈霞一点不掩藏自己恨不得亲眼看着白雨晴遭报应的小心思。
苏岁:“你可能还没听说,寿建柏又住院了。”
寿建柏?
陈霞在记忆里翻出自己对于这个名字的印象:“白雨晴丈夫?胡婶儿子?”
苏岁点头:“对,就是白雨晴丈夫。”
“之前我陪着胡婶过来找你说要合作,你不是一直都只知道合作期间你的分工,不了解在你的分工之外胡婶准备干什么吗?”
苏岁说着,慢悠悠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当时事情没成就没和你细讲,现在我可以好好给你讲一讲了。”
她也压低声音:“我们的计划其实总共分两步,第一个步你知道的,就是由你出面把白雨晴坑害你的事情闹大。”
“把白雨晴从白家那个老鼠洞里赶出来。”
“让她无处可去,也让她没有时间再冒别的坏水,只能灰溜溜回婆家照顾病号……”
苏岁大致给陈霞描述了一通白雨晴回到婆家之后受到的待遇,也就是邻居是怎么不待见她,寿建柏又是怎么磋磨她的……
陈霞听得大呼过瘾:“该啊!她不是装可怜跟我说她丈夫家暴她吗?”
“这下好,种什么瓜得什么豆,自己造下的口业自己担,她丈夫这把真开始磋磨她了,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苏岁没忍住喷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陈霞嘴毒起来这么毒。
陈霞:“所以我这也算是替我自己报仇了是不是?”
苏岁很肯定的回答:“是。”
“要是没有你找上白家,白雨晴不可能灰溜溜回到寿建柏身边,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尝到被口业反噬的滋味。”
“所以陈霞,你不是没有原则的烂好人,你有你的原则和底线。”
陈霞眼睛晶亮:“你快别夸我了,再夸我我就飘上天了。”
她捂着嘴贼兮兮的问:“按你的说法,我是计划中的第一步……啧,第一步白雨晴都这么惨了,那第二步是啥呀?”
苏岁也不抻着:“第二步就得由胡婶出马了。”
“胡婶看时机正好就去寿建柏单位走了一圈。”
要知道寿建柏接亡父班的时候要是没有胡丁兰跑去舍出一张脸求寿建柏单位领导。
寿建柏单位那边不可能把那么好的工作给他。
寿父是生病没的,也不是因为工伤没的,单位那头儿压根没有责任厚待寿建柏。
要不是胡丁兰,寿建柏轮不上这么有油水的‘铁饭碗’,白雨晴和白家人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工作相中寿建柏这个冤大头。
这是胡丁兰的一片爱子之心,却不想反倒引来了豺狼觊觎。
寿建柏作为既得利益者没见他有多感激胡丁兰这个老娘,反倒在翅膀硬了之后做出那么多让胡丁兰心寒失望的事儿……
既然寿建柏娶了媳妇忘了娘,满脑子都是媳妇和岳家的好……
苏岁说完这些内情冷笑道:“……那胡婶干脆就去到寿建柏单位,把她当初求来的好工作还回去了。”
“寿建柏不值得,白家和白雨晴更不值得。”
“等寿建柏伤好一切回到最初,寿建柏该接他父亲什么班就接什么班,还想过以前的潇洒日子……他想都不要想。”
陈霞一拍桌子:“对!就应该这么干!”
俩人要不是在大庭广众,陈霞都能把这句话给喊出来。
她做深呼吸:“不行,我太激动了,我太佩服胡婶了,真就应该这么干,对于这样的儿子就不能自己忍着委屈的惯着!”
苏岁笑得不行:“看这义愤填膺的,说得好像你也有儿子似的。”
陈霞:“我是没有儿子,可我有脑子啊!”
“以后我儿子要是像寿建柏对胡婶似的这么对我,我肯定也像胡婶一样,心彻底冷了之后一点不惯着他!”
“那是我儿子又不是我祖宗,我又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