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象部落的兽人们顿时面露喜色,听这口气,青木部落好像是全部都要的样子,就算是要不完全部的,数量也不会少。
这可是一桩大生意啊,黄象部落的兽人们都决心要把握住这次机会,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部落愿意来和他们交易。
“这种瓜我们带来了一万多斤,水泽部落交易走了四千多斤,还有六千多斤,你们都要吗?”
池清栩和虎烽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开口,“要,全部都要。”
两人心里想的一样,反正他们能带的回去,当然是有多少要多少,六千多斤分摊下来一个兽人才两三百斤,用木板车拉还挺容易的,完全不成问题。
黄象部落的兽人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合不拢嘴,显然是没想到这一次交易会这么容易就做成,象七当即就指挥着族人们行动起来。
听说黄象部落是从远地方迁徙过来的,在兽人们清点搬运东西的时候,池清栩随口和黄象部落的兽人们闲聊起来。
“你们部落怎么迁徙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象七族长。”
举全部落之力迁徙的情况并不常见,虽然这里没有什么落叶归根的说法,故土情怀却一直都有的,试想如果不是不得已,哪个兽人愿意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背井离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开始生活,陌生往往意味着更多的未知,未知有好也有不好。
“我们部落原先靠南边,都在那边生活了好几百年了,要不是这次大地翻身,我们也不想离开的。”提起迁徙一事,象七沉沉地叹了口气。
大地翻身?
那不就是地震吗?池清栩心想,山洞什么的肯定都塌陷了,没有了住的地方,怪不得黄象部落全体都要迁徙。
前后用了不到一个时辰,黄象部落帮着青木部落的兽人们把老南瓜搬回了青木部落的营地,同时黄象部落也把交易到的肉干带走了。
此时,太阳渐渐向西沉去,橙黄色的余晖铺满了整片天空,水泽部落的兽人们都在捣鼓着要把老南瓜当晚饭吃,还有听到动静的水泽部落的兽人们也跑过来凑热闹,几十个兽人凑在一起你说几句,我说几句,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群吵吵闹闹的麻雀。
见状,池清栩决定自己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他转身拉着新鲜刚出炉的恋人悄无声息地从营地溜走,决定要过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约会去了。
一离开营地,池清栩就骑上了大老虎。
“你想去哪里?虎烽。”池清栩贴在大老虎的圆耳朵上问话,开启了今日份的吸毛绒绒。
“你想去哪里?池,我带你去。”大老虎不答反问。
池清栩苦恼地想了一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大老虎脑袋上的毛毛,“不知道,我对这边不熟悉,你问我我怎么想得到去哪里?要不你随便跑吧,跑到哪儿是哪儿?”
来一场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也挺酷的。
“好,那你坐稳了。”
大老虎果然依照池清栩所说,直接撒腿跑了起来,向着落日的方向快速奔跑。
眼看圆圆的落日好似没有隔多远,大老虎跑得飞快,但实则是遥遥无边,直到半边红日都隐没不见了,大老虎这才放缓脚步,慢慢踱步起来。
池清栩狠狠地体验了一把飙车,不,是飙大老虎的痛快,迎面是壮观美丽的落日,两边是巍峨神秀的山峰峻岭,伴随着阵阵凉风,一路畅行无阻,一趟旅程下来,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跑得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去追赶太阳呢。”
“追赶太阳?池为什么会这么想?追太阳干嘛?”大老虎晃了晃尾巴,不解地问道。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里面的主人公就是追赶太阳的。”池清栩兴致勃勃地给大老虎讲起夸父逐日的故事来,“相传在远古时候……经过九天九夜,夸父终于在日落时赶上了它……夸父决定到北方的大泽湖去,……夸父在临死之前,把那根用桃树做成的手杖丢在地上,手杖落在地上突然就变成了一片桃花林。夸父就在这片桃花林中,安详的死去了。”
“那太阳是能够追上的吗?”听完了故事,大老虎有此疑问。
池清栩从大老虎的语气中听出了一股子跃跃欲试,他确信如果自己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面前的这头大老虎说不定真的要去追赶一下太阳试试,很可能还要带着他一起的那种。
“你想什么呢?夸父逐日的故事传递的是一种精神,告诉后人要向往光明,坚持不懈,为理想而奋斗,但太阳是追不上的,跑再快,再怎么追赶都追赶不上,太阳东升西落,是自然现象。”池清栩一边说,一边敲了大老虎的大脑壳一下,让他长长记性,别异想天开,想些有的没的,别去当第二个夸父了。
大老虎点了点大脑袋。
“你停一下,我下来走走。”
骑大老虎骑过瘾了,池清栩想下地走路,也不想大老虎一直驮着他,那多辛苦啊。
大老虎乖乖地停下脚步,等池清栩从他背上下去。
池清栩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旁边就有一双大手及时地伸过来扶住了他,池清栩借了下力,抬头冲着来人浅浅一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想和小恋人牵手手的虎烽,这才迫不可待地把兽型给收了起来。
大老虎虽然也会说人话,但不能牵池的小手手啊。
两人手牵手慢慢地走,不多时,看到了前面有一片湖,湖边散落着不少的小石子。
池清栩忽然俯身捡起一颗小石子,把小石子朝湖面投掷出去,小石子在湖面上接连跳跃了好几下,带起一阵一阵的涟漪,然后落入湖中不见踪影了。
目测了一下距离,大概十几米的样子,池清栩点了点头,对这次的打水漂成果还比较满意,虽然有几年没玩过这个游戏了,但他小时候可是打水漂的高手呢,玩遍全村无敌手的那种,同龄人中就没哪个能比他厉害。
虎烽没玩过打水漂这个游戏,在旁边看池清栩玩了几次,自己也捡了颗小石子试着扔了出去。
但这颗小石子刚飞出去没多远就一下子沉入了湖里。
池清栩起初以为是自己扔出去的,还在奇怪,不过是一个打水漂而已,发挥还能不稳定成这个样子,都不像是自己的该有的水平。
后来反应过来了,才知道根本不是自己发挥不稳定,本来就不是自己操作的,是虎烽这个新手不会玩。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打水漂,里面也有讲究的,要想打水漂打得远,是需要技巧的。
“你以前肯定没玩过打水漂吧,我教你,别灰心啊。”
见虎烽垂着个大脑袋不说话,貌似沮丧了,池清栩连忙把人拉过来,手把手地教他,一边教,一边追忆自己的童年。
“我跟你说,我小时候玩这个可厉害了,石子能飞出去好远才落在水里,每次都是碾压别人的……”
本该好好听老师讲课的虎烽偏偏不做个好学生,他要一心二用,看似是在听课,时不时地还点点头,好像很配合的样子,实则心思都飞出了十万八千里,早就不在打水漂上了。
他在想小时候的池是什么样子的,小小的,白白的,说话软软的,一定很可爱很可爱,打水漂的时候小脸绷得紧紧的,很认真很认真,在和小伙伴的比赛中赢了以后会开心地笑起来,跳起来……
好遗憾没能早点认识池,要是池从小就是生在青木部落,长在青木部落的就好了,那样他就能见到小时候的池了,还能和池一起玩游戏,池教他打水漂,他可以教池爬树摘果子(说你是不是在鄙视咱池不会爬树。)
从两个小不点一起长大成现在的大人模样,相互陪伴,参与彼此的人生,那多好啊,光是想想就很美好。
那就会像羊冬和狮毅一样两小无猜 ,青梅竹马了。
虎烽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唇,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学会了吗?嗯?会了就自己打水漂去。”池清栩瞪了虎烽一眼,脸颊不自觉地鼓起来。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他在开小差,都没用心听他在讲什么,居然还好意思笑,有什么好笑的。
“还不会,你再教一遍吧,池。”虎烽敛起笑意,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好学样子。
闻言,池清栩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我讲的时候谁让你不听的,过时不候,我不讲了。”
他这个老师也是有脾气的。
“我笨嘛,不聪明,得多教两遍才会。”虎烽冲着池清栩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
池清栩是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是笨的问题吗?这是认不认真的问题,不是智商问题,是态度问题。
“那算了,我看着池玩就好了。”见池清栩似是不为所动,大个子期待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失落的气息。
池清栩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下开始反思起来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都把老实人给欺负成这样了,怪可怜的,他真的看不下去呀。
“没说不教,你给我多捡几颗石子过来,不要圆的,要扁平的那种。”池清栩软和了语气。
大个子双眼嗖的一下闪闪发亮,赶紧按照要求捡了好些扁平的小石子。
接下来,两个人啥也不做,就一门心思地打起水漂来。
“你咋笨手笨脚的呢,要这样扔,扔出去的石子才飞得远。”在虎烽又一次打水漂失败以后,池清栩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了。
他教过好多人怎么打水漂的,以前的学生个个都出师了,一手打水漂的功夫都老漂亮了,唯独虎烽是他教学生涯的一大滑铁卢,就没遇到过这么不开窍的 。
看来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开了这一扇门,就关上了另一扇窗,想想虎烽学射箭那会儿多牛掰啊,一上来就直接秒杀他,把他打击得不行,现在就是两级反转,一个小小的打水漂而已,学了好久都学不会。
好笨啊!
池清栩越想越觉得虎烽这个学生笨,好像是要坏自己名声的,他不禁小小地叹了口气。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这是自己亲自选择的恋人,再笨也要宠着的,池清栩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不就是笨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多练练就会进步 ,勤能补拙嘛。
池清栩握住了虎烽的大手,这一次,飞出去的小石子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飞了七八米才落水。
虽然才七八米远,比起池清栩随手一扔都是一二十米的战绩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但这是虎烽发挥得最好的一次了,进步可喜可贺啊。
“还不错,来,我们继续,练练就好多了。”池清栩小小地欢呼一声,笑得比虎烽本人还要开心。
“嗯,好。”虎烽也是乐在其中,继续练习。
练着练着,池清栩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手把手带着的时候明明情况挺好的,一次比一次好,可他一放手让虎烽自己打水漂就不行了,又废了。
“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呢?”池清栩眯了眯眼睛,语气意味不明。
“没有,我是真的手笨,学不会,池。”虎烽摇了摇头,大眼睛很真诚地眨呀眨,一点儿都不像是在骗人。
见他眼神坚定,一点儿都不心虚,池清栩便打消了自己的怀疑。
再说了这么件小事,也没必要骗他啊。
正好打水漂也打累了,看到不远处有块大石板,池清栩干脆走过去坐下来休息休息,不想再打水漂了。
虎烽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当然没骗人了,更何况是骗池了,一辈子都不会的,因为他确实手废得很,在打水漂这个游戏上毫无天赋,无论练了多少次,还是一上手就废,怎么学都学不会 ,学不会还要学。
可他心里还是有点虚呀,谁让他有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