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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鬼市……”

苏离一听伊诗婷说的我这个,当即目瞪口呆,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在喃喃自语。

“怎么了?”

莫舒大概是看苏离的脸色不好,有些好奇的凑在一边,问道:“度鬼市又是怎么回事?”

苏离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干这一行的时间应该还不是很长吧?”

“硕士毕业就直接参加这一行的工作了。”

莫舒似乎就怕被人提及她当警察时间不长这事儿,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直哼哼:“年限长不长好像跟工作能力没关系吧?我能走到这一步可没靠关系,全凭本事,破案率一直都是局子里最高的!”

硕士毕业……

我都不自禁的跟着乐了。

现在这人出来参加工作都比较晚,搁父母那一辈儿的人,十八九二十的就出来扛起一个家的生计是特正常的事儿,不过到了这个年代就少了,最常见的就是大学毕业了出来找活儿干,跟我差不多,已经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了,硕士三年,那出来了也就二十六七了,这莫舒看起来年纪约莫是三十岁上下,正是女人最有味道的那会儿,实际上本人却还是个新手呢,参加工作充其量不过两三年。

两三年能走到这一步,还说没关系?骗鬼呢!

或许,就这妞儿这性格,她自己去找关系是不大可能的,但生活在京城莫家这样的家族里面,她不往前走有的是人在后面推着她往前走,凡事何必她亲自开口呢?!有时候连一个眼神都不需要旁人就为她办了,一路走到现在,不敢说有人给她一路走后门,但开绿灯是绝对的!

莫舒大概也是心知此事的,她又不是个傻子,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这个,这不,苏离一提就跳脚。

可偏偏苏离这人可不是体制里面的,压根儿不在乎她的感受什么的,听她说后笑的更加的隐晦了,那笑容就连我看着都觉得扎眼,只听苏离淡淡说道:“年限确实和工作能力没什么关系,但,时间却和见识经验有很大的关系!”

说着,苏离凑到了莫舒面前,几乎都快贴人家的脸上了,这才笑眯眯的说道:“干你们这行的,尤其是管大案的,哪个还没见过死人闹出点事儿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没接触过这种事儿,叶婉心的案子算是头一回,对不对?即便你对这些事儿有一些了解,也全都和你的家族有关系!”

莫舒不服气,一仰头说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嘿,我在夸你呢,你难道还没听出来?”

苏离摇了摇头,道:“你头一回跟着我们见识了这么大场面,到现在没吓死已经算不错的了,穷子都冒出来了,说真的,老娘在阴行里混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横的主儿,不过请你相信我,如果你真去度鬼市,那你就会发现,这阵子跟我们见识的这些什么都不算!”

她这么说,一时间我也来了点兴趣。

度鬼市我倒是知道。

度,便是偷渡的意思。

其实就是活人偷偷穿行过阴人的地盘而已。

鬼赶集之所以会出现,就是一片区域内存在着大量的阴人,这些阴人都不愿意去阴司往生,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阴司轮回,它们抱成了团,形成了自己的社会制度,再有天时地理人和等加持,根本不怵阴司的使者或大军,俨然以一副小阴司的架势存在着,这里的阴人会有自己的生活,集市也自然出现了,这便是鬼赶集。

穿行鬼赶集,无异于是跑到了人家阴人的地盘,虽然还在阳间,可那里已经不属于活人控制的了,想穿行过去,自然是要做一些伪装的……

面对鬼市,没有哪个修行者会强闯!

鬼市之中的阴魂,未必都是作恶多端的主儿,也不是阴兵!

阴兵这玩意吧,出现本身就是以外,有个执念作怪,强闯阴兵大阵,肆意杀戮,因果并不重。

可鬼赶集中多是一些寻常阴魂,不问青红皂白冲进去一顿乱砍滥杀,愣头青都不会那么干,一者是因果太大了,二者是不外乎就是想借个道而已,弄得血流成河,付出和回报根本不成正比的,三者是能不能闯过去还两说呢,既然能称之为鬼赶集就意味着阴人的数量及其庞大,且看看这漫山遍野的阴人吧,你有滔天的本事过去恐怕也得被扒一层皮下来,搞不好就得陨落在当中。

伊诗婷提出的方法,就是要度鬼市。

只是,看苏离的表现,似乎做到这一条很难,她的表情很难看,我不禁问道:“你难不成试过?”

“试过一次。”

苏离黑着一张脸说道:“那滋味儿,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的了。其实咱们说是阴行里的人,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我们对于人死之后的世界和规则又有多少了解呢?虽然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人死之后的世界和规则与生前的世界和规则非常相似,可实际上那是错觉,当中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是截然不同的,包括相处的模式!度鬼市,是你要伪装成死人借道穿行过去的,你以为真的彼此各不相干,擦肩而过么?根本不是的,鬼赶集和人赶集还不一样,总会遇到一些纠缠,那时你就得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去和它们相处,借道借道,你是客,人家是主,客随主便,你得遵循人家的相处规则的,否则你不可能平安过去,懂吗?上次我体验了一把,然后我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度鬼市!”

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

我看了眼墓地和山中熙熙攘攘,密密麻麻,如过江之鲫一样数之不尽的阴人,觉得有点痛苦,路还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看来这一回你要违背誓言了。”

伊诗婷咧嘴一笑,说道:“不度鬼市,难不成你还想强闯不成?如果你执意要强闯,那请便,反正我是不去,怕死!摆明了活不了的买卖,老娘不干!”

苏离看了眼山中的阴人,脸绿了,一咬牙,说道:“行了,把你那几样牛黄狗宝都拿出来吧,我倒是要瞧瞧你如何度鬼市!”

“好嘞!”

伊诗婷应了一句,当即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色的玻璃瓶子,上面用木塞堵着,木塞上还缠着红布呢,只听“嘭”的一下子,她拧开了瓶盖儿……

一股子刺鼻的臭气顿时从那萍子里冒了出来,即便是雪雨夜风雨交加都掩不住那股子臭味儿,弥漫的四处都是。

“我去!什么味儿呀!”

萍子当场就不干了,一拍大腿说道:“我说伊诗婷,你到底是要帮我们还是整我们啊?这东西根本就是屎嘛!”

别说,还确实是屎臭屎臭的……

不过,这味道我却熟悉,当即一瞪眼,问道:“这不是婆婆给我净身的时候用的那种东西吗?”

“是也不是吧,成分里有些相似,但不是全一样,婆婆给你净身用的药丸比这个复杂多了,我现在的手段根本做不出来,你以为那是什么寻常货色呢?”

伊诗婷撇撇嘴说道:“你们还真就别嫌弃,老娘也是费了老大劲才终于弄出了这么点东西,新鲜出炉的!”

说着,伊诗婷翻手“咕噜噜”倒出了六七颗黑色的药丸,说道:“来,一人一颗,保你们过阴人地盘被发现不了!”

那东西一倒出来,臭味更重了。

小爷几乎是咬着牙率先从伊诗婷的手里拿过了一颗,怔怔盯着那药丸看了许久,才有些艰难的说道:“我感觉越活越回去了,手里拿捏着这东西,有种小时候玩屎的回忆……”

说此一顿,小爷满怀希冀的问道:“是不是带在身上就行了?如果是这样,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你说呢?”

伊诗婷白了小爷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搁嘴里!含着,别给咽下去了!”

小爷翻了个白眼,看那样子,就跟马上要吐了一样,又问道:“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咽下去了,怎么办?”

……

作者风尘散人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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