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行大乱?
说我命格的工夫,却说起了阴行大乱,意思还不明显?
莫不是在说我未来要祸乱阴行?
听到这个,我反而乐了。
还成!
反正我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要嘛横刀立马人死鸟巢天,反正搏过,闭眼了老子也甘心,要嘛,就做那人人胆战心惊的大妖孽,也算轰轰烈烈了,这我都不怕,我最怕的……反而是默默无闻,就像小时候那算命的说的,一辈子颠沛流离,乞讨到死……
那就悲催了……
至于能不能回家,那是我心底最深沉的渴望,我当然希望可以,但,我自己都知道不太可能,祖巫立下的誓言,想解除找祖巫呀,可祖巫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找个屁,当年婆婆犯了戒都不好使,更甭说我了……
所以,我也就不强求了,但樊无花说的话我可不会当耳旁风,这是地境高手为我相命呀,是闹着玩的吗?
不过,包天立听后,脸色就一点点的沉了下来,笑容消失不见,蹙眉问道:“此话怎讲?”
“蟒命!蟒命一出,必有大乱!”
樊无花说道:“你也知道,玄门五术中,最难的,莫过于相术里的人相,人命中多有变数,变数会引起定数的改变,动一指而牵连全身,以此来形容人命最为合适不过了,但命中也有很多死定之数,就是无论变数怎么改变,都不会变的东西,便是所谓的天命,譬如你我命中大劫,我当年早已算到,那是天命,我们根本改变不了,天命难违呀,所以,只能来这里接受命中所注定的死亡!所谓蟒命,则是命中只有一个定数,其他全是变数的人,而且,定数极差,变数却有无限可能!这孩子,就是蟒命,他的定数已定,就是他的出身,出身没落之下,心性坚韧,注定一生颠沛流离,这就是他的定数,也是他的骨重,小时候给他算命的那个人就是看到了他的定数,却未看到他命理无穷无尽的变数,他的一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他的命,我看不透。”
说此一顿,樊无花苦笑道:“但,蟒命,我知历史上有二人是这种命。其中一个是汉高祖刘邦,他也是骨重二两多,所以出身低贱,是一个市井无赖,可后来天下风云一起,他就扶摇直上,这就是抓住了命中的变数,立下了汉王朝四百年的基业。另外一人,则是明太祖朱元璋,此人也是骨重二两多,命中注定出身低贱,当过乞丐,也在庙里念过经,可后来抓住了变数,就立下了汉人最后一个统治的王朝,大明王朝,他身边的那军师刘伯温何许人也?可谓是相术高手,看了天下英主,唯朱元璋一人是蟒命,其他都命中一切有定,绝无九五之尊的可能,所以刘伯温才投靠了朱元璋!此二人,皆是蟒命,现在,知道什么叫蟒命了吧?”
“你是说……我要做皇帝?”
我神情精彩了起来,现在这年月了,还能有封建帝制出现?完全没有滋养那个的环境了,现在的人都觉醒了,谁还会服那样的统治呀,一时间,我对这位地境高手的相术有点怀疑了。
樊无花又摇头,让我满头雾水,一时间也有点吃不准她的意思了,不过她倒是看穿了我心中在想什么,斜眼看了我一眼,道:“蟒者,大蛇也,起于草莽,是故,蟒命之人出身皆低贱,然大蟒入法,一跃成龙,则叱咤风云!正可谓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说的便是蟒命了,蟒命之人的崛起,不外乎有两点,其一,必须得抓住变数,做了正确的选择;其二,时事造就英雄,必须得是生在能滋养他成龙的环境中!二者缺一不可,如果没有做到,那……蟒,还是蟒,还得蛰伏于草莽之中,所以,这孩子只是身上有可能罢了,有可能一跃成龙,也有可能,会一直颠沛流离,这就是蟒命了,好时好上天,不好时,怕是连个正常人的温饱都混不上,也算差到了头!而最怕蟒命的行业,一则为政坛,二则为阴行,这孩子生在了阴行,哪怕真一遇风云变化龙,也就是在阴行中叱咤风云而已,做不了皇帝。阴行……天立,你也知道,阴行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一直没有爆发,阴行大乱是迟早的,现在忽然阴行中冒出了一个蟒命之人,还做了守夜人,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准得出事,我觉得这孩子有可能把阴行几百年来积攒下来的问题一股脑儿的全捅出来了,当然,也仅是有可能而已,可能会应在他身上,也可能不会,谁知道呢!”
这时候,我才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个蟒命,只是一切皆有可能罢了……
“哈哈,原来如此,这就有意思了!”
包天立大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这一次清醒,竟然看到了这么有趣的一个少年郎,也算是不虚此行啦,我倒是希望这孩子真能把天给捅个窟窿,阴行这点破事,早该捅破了,几十年前我就闻到了这一行腐朽的臭味,宁可落草为寇也不远与他们同流合污,现在怕更是让人反胃了,但愿这孩子能做到吧!”
说完,他上来拍我的肩,可,他毕竟是魂魄,散了煞气,道行大降,比不得南清之流,所以,手穿肩而过,那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寂寥,不过他大概是个豁达之人,摇头笑了笑,却也没多说什么,随后,扭头看向了包占山。
他们夫妻二人的目光,终于注意到了包占山,毕竟他们时间有限,在我身上耽搁了这么久,着实让人意外。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我们几个都识趣的闭上了嘴,牢房中就剩下了包占山的啜泣声,他嗓子喑哑,哭泣声低沉,看着不免觉得心酸……
“时间,好快呀……”
包天立轻轻一叹,这个豁达的男人此刻眼中闪烁出了一丝温柔,轻声道:“几十年前,我们走的时候你才只有这么长……”
说着,包天立比划了一下,两手间的距离不过二三十公分,随即惨然一笑:“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你都须发皆白了。”
这话约莫是说在了包占山心中痛处,这老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包天立的身边,鼻涕眼泪流的满衣都是,他张开怀抱就去扑包天立和樊无花,可惜,直接从二人的身体上穿了过去,“噗通”一下摔了个大跟头,啃了满嘴的泥巴,于是他更加的捶胸顿足,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一幕看的我都有些心酸,谁都有个父母,这包占山一辈子阴损事情没少做,若说无情人,他是最无情的,若说有情人,他也是最有情的,光是这对父母的思念,就让我动容,可惜,阴阳永隔……
人世之无奈,莫过于此了。
终于,樊无花动了,走到包占山面前,蹲下了,她伸手抚摸包占山的脑袋,手穿包占山的脑袋而过,可她眼神柔和,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仍旧再一次次的抚摸包占山的脑袋,于是包占山就哭的更加的厉害了。
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大概,有此足矣。
过了许久,包占山似乎是哭累了,终于停下了,樊无花这才柔声问道:“你们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
伊诗婷倒是蹦跶了出来,原原本本的将七里屯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樊无花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忽然扭头看向包天立,问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
“你是说那个东西?”
包天立扬了扬眉,细思片刻,道:“别说,似乎还真有可能是那个东西,那东西来这里有些年月了,从苏俄建兵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也是老成精了,怕是为了提升道行真有可能会行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损手段!”
“什么东西?”
伊诗婷一下子来了兴趣。
包天立笑了笑,只说了俩字:“龙虵!”
……
作者风尘散人说:三更完毕,今天没了,再求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