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也有些意外,却是敛了神色,朝侍卫问道:“在哪里?”
不等侍卫答话,一个人影已经自外面走了进来。
夜色已深,他身上系了一件披风,此时风帽落下来,正是本该深居皇宫的太上皇。
凤墨面色微变,躬下身道:“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昭靖帝叹了口气,挥挥手,令侍卫出去。
侍卫识趣地退了出去。
昭靖帝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
凤墨直起身来,问道:“父皇要喝茶吗?”
“不必忙了,我说几句话,就得回宫。”昭靖帝说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凤墨依言坐了下来,做出洗耳恭听状,“父皇想与儿臣说什么?”
昭靖帝打量了他半晌,并未从他脸上看到仇恨戾气,微松了口气道:“我知道,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惨死,你心里不好受。”
凤墨沉默未语。
昭靖帝继续道:“可你要知道,你母后落得今日的下场,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当年丽妃活生生被她烧死,我一直未将真相告诉行修,可你母后却故意跑去他面前说,刺激他,他如何能容忍她?
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只是想将她终生囚禁在冷宫的,奈何,她心狠啊,想用她自己的死,来逼迫你与行修对立。你万不能因此,而与行修生了隔阂,你们本是亲兄弟……”
凤墨听到这里,短促地笑了声,“亲兄弟?”
昭靖帝皱眉,尔后又叹了口气,“你们俩性子合不来,我其实早就清楚,但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我只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凤墨,别意气用事,也别因为你母后的作为,便给自己压力,你尽快回肃州去吧,我已经帮你规划好了路线,天一亮,就走,别走官道,我已安排了人接应你。”
凤墨一听,目光深了些。
父皇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
看来,不止他想杀谢景润,谢景润同样也想对他赶尽杀绝,而且,听父皇的意思,谢景润已在官道上设下埋伏,预备诛杀于他。
“皇上想要我的命?”他嘴角勾着轻嘲。
昭靖帝一愣,摇头,“并不是,他已经答应过我,放你回徐州,只是我有些不放心罢了。你别臆测行修的用心,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景润不是那样的人?
凤墨心里的讥讽更甚。
谢景润当初在北镇司的时候,便以酷厉狠绝的手段,闻名天下,人人惧怕,他从不是个心慈手软之辈,这次母后死于他刀下,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也只有父皇在自欺欺人罢了。
“多谢父皇提点,明早,我便起程回徐州。”他心里有诸多想法,面上却不显,恭顺说道。
昭靖帝闻言,松了口气,“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你们是兄弟,无论如何,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你回去徐州后,只要不出其他差错,行修他不会为难你的,你也要答应父皇,永不反他。”
说到后面这一句的时候,他语气略沉,甚至带着威压。
凤墨抿唇看了他一眼,敛眸,“儿臣定当遵从父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