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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澈的圣旨当天就下了来,薛家这算是今天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福九虽然也觉得很高兴,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日子了,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很怀念苦窑里的日子的。
萧秉承虽然很高兴孙子和孙媳妇马上就要回来了,但是却还是和阮凝说,现在老太爷病了,不适合让福九马上就回来,好歹等着老太爷身体好点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阮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要让皇上先赦免了福九和萧韧熙这件大事,至于福九什么时候回来,那就随时再定就可以了。
阮凝跪求皇上的事被苏舞秋知道后,内心说不出来的感激,赶紧带着东西过去看看阮凝,又送了不少的补药过去,让阮凝赶紧养伤,这额头上伤那可不能掉以轻心,留下疤痕什么的就不好了。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就又是进了不少。
薛老太爷每天郁郁寡欢的,让福九急坏了,隔了几天看老祖还是不好,就和袭月商量,与其在家干着急,不如带着老太爷出去散散心。
两个人一琢磨就属护国寺最好了,然后还可以路过苦窑,顺便带些东西去看看那里的邻居们。当然,她们两个还准备带上尹思浓。
虽然尹思浓的伤还没有好,但是为了不让她每天都闷在屋里,所以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尹思浓一起出去转转。
尹思浓这几日每天都特别乖巧的按时养伤换药,从来也不多问一句,甚至都不去看自己的伤口。倒是薛英反而很是紧张。每天都准时过来问候。
尹思浓虽然依然对薛英是温柔以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薛英却隐隐有一种感觉尹思浓似乎是有什么不太一样了。老是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在那温柔的背后若隐若现。
薛英隐隐的感到不安,但是却又不知道要如何问,如何说,弄的自己心里又存了一层心思。
一大家子出行,又有福九和老太爷,当然就不能没有人护送。
萧韧熙怕再出什么事,就和薛英、薛冰、薛文一起都跟着随行。
想到马上要过年了,又有了先前邻居们的大力照顾,福九决定先到狮子胡同先去多买些礼物,然后带着一起过去,这样至少要让大家过个不愁吃穿的好年头。
无论世界发生什么事,狮子胡同却永远能保持它原有的活力和热闹。
因为要过年,这里就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家家都开始张灯结彩,布满红绸,准备在寒冷中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福九知道不能让老祖下去,人太多万一挤到怎么办?就把车子停在了外面,然后先扶着老祖去了品思茶楼,点好茶点,摆上香茗,让尹思浓陪在身边,一边看热闹一边等他们回来。
薛鼎天虽然这几天心情不好,身体也老是跟不上,但是看着这热闹的人群,绽放的笑脸,不自觉的心情也舒畅起来。看到孩子们来来回回的在身边跑,老人家还俯身低头的把自己桌上的糖果拿下去分放。
尹思浓陪着薛老太爷,脸上甜甜的挂着从容的微笑。
自从那天在门外听见阮凝和苏舞秋等人的对话,尹思浓的心里就产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她深深的因为和薛英两个人的差距感觉到痛苦,又因为自身的渺小感到悲伤。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和薛英两个人的关系,她不得不承认,阮凝说的话都是对的,就算是薛家对她全盘接受,但是这世上的俗世目光却未必能接受他们的结果。不会有人相信他们是在患难中结缘,只会说她心机深沉,为了攀附薛家大少爷用尽了手段。这样的话就算是她忍得,可是作为薛家四代长子的薛英怎么忍得?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爱的人忍受这样的非议?
尹思浓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时间。当有一天时间将两人之间所有的美好都冲淡,只剩下这些沉重的流言蜚语之时,他们要如何面对彼此的目光和疏远?
所以,这几天她都很痛苦,似有若无间她开始慢慢的疏离薛英,也许有些事她需要再去想一想。
今天陪着老太爷和福九等人出来,正好让她压抑的心思纾解一下。这样热闹的人群就让她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尽情的感受一下过年前的温馨和喜乐。
福九和袭月两个人看人这么多,东西也是玲琅满目,各式各样的什么都有,不由得就都兴奋起来,分别拉着萧韧熙和薛冰就要往人群里冲。
“诶,诶,你们都走了,谁陪老祖啊?”薛文一看那几人又要成双成对的逃跑,不由得就在后面叫起来,最关键的是,他也很想跟着去的好吗?
福九一转头,笑着走到薛文跟前,逗弄的看着他说道:“我们都走,当然是八哥去陪老祖!”
薛文立时皱起眉头,脸上全是黑线,嘟囔的说了一句:“我不要!我也想去!”
“哈哈哈,”福九立时笑了,然后一把将薛文的手拉起来,“就知道八哥你舍不得这热闹。走吧,你和我一起去买东西,让大哥陪着思浓姐姐和老祖,我让秀儿也留下!”
秀儿原本是跟在福九身后的,听说小姐要让自己留下,先是瞥了一下小嘴,然后才拉长声音说道:“好~吧~,谁让我是丫鬟呢!当然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不过,我一定会给我们秀儿买最喜欢吃的麻糖。而且是赵妈妈亲手做的老字号麻糖,怎么样?”
秀儿立时眉开眼笑的点头,搂着福九娇笑的说:“还是我们大小姐最疼我!”
“那是必须的!”说着,福九竟然轻佻的摸了一下秀儿的小脸,滑滑的,好软。
萧韧熙看见,吓得赶紧过来,将媳妇拉走。这一会还不知道又出现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呢。
袭月一看萧韧熙主动拉着福九先走了,便走到薛冰的身边,“我们也走吧!”
薛冰点了点头,然后先转身对薛英说:“大哥,你在这护着老祖和尹小姐,一会我们就回来。”
薛英微笑着点点头,“你们去吧。早点回来,看着点小九,别让别人碰到她!”
“我知道!”
说着,薛冰朝着老祖施了一礼,然后转身就往外走。薛文也赶紧跟着出去,快跑了两步,去追福九。
袭月一看薛冰大步流星的朝前走,根本就忘了自己,不由得就在后面用力的大吼:“薛冰!”
薛冰立时转身,皱着眉头看着袭月,“又怎么了?”
袭月躲着脚走到薛冰的身边,抬头仰看他,不满的说道:“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能跟上?还有,你不牵着我的手,万一我被人撞丢了怎么办?”
说着,袭月恼怒的一抬手,等着薛冰握住。
薛冰不耐烦的瞪了袭月一眼,然后一把将袭月的手握住,“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能说丢就丢!也不是纸糊的,丢了难道还不会叫?!”
说完,拉着袭月就往人群中走去。
袭月被薛冰拉着手,虽然小嘴还是撇着,但是眼里却流露出笑容,趁着一个错身,袭月一把抱住薛冰的胳膊,“明明你拉着我就什么事都没有,还这么别扭!你看人家萧韧熙,就知道主动拉住福九的手。你就笨的和木头一样,从来都不知道主动照顾我。”
薛冰胳膊上吊着袭月,虽然走起路来不太方便,但是却也没有甩开,还真怕她被人群撞走的用另一只手将她放在胳膊上的手握住,嘴上却不饶人的说:“萧韧熙好,你怎么不让他拉着你?再说了,我什么时候不知道主动照顾你了?!还不是你事多,看人家怎么样自己就要怎么样!?人家小九是嫁过去的媳妇,你是还未过门的小姐,那能一样吗?知道的人,说是我薛冰英俊潇洒体贴入微的知道照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拉着你的手是占你便宜呢!”
“诶呦,不容易啊!你竟然会说出如此长篇大论!”袭月笑着斜睨着薛冰,不过,又靠近薛冰紧了紧,在他耳边大声说道:“你就会给自己找理由。我看你啊,就是心里没有我。否则,干嘛每次都是我说了,你才主动靠近我?!还有啊,我宁可让你天天占我便宜,也不想让你跟个木头似的,离我那么远!”
薛冰扭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袭月,“你个大姑娘,说这种悄悄话,还这么大声。你是不是真不知道害羞?”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说什么都有道理。我看谁敢笑话我!”
说着,袭月立时柳眉倒竖,和只小老虎似的去看周围。
周围确实是没人看她,人太多了,声音噪杂,真的是没有人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
“你看吧,我说没人笑话我!就是你,到处找理由,疏远我!”袭月得理不饶人的和薛冰耍赖。
薛冰立时停住脚步,皱着眉头去看袭月,“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疏远你,又不在乎你了?”
袭月其实还真找不到这种时候,薛冰虽然从来都不像萧韧熙对福九那样心思细腻,但是对袭月,他是真的没有疏忽。但凡是袭月的合理要求,他都是全力达到要求。
袭月一愣,眨了眨眼睛,没想起来薛冰到底哪对她疏忽了。但是薛冰却是个执拗的人,此时剑眉英挺的脸上全是认真的瞪着袭月,似乎袭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罢休似的。
袭月眼珠子一转,立时指着人群说道:“就现在!你现在就不在乎我。你看人这么多,你还让我被人撞来撞去的,这万一里面有两个登徒子对我非礼怎么办?万一我让人摸去了怎么办?”
薛冰一看周围,立时眉头就锁在了一起,“现在是集市,人当然多!我总不能为了你把别的人都撵走吧?再说了,这么多人,老人家居多,哪里有什么登徒子!”
“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吧!”袭月立时贼兮兮的指着周围,“我告诉你,越是那些看着普通的大叔才是越危险。以前我和福九逛街的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次那些奇怪大叔偷摸小媳妇屁股的事。当时,要不是周围有家丁和仆从护着,我和福九早就被人占了便宜。今天出来,我们什么也没带,你说,你一个眼神看不到,我要是被人家占了便宜怎么办?偏你还老是对我这么不在乎,不说好好保护我。你别忘了,我现在也是如花少女一枚,专门是那些变态大叔最爱下手的对象。”
说着,袭月还吓唬的冲着薛冰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
薛冰立时不淡然了,消瘦俊朗的脸上满是怀疑和芥蒂,“有这样的事?看来是我掉以轻心了!”
说着,竟然转过身,胳膊上吊着袭月就往回走。
“诶,诶,你干什么去?”袭月抱着薛冰的胳膊,被他半抱半拖的就往回走。
“外面太危险了。你不用出去买东西了,还是和老祖呆在茶馆比较稳妥!一会我去追上小九,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万一碰上登徒子那就糟了!”薛冰说的都紧张了,脚步越迈越大,要不是前面有人群挡着,他就得用轻功飞回去。
袭月恨得,这个木头疙瘩怎么就这么没有情趣。
狠命的将薛冰的胳膊挣脱开,袭月站在地上瞪着薛冰死也不走了。
薛冰无奈的站住,不解的对着袭月,“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谁要和你回去!我问你,要买那么多东西,你和萧韧熙两个大男人能买的齐全,买的好吗?”袭月掐着腰和薛冰在人群中对峙。
“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买的最贵的就是好的啊!”薛冰实在是大少爷思想,在他的观念里,那肉就是肉,白菜就是白菜,只要买的差不多,那就行了。
“谁告诉你最贵的就是最好的?”袭月真是要气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要给苦窑的人送过去的?!他们一年到头来能吃几次好东西,我们要是还不买的精心点,那岂不是辜负我们的一番好意了?!而且买的东西都是有大有小,一家有多少人,买多少份,你和萧韧熙都知道吗?”
薛冰立时摇头,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估计,萧韧熙那货也是不能知道。
“还有!福九现在是有夫家的人,你别动不动就要去冲过去保护。人家丈夫好好的在身边,用你干什么?妹控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说着,袭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着茶楼指着不满的说道:“大哥也是!思浓姐姐明明在身边,他不好好管着,还非让你去看好福九。福九有萧韧熙,比你们照顾的好多了!”
薛冰这次听出了毛病,不由得皱着眉头双臂环胸的歪头看着袭月,“风袭月!你有完没完!我告诉你,别说小九只是嫁给萧韧熙,就是生了孩子当了娘,她也是我妹妹。到什么时候我也得去保护她!你吃醋都吃到小九身上了,你有没有意思?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因为福九吃醋拈酸的,小心我不要你!”
袭月听薛冰歪曲自己的意思,气得冲上去就给了薛冰一脚,气的眼圈都红了,大吼道:“谁让你要我了!现在我就不要你了!你去找福九吧,不要管我!”
说着,袭月转身就往人群中冲,打算再也不理薛冰了。
薛冰看袭月气得都要哭了,不由得就暗自恼怒,好好的说什么要不要的。不要她还能要谁!
想到刚才袭月说的变态的大叔,便赶紧追过去,一把将袭月拉住。
“你干什么?我都说不要你了!”袭月真的是气坏了,被薛冰拉着,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薛冰无奈的叹口气,伸手在袭月的眼睛上抹了一下,“好好的,哭什么!我不过就是一句气话,你还真当真。好啦,我不去管福九了,走吧,我带你走!”
说着,薛冰竟然俯身蹲在袭月的面前,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我带你去找小九!”
袭月一时间没明白到底要干什么,便低头躲了一下,“干什么啊?”
薛冰没好气的又拍了一下肩膀,“坐上来啊!你不是说里面有登徒子,变态大叔吗?做我肩膀上,比别人高,就不怕被人吃豆腐了!”
袭月一听薛冰如此说,立时咬着嘴唇,不敢置信的充满惊喜的看着蹲在前面的薛冰。
薛冰看袭月半天没动静,便不耐烦的抓着袭月的手,将她绕道自己的面前,然后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微一用力,双手抓着袭月的小手,将她扛在肩膀上站了起来。
瞬间,袭月害怕的紧紧抓紧了薛冰的手。薛冰怕袭月掉下来,一只手抓着袭月的手,另一只胳膊环过袭月的双腿,将她紧紧的固定在自己的肩膀上。迈开大步,就冲进人群去找福九。
袭月从来都不知道薛冰竟然如此在乎她,比在乎福九更在乎她,心中的幸福感立时充盈了全身,头一低,一滴泪就掉了下来。就算是此时,她被所有人都好奇的注视着,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就是要天下人都看见,她的薛冰将她捧到肩膀上,当成了宝。
“我告诉你哦,你可别乱动。人多,要是掉下来,把别人砸了,我可不负责!”薛冰虽然是怕袭月掉下来,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都不对味。
只是,袭月现在却一点也不在乎,只要她知道薛冰是真心真意的爱她,那就足够了。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掉下去的!就是掉下去,也有你呢!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袭月坐在薛冰的肩头,充满自豪和幸福的抿嘴笑着说道。她现在的幸福要让全天下都看见,最好是让所有人都嫉妒死她,因为她的薛冰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比自己的哥哥和福九那个漂亮哥哥好一万倍。
薛冰听袭月这样说,忍不住嘴角也偷偷的挂上一抹笑容。不由得就将袭月抱得更紧,深怕她出现意外。自己的这个小媳妇虽然不温柔,但是却可爱的无可挑剔。虽然他们两个老是磕磕绊绊的,但是日子本来就应该热闹的过,这样就很好了。
福九本来正在和萧韧熙低头在挑对联,希望让苦窑所有人家都能贴上吉言喜语,让大家明年都能太太平平,风调雨顺的走过去。
薛文本来是当参谋的,结果一抬头,立时就惊住了。赶紧拉着福九的衣袖,叫到:“九,小九,你快看!袭月要上天了!”
“什么?”福九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站起身转过头去看。
只看了一眼,福九噗嗤就笑了。只见袭月高高昂着头,满脸都是“羡慕我,不要钱!”的自豪感,左顾右盼的,还带着满满的笑容,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坐在七哥的肩膀上比别人高半个头是件什么丢人的事。
萧韧熙此时也站起身,转过头看见了,忍不住也笑了,“这袭月也不知道和七哥说了什么,竟然能让桀骜不训的七哥将她抗在肩膀上。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句老话说的还真是在理!”
福九看着袭月幸福的样子,觉得自己替她充满了幸福感,笑着说道:“你也知道,七哥那个人从来都不会说甜言蜜语,每次袭月都气得和我直抱怨。现在好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真是替她开心!”
薛文看着慢慢穿越人群走来的幸福两人,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嫉妒,嘴上发酸的说道:“这么秀甜蜜是让谁羡慕呢?哼,回头我就去告诉二奶奶就说你们这些有媳妇的欺负我这个单身汉。看二奶奶怎么收拾你们?太不像话了!”
说着,薛文还狠狠的一跺脚。
福九一听,立时哈哈大笑,然后抱着八哥的胳膊说道:“八哥,我知道二奶奶会怎么办!”
“怎么办?”
“给你找个媳妇呗!这样你心里就不反酸了!哈哈哈哈!”说着,福九拉着薛文的手笑得前仰后合的。
“没良心的小东西。亏得八哥还来给你当力工!”说着,薛文抬起手就习惯的捏了一下福九白嫩的小脸。
萧韧熙一看媳妇的脸被捏了,赶紧将福九拉到自己的一边,“八哥,这是我媳妇!你还是别动手的好!我不太乐意我媳妇被别人捏脸!”
“诶呀,你个萧韧熙,真是胆大包天了!”薛文立时惊讶的看着萧韧熙,“你还真以为你这个姑爷怎么着了啊你?我告诉你,说一千道一万,福九还得先是我妹妹后是你媳妇!我捏我妹妹天经地义,你当着大舅哥就敢造反,我看你小子是好日子过到头了!小九,过来,给八哥捏一下!”
说着,薛文将手里的东西全扔到小摊上,伸着手就要去捏萧韧熙身后的福九的小脸。
福九抓着萧韧熙后面的衣服,笑着就躲开了。
薛文看妹妹躲开了,就更是不依了,隔着萧韧熙的肩膀就要去抓妹妹。
福九立时把着萧韧熙的腰,左躲右闪的就不让哥哥碰到。
萧韧熙在前面伸着长胳膊挡着,三个人立时和老鹰抓小鸡一样嘻嘻哈哈的疯了起来。
薛冰扛着袭月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不好好买东西,在那疯玩。不由得大喊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人吓了一跳,福九立时撞到了萧韧熙的后背上,撞的鼻子诶呦一声。
萧韧熙赶紧转身给福九揉鼻子,“七哥,你小点声,弄的福九都吓到了!”
薛冰恨死了,俯下身先将袭月给放下来,然后揉着肩膀站起身,皱眉说道:“都买什么了?”
福九赶紧跑过来说道:“还没买什么呢,就是刚看了一下对联,打算一家买两副,都送过去。”
袭月低头看了看,“行!这些都不错。老板,都包起来吧!”
说着,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东西,“那个,福娃,还有年画。那边,那边,还有那个鞭炮。这东西一定要多买点!”
袭月说一样,福九的脑袋就跟着转过头去看一眼,而周围的小老板当然认识这是薛家大小姐和侯府的小郡主,一起来采办年货,当然要把最好的东西都拿过来。一时间福九和袭月的周围围满了人。
萧韧熙怕人多出事,便赶紧拉着薛冰和徐文组成围墙,不让大家太过靠近。
可是,人家小本生意也都是一年就指着这时候卖钱呢,所以,即使他们阻拦,也是好多人都捧着东西蹿了过去。
福九和袭月两个人被眼前的东西弄的眼花缭乱的,最后袭月干脆将所有的东西都买下来。反正苦窑那么多人呢,也不怕发不出去。
薛冰一看袭月有的连看都不看,就让人往外面的马车上送,赶紧挤过来在袭月耳边说道:“你不用看看好不好啊?”
袭月立时一摆手,“不用看!他们卖我的东西从来不敢给不好的!否则最后怕我来砸摊子!”
薛冰一听,立时哭笑不得的瞪了袭月一眼,原来这就是她说的要精挑细选啊!敢情,人家平日就已经立下威严,谁也不敢轻易糊弄东陵侯府的小郡主。
好不容易将周围的一堆小东西都买完,最后要去买的就是吃的和过年的新布料。
福九和袭月是绝对不会去买肉的,那些猪看起来太恶心。没办法,只能是薛文去执行这个重大的任务。
而八少爷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直接买了八头猪,直接让人牵着活的给送到苦窑去。
“哥,你怎么买的是活的?”福九对自己八哥的做事风格也是醉了。
“我看着他们杀猪太恶心。只能让他们牵活的过去。而且上次在老祖那吃的猪肉真是特别好吃。尤其是那个血肠。我都没吃够。我琢磨着,这要是在外面就宰了,到时候好多东西那些商家就自己偷摸留下了,那多不划算!这样送过去是活的,到时候在苦窑自己一宰,什么都留下了。嘿嘿,我还能去蹭一顿血肠什么的!”薛文想到那香喷喷的白肉血肠就觉得有口水流下来。
福九也真是服了,不过到底还是给八哥伸出了大拇指,“哥,还是你想的周到!不过,你可千万别说要吃血肠什么的,我怕到时候人家把所有猪血都送到咱们家来。到时候人家吃什么啊?”
“放心吧,这件事我晓得!”说着,薛文贼兮兮的笑着靠近妹妹小声说道:“我不说,只是到时候他们做的时候我去偷偷吃两口就行了!”
福九立时哈哈哈大笑,“哥,咱们家过年也会有猪肉的,到时候做点血肠不就得了!”
“那怎么能一样?”薛文立时反驳道,“我和你说,咱们家做出来那东西肯定就不是那个味道,准准的!我都知道!”
福九知道在这件事上她肯定不是八哥的对手,便赶紧点头,“八哥说的对。放心,什么时候他们做了,我就让四婶通知我一声,到时候咱们带着老祖一起过去吃!”
“得!就这么定了!”薛文乐颠颠的又去看其他东西,打算一会再买一车冻鱼送过去。
这边福九安排完了薛文,那边袭月又和绸布店的老板耗上了。
“孙老板,你是不是瞧着我说要送去苦窑,就拿些破烂出来糊弄我?”袭月指着面前的布匹,眼色凌厉的说道:“你自己瞅瞅,这都是什么玩意?别说穿了,就是力气大一点,也会将布弄坏的。我是缺了你银子吗?用这些东西来糊弄我!”
“诶呦,我的小郡主,我哪敢糊弄您啊!”孙老板赶紧从柜台面里跑出来和袭月喊冤,拿着布料说道:“郡主,您瞧瞧,就这布,虽然看着粗糙点,但是这可是存32*32的纯棉纺纱布料。摸着就厚实,而且虽然有点杂质,但是却坚牢耐用。送到苦窑那地方正是合适……”
“呸!你自己摸摸这布,都能把手喇出口子,还结实?!这样的布既然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穿啊?还有,什么叫苦窑那地方正合适?苦窑里难道住的就不是人了?我瞧着比起你们这些奸商来,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你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到底有没有好东西,要是没有,就别耽误本郡主的时间,我们好赶紧换一家。那边那个李老板可把脖子都抻长了!”
说完,袭月不耐烦的一拍柜台。
福九听袭月说完,赶紧上去摸一把,果然那步粗糙的厉害,“这种东西也能卖吗?传出去不得把人都扎死啊!”
“就是啊!”说着,袭月又恨恨的瞪了那个孙老板一眼。
薛冰一直在后面看着袭月在前面作威作福,此时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说话理直气壮,却又落落大方,谈起买卖来,竟然比四娘还爽利,心里就觉得又高兴又自豪。虽说袭月很多时候都有小脾气,但是真要是办起事来,却是半点也不肯吃亏,到底有东陵侯府的风范,说话做事完全能配得上薛家媳妇的称号,让他看来,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舒坦。
薛冰有时候也是会有长远考虑的:娘的年岁慢慢的也大了,定国府这边原本子嗣就少,只有他和二哥,家里的事却半点也不少。这要是真找了一个尹思浓那样的媳妇,怕是也要糟心,这事情总归得有人管。二嫂没嫁进来之前,还不得袭月里里外外的忙乎着?!而且,袭月是从小在娘身边长大的,和娘的感情就和福九也差不了多少。这两年又是几乎住在薛家,对家里的事情更是一清二楚。这以后就算是二哥娶回来一个,到底不如袭月对家里熟悉。袭月也还是照样能帮着忙里忙外的,让娘省心。每每想到这点,薛冰就觉得袭月这个媳妇还是得早点娶回来,这日子才能过的更舒心。
这边薛冰和萧韧熙在后面看各自媳妇在前面逞威风,那边孙老板赶紧的就把上好的西部拿了出来。
“大小姐,您瞅瞅,这样的布可合适?”
袭月和福九赶紧一起去仔细看。
这布身细洁柔软,质地轻薄紧密,布面杂质少,摸上去又是柔软又是舒服。
“嗯,这布还算是差不多!来,你这里有多少匹?”袭月对这次拿出来的东西还算是满意。
“诶呦,今年小老儿也没有多进多少,只有四十匹这样的布料!”孙老板一听这是有门啊,赶紧笑着回答。
“嗯,我都要了!回头你给我找辆马车一起都给我送到苦窑去!”说着,袭月就朝着萧韧熙伸出手,“银子!”
萧韧熙赶紧过去递了三个银元宝放到袭月的手里。
萧韧熙给完银子在福九耳边嘟囔,“媳妇,这银子为什么是咱们花?我花完了那是不是就算是你买的了?”
福九一听,立时回手给了萧韧熙一下,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苦窑的人对咱们的照顾最多,难道这银子还要袭月出?不许你小心眼!”
萧韧熙赶紧赔笑的拉着福九的手低眉顺气的说:“我才没小心眼!花多少都行!只要你高兴,银子有的是!”
福九看丈夫这么听话,不由得也笑了,然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萧韧熙拉到一边,悄声说道:“我来的时候,把准备给四婶他们的银子都放在了一个小匣子里。你看见没有?”
萧韧熙想了一下才说,“是不是放在你座底下那个小盒子?我看见了!还好好的在那放着呢!”
福九点了点头,然后和萧韧熙商量的说道:“我也没多拿多少,就只拿了二百两,漂亮哥哥,你说少不少?我大概的算了一下,这样分下来,每家也就只有四五两!其实,我本来想多拿点,但是上次烧了一些,回头取回来的东西一直都放在薛伯的库房里,我也没去看。这手头上就去掉今天买东西的就只有这么多现银。要不,我给你银票,一会你再去取五百两。高低好歹的送一次,怎么样也要一家给上十两啊!”
萧韧熙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四五两是少了点。别管怎么说,人家可是拼了命的去救你和老祖。要是拿的少了,以后老祖那边知道了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行,你在这等着,我去钱庄先提五百两出来。先拿去用,不够就再说!”
福九点点头,然后立时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抽出一张银票,“你去吧!就在街角那边就有个钱庄!”
萧韧熙点点头,结果银票后又仔细的叮嘱福九:“就在这里千万别乱跑,一会我就回来!”
“我知道了!这布还没买完呢。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福九就把萧韧熙送了出去。
转过身来,果然,袭月还没有买完。
袭月看着福九商量道:“这样的细布做点里面的衣服还行。那外面的也得有几套做着。还有,这大冬天的,我瞧着好多人的棉衣都不行了,那根本就不保暖,穿起来都冻得脸都通红。不行的话,还是买点棉花,让大家都给孩子们做件新棉袄什么的!”
福九立时点头,“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棉衣棉鞋的都要做一套。”然后绕过袭月福九走过去说道:“孙老板,你这里的棉花有多少啊?”
“大小姐,我这布料是有的!但是棉花却真的没有多少。今年山东那里的棉花收成不好。所以,发下来的货就不多。而且还都很贵……”
“很贵是多少银子?”袭月就听不得谁在她面前说贵这个字,这岂不是瞧不起东陵侯府的小郡主。别人可以没钱装穷,但是我们小郡主却从来都是有有一个花两的主,认穷是万万不行的!
“诶呦,郡主,今年的棉花一斤要三百个铜板呢!”孙老板说的时候都得得嗖嗖的,深怕这数字吓到小郡主。
结果小郡主压根就没有银钱的概念,觉得三百个铜板也是贵的?真是笑话。
“切~,我说孙老板,好歹你也是个见识过世面的人。至于这三百铜板就吓成这样吗?你这里有多少棉花,都给我包起来!”袭月没好气的瞪了孙老板一眼,很是好爽的又要来个包圆。反正萧韧熙给的银子足够,花了也就花了。
但是福九却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三百铜板,这简直比一斤大米要贵出六倍!棉花的价格怎么会如此昂贵。
“孙老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棉花这么贵啊?往年就是欠收的时候也不至于价格飙升的如此地步啊?”
福九以前是个不管家的大小姐,而且薛家财大气粗的,这些东西也根本都不在意。但是自从她去苦窑住过一阵之后,就知道了民间疾苦,对这些生活必备品有了概念和常识。她知道,如果棉花的价格比大米贵出来这么多的话,那就意味着很多人今年根本就穿不起棉衣,都要挨冻过冬。
“诶呀,大小姐,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说啊,山东那边是有人提早去囤货了。而且啊,今年好多的棉花都被南边的人给买走了!”孙老板说完了,就赶紧进去折腾棉花。
福九眉头锁的就更深了,和走过来的薛冰轻声说道:“七哥,这南边的人冬天也都是穿棉衣的吗?”
薛冰想了想说道:“南边湿潮,虽然不如北边寒冷刺骨。但是冬天过来,一场雪下来也是寒冷难耐的!不过一般南边的棉花供应都是走湖北和江苏两省的。就地就能解决,怎么会到北方的山东来采购?这不太符合常理啊!”
福九听了,隐隐的就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不对的。但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忽然外面就乱了起来。
“刺客!有刺客!”
薛冰瞬间转过头,青天白日的竟然有刺客!
然而,还没等薛冰冲出去查看,几个黑衣人迎面就闯了进来,一刀就朝着薛冰劈了下去。
------题外话------
亲们,感觉到甜腻腻的宠爱没?哈哈哈,写的我自己都心花怒放的!
从现在开始,醉猫要好好给大家展现出一副美美的宠文,让大家每天看的时候都能开开心心的。
过年了,我们就看点幸福的吧!
马上要到期末考试了,孩子们都加油吧!
考完了,一定要来看文哦!
再不好好看文,就打屁屁啦!
不留言,不给票票,不订阅,我都以为你们不要我啦!
不过,现在还是要努力做好手头的事,我们一起开开心心的准备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