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林秉文的病情反反复复,最终还是没有挺过去,在医院撒手人寰。
坚持了一个多月,叶雯茵虽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不能坦然接受这样的结果,趴在林秉文的病床上放声痛哭。
林向安也跪在他的病床前,默默流泪,脸上满是自责和悲痛,放声大喊了一声:“爸!”
整个病房充满了悲切。
陆铭泰站在病床旁,取下眼镜,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痛哭之后,林向安突然想到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出了病房,陆安然预感到事情不妙,赶忙跟了上去。
林向安到了另一个病房,将门口的守卫推开,直接破门而入,一把将躺在床上的男人揪了起来,恶狠狠说道:“你到底说不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男人惊恐地看着他。
林向安眼眶猩红,继续怒吼:“你们现在满意了?我爸死了,你也别想活。”
说着,他挥着拳头,一拳拳捶在男人脸上:“是我救的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包庇那个杀人凶手,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爸?”
陆安然冲进病房时,男人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病房的角落之中。
“向安哥,不要……不要再打了。”陆安然哭着将林向安抱住,他若真的把人打死,他也会有牢狱之灾。
男人见他痛苦的模样,内心也十分煎熬,眸子中掉落两滴泪珠,却还是不能吐露幕后之人。
林向安见他那可怜模样,态度突然软了下来,蹲在他身边,祈求地说道:“我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的我爸?你们好歹也共事一场,你怎么忍心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世?他给了你多少钱?你要这么包庇他?我出双倍!只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
男人高大的身躯蹲在角落里,还是直摆着头,虽然他也很痛苦,但是他不能说。
林向安满脸失望,瘫坐在一旁,眼眶中又留下两行热泪,陆安然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葬礼上,苏蔓茹穿着黑色的礼服,一副弱不禁风、满脸惋惜的模样,内心却十分坦然、得意。
倒是一旁的陆少曦,麻木地看着棺椁,突然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这场风波由林秉文的身死平息,陆家又恢复了“宁静”。
至于林向安救回来的那个男人,由于林秉文的死因为旧疾复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杀了林秉文,不足以指控,陆应淮他们只能将他放了。
处理完林秉文的后事,林向安带着陆安然和叶雯茵启程,回到了英国。
……
几个月后。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
“记得。”中年男人虽满脸沧桑,但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宛如一个初尝情事的男孩,“那时你还在女校念书,骑车将我的车挂了,只是我没有怪你,因为你的美貌惊艳了我……之后我们俩便坠入了爱河。”
女人脸上露出羞怯,回忆道:“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男人眸中闪过一道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光彩夺目,而我已经垂垂老矣。”
女人难得露出少女般的娇羞。
男人为她此刻的模样着迷,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问出了这二十多年来一直想问的问题:“蔓茹,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初还会带着少曦去陆家吗?”
苏蔓茹沉默了,虽然她一直都自私冷血,但是对于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好的男人,她还是做不到那么绝情,知道他是将死之人,不想骗他。
男人见她不答,已经知道答案,自嘲一笑,突然叹息一声:“即便你对我无情,我也不能对你无义,我知道你今天冒险来找我的目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
苏蔓茹凝视着他,对于他的话毫不意外。
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早就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太想再见你最后一面。”
说着,他将苏蔓茹的包拿过去,翻找出一根针剂。
果然!
“应该很快就会见效吧?”
苏蔓茹见他坦然的模样,有了一刻的动容,久久说了一句:“对不起……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少曦,保全……我。”
“我知道,我说过,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是死。”男人轻声一笑,用手帕将针管上的指纹擦掉,随即将针管拔出,一下扎进胳膊中。
苏蔓茹也没料到他如此干脆,张了张嘴,想出声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男人将针剂推入血管后,将包递给了苏蔓茹:“快回去吧,你不宜出来太久,而且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死的样子。”
苏蔓茹眼角滑过两滴泪珠,男人见她为自己流泪,突然释怀一笑,催促道:“快走。”
然后起身躺在了一旁简易的木床上,似乎想就这样静静等待死亡,心头卑微的想着 ,也许这样离开也好,至少她永远记住了自己。
苏蔓茹盯着他,眼中虽有不忍,最后还是狠心地拿着包打算离开。只是她没有走成,刚将门打开,陆应淮和陆铭泰就将她堵在了门口。
陆应淮赶紧命人将中了毒的男人送到医院,苏蔓茹惊恐盯着两人,身子一软,自知大势已去。
与此同时,身在英国的林向安和陆安然知道鱼儿已经上钩,带着林秉问和叶雯茵回了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