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原愿便急切地催促青衣给自己拿烤乳猪,“青衣,你快些,等会凉了就不好吃啦!”
燕淮伸手将要往马车外扑去的人儿拽回来,把人按在自己身边坐好,再倒上两杯热茶。
青衣将烤乳猪小心放在小桌子上,还未开口询问燕淮是否需要随伺便接收到主子示意她退下的眼神,于是安静地退出马车,在负责驾马车的追风身侧坐下。
“追风,你和傅丞相家的小姐很熟吗?方才看你们在那花灯摊前聊得挺久的。”青衣看了眼他俊美的侧脸,低声问了句。
青衣问完就有点后悔了,感觉自己挺奇怪的,追风和谁说话是人家的自由,她多嘴多舌做甚?
刚想说自己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料到追风用嫌恶的语气说道,“你是不知道那女的有多烦,被我在那花灯小摊前警告了一番还不知死活地跟到河边,对殿下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青衣听到这也有些惊讶,她还以为是偶遇了傅小姐,没想到那主仆二人竟敢尾随殿下,这是不要命了吗?
“这傅小姐是疯了吗?谁给她的胆子竟敢打探殿下的行踪!追云不会没发现吧?”
追风第一时间为自己兄长正名,“我哥怎么可能没发现?她还没靠近殿下就被我哥扣下来了,傅家人真是有够好笑的,一副和殿下很熟的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青衣被他这话糙理不糙的白话堵了一下,明明哥哥那么寡言少语,弟弟却是啥都敢说,简直是满嘴跑火车。
“你这些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若入了殿下的耳朵,你就等着被殿下处罚吧。”
追风这中二的性子能在燕淮手底下安生这么久也是有他的本领的,“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德子,我聪明着呢!”
“……”呵呵,这话一听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马车内,原愿已经哼哧哼哧吃完了五小块烤乳猪,正喝着热茶解腻呢。
燕淮伸手给她揉了揉吃撑了的小肚子,小丫头吃饱喝足就开始瞎打听了。
刚才忙着放花灯就没问,现下无事了就扒着燕淮的手臂追问在朱雀街的那对主仆,“燕慎之,你什么时候有个表妹的?我怎么从来没听姨姨说过啊?”
“孤没有表妹。”燕淮冷着脸托住她的后背说道。
“啊?可是她明明叫你太子表哥耶o.o”原愿疑惑地看向他,一副“你别想骗我”的精明小模样。
“无关紧要的人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燕淮伸手盖住她明亮清澈的双眼,将人按进怀里。
燕淮不想和自己说,原愿也不强求,反正青衣肯定知道的,她回头问青衣就好了。
马车很快回到东宫,原愿被燕淮抱下马车,牵着她回了寝殿。
青衣为原愿梳洗后便哄着她入睡了,燕淮回到自己的寝殿洗漱后,召来了追云。
“今晚出行可有发现可疑之处?”
追云即刻一板一眼汇报,“回殿下,今晚属下拦截了两波人,都是意图打探殿下行踪之人,最后在您和心心小姐放花灯的河边拦截了意图接近您的傅丞相嫡女。”
“那两波人现下在何处?”燕淮心中大概也知道那两波人是谁的,左右不过是傅家和郭家。
一个是正直圣宠的贤妃母家,一个是打着避世之名博得美名的德妃母家;一个在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殿下放心,追风已经去处理了。”追云眼中毫不掩饰杀意,这些年殿下身边刺杀无数,若不是殿下聪慧,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嗯,傅家人盯紧一点,孤不希望傅家人再在孤面前晃。”对傅家人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一个喜好给人做妾的家族,能有什么好鸟。
“属下遵命。”追云恭敬应下。
“夜深了,去休息吧。”燕淮示意他下去,而自己则坐到书桌前看书。
次日清晨,原愿和燕淮用完早膳后,自觉地背起自己的小书袋,由燕淮送自己去国学院。
路上,原愿开始叽叽喳喳说起昨晚自己从青衣那打听到的事儿。
“燕慎之,我知道昨天叫你表哥的人是谁了!是傅家人对不对?可她不是燕泽的表姐吗?为什么会叫你表哥啊?燕泽又不是姨姨生的!”
“不用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燕淮不想在小丫头面前提起那些不堪的人和事,她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可是昨天那个人好凶哦,她瞪我哎,奇怪,我都不认识她。”原愿嘟囔了一句。
燕淮扫了她一眼,面上毫无反应,心里却暗暗为小丫头记下这笔账。
到了国学院,原愿被燕淮带到了一间全新的课室,里面全是和她同龄的女孩子。
“孤让先生给你换了课室,日后你便在这学习,也可以试着交朋友。”燕淮摸了下她头顶的两个小啾啾说道。
原愿有些好奇地扫过课室里的同窗们,然后随意地选了个空位置坐下。
燕淮见她并没有主动和人交谈的想法,也不意外,小丫头平时看着挺能闹腾的,实则都是窝里横,在外人面前可会端样子了,还美名曰是文静。
燕淮走后,坐在原愿周围的官家女们有些紧张地凑到她身边,胆子比较大的周家嫡女周筱雪双手撑着下巴趴到原愿桌上,扬着笑脸小声问道,“太子妃殿下您好,我是周筱雪,我可以和您当朋友吗?”
原愿第一次在课室受到同龄人的欢迎,心里有些小雀跃,也给她了个笑脸,“你好啊,叫我原愿就好啦。”
“不行的,娘说了不可以对贵人不敬的。”周筱雪摇摇头说道,她家的官品不高,娘说了在宫中上下学要谨言慎行,不能轻易得罪人,否则会给家里招祸害。
“傅诗柔来了!大家别说话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从门外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对着课室里的众人说道。
原愿疑惑地看向门口,随口问了句,“傅诗柔是谁?为什么不让大家说话啊?”
“殿下您有所不知,傅诗柔是当朝丞相家的嫡次女,我们都得罪不起她,而且她人很霸道,您小心点。”周筱雪心有余悸地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傅诗柔一如既往高傲地进了课室,一个眼角都没分给在座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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