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师姐,我终于又能再见到你了!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我……”
刚一靠近过去,陈暗就听到赵铮那激动的声音。
陈暗心中一愣,暗忖这赵铮和凌落然之间莫非还有什么故事?
刚才凌落然突然跑开,就是特地来见赵铮?
正想着,只听得凌落然的声音也响起:
“赵……师弟……,你现在的修为……”
话还没问完,赵铮的声音又传来。
“不错,师姐,我变强了!我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六境,未来迈入宗师之列也不是不可能!我终于不再是那个人人可欺的废物,也不再是连二境都突破不了的废柴了!”
这声音除了有些激动,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听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凌落然的声音没再响起,而是过了一会儿才传出来。
“赵师弟,你由此机缘乃是天大的造化。但是,你不该来中州城。”
嗯?
陈暗听得一愣,这位凌大小姐又来了?
这心底是不是太过善良了?
善良得,都有些圣母了。
这赵铮和梁道坤真要是为中州城助拳而来,那中州城瞬间就能多两位强大助力。
虽然还是凑不齐七人,但是实力可是显而易见的增长的。
没必要再把这两位往外推啊。
“为何?”
赵铮显得更加激动了几分:“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为全力保住中州城,绝不让中州城落入他人之手!”
“可是……”
“凌师姐,放心吧,我一定能为中州城夺得夺剑之争的胜利!”
赵铮显得信心十足,连凌落然那想要劝他离开的话都没给机会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凌落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赵师弟,当年的事是我们凌家对不起你……”
凌落然不再劝了,而是为当年的事跟赵铮道歉。
看来,她是想明白过来了。
“当年的事?当年的事我早就忘了。师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只会往前看。”
赵铮继续道:“彩云宗不过一叛宗之贼所立的野鸡门派,名不正也言不顺。就凭此等宗派,也想褫夺我中州城,简直痴心妄想!师姐放心,这次我回来,就是要让天下人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们中州城百年大城的底蕴!”
强烈的自信,大义凛然的语气,凌落然一瞬间似乎被感染了,道:“赵师弟,你……你当真是这么想?”
“不错,凌师姐,中州城是百年大城,祖上荣耀,不可轻侮!你放心,只要有我赵铮在一天,就没人能动中州城一丝半毫!”
“赵师弟,你……”凌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得有些激动起来,“谢谢你!”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凌落然有些感动了。
接着,陈暗看到凌落然从赵铮房中出来,连忙带着轻松的神色,甚至还带有一丝笑意。
这是这几天来,陈暗在这位中州城大小姐脸上从未看到的神情。
尤其是那抹笑容,这般浮现在脸庞上,如同一朵被寒霜覆束的水仙花终于绽放开来。
让本就长相极美的她,更加平添三分惊人的美丽。
陈暗不动声色,看着凌落然离开的背影,然后看了一眼赵铮所在的房间。
这位当真是回来助力中州城的?
听他说的这般话语和口气,倒不像是作伪。
若真是如此,这个赵铮倒真是一位胸襟宽广、不计前嫌的侠义之士。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日倏忽过去,夜幕很快降临。
深夜时分,陈暗正在房间之中打坐,忽然他猛然睁开双眼。
起身,默默走到房门前,开门。
陈暗一连贯的做出这些动作,然后就看到门外宋稗直直的站在门前。
嗯哼!
宋稗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然后便见他一手扶住胸口,踉跄着走了进来。
陈暗默不作声,将房门关上。
宋稗进来后,似乎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竟然是就此晕厥了过去。
陈暗并没有去服他,也没有拿出任何伤药,更没有去为宋稗疗伤。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陈暗这才将宋稗藏起,转而去开了门。
一开门陈暗看到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和一个佝偻的身躯,正是白天忽然来到中州城的两仪山老者梁道坤。
“有什么事吗?”
陈暗淡淡的道。
梁道坤神色带着几分诡谲,眼底更是浮现着一丝丝诡异的光芒:“见过道友。”
陈暗摆摆手,又问:“前辈此来,所为何事?”
“老朽可否进去坐坐?”
梁道坤没有说为了什么事,而是想要进入陈暗房间。
并且,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鼻子还抽动了两下,似乎在闻空气中的味道。
陈暗不动声色,将他迎了进来。
“请。”
“嘿嘿……”
梁道坤干笑两声,走进房间,自己就坐下了。
“今日来的匆忙,未能与道友好好一叙。此番过来,不打扰道友吧?”
梁道坤好像有些客气。
陈暗心说你这么晚登门,还是在宋稗来之后,你说打不打扰?
但嘴上,陈暗却道:“不打扰。”
梁道坤点点头,又道:“道友大名陈北玄,据凌城主所言乃是一位六境高人。老朽虽然出声鄙陋小山两仪山,却也是熟知天下有数的少年英杰。但是对于陈道友,如此一位年轻的六境准宗师,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友,是出自于哪一门派?”
嗯?
陈暗看了他一眼,来打听本少的底细?
幸好今天就易容换形貌了,不然还真要被认出来。
不过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本少有必要回答你吗?
陈暗不想回答,于是淡漠的道:“小子也听说和梁老先生一起来的赵道友乃是一位六境高人,也是不知赵道友的来历,不知赵道友可是梁老先生两仪山门下所出的天骄?”
梁道坤眉头一挑,他没想到陈暗竟然反问,但他却不打算瞒着,道:“赵公子天资卓绝,老朽那小小两仪山岂能容纳得下这么一位世之潜龙?陈道友不回答老朽,反而问起了赵公子,似乎不太礼貌吧?”
礼貌个屁!
陈暗大为无语,你个老家伙跑过来明显的目的不纯,倒是会指摘他人。
算了,夜深人静的,懒得给一老货一般见识。
“梁老先生深夜前来,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与陈某一叙吧?有话还请明言,这时候不早了,陈某也该歇息了。”
陈暗不想在他东拉西扯下去了,直接点明主旨。
他要是再不说真正来的目的,那这场所谓的一叙就没必要叙下去。
梁道坤深深看了陈暗一眼,道:“陈道友快人快语,既如此,老朽也没必要隐瞒了。老朽深夜前来,乃是为追查一人的。”
“梁老先生追查何人?怎么会追查到了陈某的房间来?”
“陈道友又何必装模作样呢?老朽亲眼见到,那人逃到了陈道友这边来。”
梁道坤脸上浮现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这话时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陈暗。
陈暗却是没有丝毫异色,神情冷到道:“梁老先生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倒是没有,不过这空气之中的淡淡的血腥味,老朽还是能闻到的。”
陈暗心中微微跳了一下,还真是为宋稗而来的啊。
这老家伙,难道宋稗跟他有什么瓜葛不成?
“梁老先生说笑了,就凭这么点血腥味就说要来查人,太过牵强了点。况且,在这城主府中,一晚上除了老先生来,陈某都未曾再见到其他任何人,又何来其他?”
梁道坤呵呵干笑几声:“没有就算了,老朽也只是来问问顺道拜访一下陈道友。”
这话好像是要走了,但是他说完了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是要起身离开,反而继续赖在椅子上。
陈暗顿时无语,这老家伙难不成想要赖下去?
既如此,那就随你吧。
抱着尽量不惹事的态度,陈暗也不计较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想要坐下去,那陈暗也不去赶他。
他回到床榻上,打坐、修炼。
“陈道友是剑修吧?”
梁道坤没话找话,跟陈暗搭茬。
陈暗眉头微皱,但没有理他,继续自己修炼。
“陈道友如此年经,就是一位六境剑修,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陈暗没说话,梁道坤也好像不介意一样,却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像是陈道友这样的少年剑修,又有如此修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各大势力的宠儿。老朽有些想不通,陈道友为何要在这小小中州城当一个客卿长老。”
说这话时梁道坤的语气有些遗憾,显得颇为惋惜的样子。
但陈暗依然不理会他。
他也不觉得尴尬,或许他深明一句至理名言: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永远都是别人。
所以,他又犹如独角戏一般的自己给自己加戏,继续道:“像是陈道友这样年轻有为、未来宗师客气的天骄,却选择了龟缩于这一中州城之中。将来甚至还要面对灭身道消的灾祸,实在是不值当啊。”
嗯?
这话?
陈暗听得有些烦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