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南劈柴烧水,没有木凳。坐在陈秋东拿出来的四张马扎凳子。陈东春坐在对面,妙目流转,用裙摆给曾春娟扇风。
曾春娟看着凳子旁的松针:“女儿,我不热,下个月这里应该会下雪了。”
陈秋东把头避开,想:把洞窟改成储粮蓄油等物资甚好,留两顶热气球给他们应急。前面推平,砌五百米长,宽两百米,三十米高“口”字形围墙,在里面建五层四房两厅;浴室厕位厨房齐配,顶层不盖琉璃瓦,建座游水池,把瀑布的水用塑管引过来。
庭院到瀑布底设个两米宽散步登山梯,瀑布旁砌两个夏天启用的大浴房。完工后,全部用隐形膜隐住。
说干就干,把洞里的东西吸出堆放一旁,然后挥掌把洞壁扩大扩宽到五百平方。那些藏在石缝里的秘密,揉碎成粉,飘落风中。陈东春‘气’得跺脚,娇妮妮要陈秋东赔偿,说自己才用了五次。刘思南不知就里,陈秋东手速太快,瞬间蒸发。
至太阳西斜,三十米高围墙已经砌好,洞内贴上核膜,晚上刘思南两个人暂时住玻璃屋内。
安稳大院北崖谷底,陈秋东曾春娟找到蛇男蛇女,陈秋东把自己女儿的异状告诉蛇男蛇女,让它们帮忙解惑。
此时,曾春娟恍悟:自己的女儿是有些不寻常,好端端的叫自己‘姐’。
蛇男听完后说:“哥,现在你有几个夫人?”
“蛇兄,加小妹一共六十八个。”
蛇男沉吟五呼吸,说道:“哥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和咝咝在你两个人身上盘绕了一百二十圈。”
陈秋东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记是记得,蛇兄,但我不知道你和蛇姐绕了几圈。”
“你命中有一百二十位夫人,所以我们向你的一百二十位夫人致敬,而总和就是致敬于你。当时我俩礼仪周全,祥瑞纳福,只求你助我们取得仙灵,镀我和咝咝金身。”
蛇男蛇女说话间弯腰躬身,依然光洁晶莹。
“这又与我女儿何关?”陈秋东没听明白。
万般铜钱臭,佛也镀金身。
你们要镀金身不奇怪,怪异的是我的女儿变了性情。
蛇男继续说道:“不单是你这个女儿,你全部女儿都如此。迟些时会蔓延到你儿子们的身上。”
“啊!”曾春娟与陈秋东同时大啊一声。
曾春娟更是双腿颤栗,五天前自己对女儿陈东春也说了一句怪异话,同时还想搬家,细思极恐。
“本来事情发展是很顺利的。”蛇男道,“后因为你碰到魔蝶的事阻碍了,这意外?端还情有可能。再后来你刻意隐秘海岛,这是你拖延造成的危害了。”
“什么危害?蛇兄,那次逐个灭蝶之法也是你授予我的,我有此厄运,兄当时为何不提?”
蛇男见陈秋东额头有汗,缓声道:“哥不要慌。危害是亲伦乱套,弥补你余下五十二个妻位。”
接着说:“当时过来问求魔蝶之事时,你心乱如麻,如何与你细说这人间风情?况且我也不可能时常记挂这事,且非我管制。是不是?”
“可有解救方法?望蛇兄赐教!”
陈秋东按着曾春娟的背一起向蛇男蛇女鞠躬,这是陈秋东第二次鞠躬,上次是来求问魔蝶事情。
蛇男蛇女还躬,蛇男说:“太难了,哥,恐怕难以挽救了。”
现在连曾春娟也额头出汗了,很无助地抬头望着陈秋东。
“若是出现乱套那一天,全部我都毙了。”陈秋东咬牙切齿又痛心疾首的说出此话。
这一句话,吓得曾春娟晕在陈秋东怀里,把她负在背上。看着蛇男蛇女,静待可有解救方法。
“你毙了你的子女,你就变成魔了。”蛇男说道,“你可以把女性全部带走,脱离咒圈,可救你儿子们跟着进入魔障。”
“带走了就不会有乱象发生了吗?”
“所有罪孽你一个人承受。”
“啊!”陈秋东吓得股栗欲堕,那就是说,成魔与不成魔都无区别,只挽救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却成了禽兽。陈秋东不敢想象,颤声问:“蛇兄,再想想,可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了,已经迟了。”蛇兄无奈地摇摇头。
陈秋东双膝软绵,几欲跪下。
“蛇兄,是不是有神佛在操纵我的命数?还有,我现在去补齐五十二个妻位可成?”
“有没有神佛我真的不知道,哥,我没骗你。”蛇男自己都没见过神佛,如何向你证实?
“哥,真心追寻你的,百年前你已经错过,她们都变成黄泥化土去了。现在找到的就像风中落叶,燃尽你的后院,比你带离女儿更惨。”
“蛇兄,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你和蛇姐就是神仙,是不是?”
“我和咝咝还说你是神仙呢!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也许这就是各有长处吧!”
蛇男很无奈,我们住的屋子还是你变的呢,我们就变不出来。
陈秋东欲哭无泪,悲痛欲绝:“蛇兄,若我带夫人女儿离开,那我还算不算人?”
现在陈秋东心里很纠结,很苦痛。发生这样的事,如何面对二弟三弟,莫非也要把他们毙了来遮掩这样的丑事?
想到这里,心里好像很铁定,没有针戳的痛疼。
蛇兄张开喉,表示笑了两声:“哥,你本不是人,在我们的眼里,你只是另一个物种。”
蛇女看陈秋东扭曲悲怆的脸,接口道:“哥,在我们的感观里,发生这样的事,才不会有你的痛苦,我们一样一窝共存。只是像我和咝咝体质般的物种稀少而已。”
“哎,对了,怎不见你们生有儿女?”陈秋东神识开始迷茫,但还是感觉到背上的曾春娟已经醒来,心里有种想把她再次打晕的冲动;听得多,会与自己承受一样多的苦痛。
蛇女:“我万年才生两个蛋,现在我和咝咝才两千余年。”
“若是你们生了孩子,怎么…也一起生活吗?”
陈秋东想问:怎么处理?觉得这样问苍白无力,改问:也一起生活吗?
“若是两个雌,给咝咝;若是两个雄,给我;若是一雌一雄,送去十万八千里外的仙谷。”蛇女很坦率地说。
陈秋东有了一些明白,它俩可能就是兄妹,是一雌一雄,给原来的父母送到这里。
“蛇兄,麻烦指点一下迷津,我带着她们去何处可以避开这个魔咒,要多久可以回复正常?”
陈秋东唉声叹气,转身偷偷抹泪。自己保护花儿绿儿外出安全,就发觉她们的苗头不对劲,谈话的内容牵涉自己。陈东春更是首当其冲,这还是刚刚发觉的萌芽异状,严重时,不敢想象。
蛇男可不会唉声叹气,也没感觉这事有多严重,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哥可带她们藏在指缝里,六十年内不可出来,六十年后可解此厄,回复正常。轮回到那时又会有真情的人追寻你。”
“对。”蛇女说道,“哥,十万八千年岁月,对你和我们都是恒河沙数,弹指一挥间。”
陈秋东意识飘忽,开始糊涂。觉得好像很正常而且很有道理,六十年,弹指一挥间;自己本厌世俗,藏匿洞窟,恰巧适合心安神宁的愿望。
带着曾春娟停在北崖悬厅,清醒些时问曾春娟:“小妹,咋办?”
曾春娟可不管这些,含含糊糊的说:“哥,顺其自然,莫逆天。”
“那可是你的女儿喔!”
“女儿又怎么啦?你有糖果还不给她?小时候宠她们,现在就不宠了?”
曾春娟的逻辑思维竟然是这样的,陈秋东觉得比蛇兄蛇姐说得更有道理…什么时候都要溺爱。
悬厅的谈话声,把兰花,娟儿,兰秀,芙蓉,曾小霞,思香…等人全部吸引了过来。
“古叔叔,你的女儿们都回来了。”彩云过来后先说话。
甜春:“她们不敢来这里,怕给你毙了。”
“恩公,前几天女儿回来与我说了许多古怪话,现在又一起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香梅挤不进来,在外围说道。
陈秋东意识迷糊,问兰花:“东春也回来了?”
“回来了,哥,东春说刘思南回皇城住,她一个人在荒野害怕,所以回来找她娘。”兰花见曾春娟已经昏厥,挤上去扶起。
兰花昏厥后,芍药又把她扶起;芍药昏厥,娟儿上去扶她;娟儿昏厥时,春儿上前相扶……
春儿人事不知时,芬儿上前掐人中;兰秀待到芬儿昏迷,上去喂了一口茶……
天亮后,把事情始末,这几天的缘由与众人说了。有女儿的娘,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生儿子的娘,隔壁漏音,她们娘俩的谈话也听得明朗,没人惊讶。昨晚香梅故作不知,只为引起注意。
兰花带头说:“哥,我们姐妹都没进飓风隧道里看过,就让大家带女儿都去参观一下吧!”
余人纷纷点头,都说外头风吹雨打,日晒雨淋,漂泊百余载,聚少离多,正可娘俩好好团圆。万年相生,可怜只得一甲子母慈女孝。
曾小霞,思香等六十七人看向曾春娟。曾春娟点头说:“好,姐姐们都回去收拾衣物,今晚从东边飓风口进去。”
齐回安稳大院向自己的女儿报喜讯。
当晚,夜幕降临,六十八个娘亲带着五十二个女儿,大包小包衣服从东边飓风口进入逆风隧道,再进入可容两人排行的狭窄岔道。
曾春娟回头看岔道入口时,已给泥石封印,与原山壁浑然天成,难辨真伪。
行入五百里,壁顶用木板吊着三个字。陈东春念道:“小…小…。姐,后面两个是什么字?”
曾春娟摇摇头:“我也不认识。”
彩凤对自己的娘兰秀说:“哇…娘,你看,这里藏着好多金银财宝和米面油盐。”
兰秀对自己的女儿彩凤道:“闺女,还有锅碗瓢盆,茶叶壶杯什么都不缺呢!”
彩莲看到两个玻璃屋,对燕柳说:“娘亲,这里有两个玻璃屋,不知道谁在这里住过?”
燕柳看看左右对向摆放的两个屋子:“彩莲妹,娘也不知道。”
陈东春闻闻里面的味道,骄傲的说:“肯定是我娘住过了,只有我娘才有这个荣幸。”
曾春娟在前头带路,说:“我也没住过一晚。来来…姐姐们,随我再走五百里,就到一个更大更宽的地方了,有一万平方呢!”
“娘,我以为就住这里,没想到前头还有更宽阔的地儿。”一花拉着晏晏的手兴奋的说。
“我们跟着你二娘后边走吧,五百里很快就到了。”晏晏紧了紧女儿的手,一花好像很激动,手心有汗。
穿过隔两百米一层的三重核膜墙,由于是扁身才能过去,大家只好一个跟一个穿过。过了三堵核膜墙,靠壁两边一路叠着到顶的箱子,约有两百米高,也不知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有些裸露在外的热气球、热丝服、雨靴、遮阳伞…一目了然。
路上没花没树,都是应用物资,觉得没啥趣味。大家行走飞快,几息间到了万平方洞窟,沿着洞壁,一百一十个玻璃屋,成半 弧形,里面全是五顔六色的鲜艳衣裳。
中间空地,铺了一地的席梦思床垫。众人脱靴而入,从旁绕过,另一头流水潺潺,上有小瀑布倾泻。漱足洗净,抹渍晾干,四散坐于垫上,重新打量这个新鲜又陌生的崖窟。
不见厨房灶具,无吃食没啥紧要,有仙芝就行。浴缸厕位玻璃屋子里有,有了这些,其余都是蝇头小事,不足虑也。
二十花眼尖,看到壁顶上垂下万条丝带,对畹畹说:“娘,那些丝绸带是用来干什么的?”
畹畹抬头上望:“女儿,你小时候就学跳舞,应该是大家练飞舞的吧!”
二十一跃起扯住一条丝带,旋转飞踢。玉亭惊怕丝带断裂,忙喊:“女儿,下来,别摔着。”
玉亭这边声音未停,已吸引众人目光,陈东春第二个飞了上去,一条条秋千般荡着过去,咯咯笑声在洞窟中回荡,向极了当年她娘曾春娟般狂野。
二花…一绿…五十二人全飞上丝带,幼时学到的舞蹈尽情施展,各相竞技,百花齐放,银铃儿笑语响叮当。半个时辰后,香汗淋漓,从空中把衣裳都抛给了自己的娘。
洞中没阳光晾晒,芙蓉等帮自己的女儿叠好衣裤,放在身边,注目齐看舞蹈中自己女儿的娇健身姿。
飞燕、月儿、芷萱想上去舞一把,担心人多碰撞,到明日再舞亦可,不在乎此一时。
曾春娟,兰花,芍药随玻璃屋的边缘,打亮全部太阳能灯,窟内亮如白昼,无有暗角。娟儿春儿芬儿婷婷跟在后头帮忙并记下开关位置,虽然不懂光电从何处而来,但记住开启还是很有必要的。
“姐姐们,现在已经是亥时了,抓紧时间洗漱歇息吧!睡玻璃屋还是在这大席地上都可以。”曾春娟开亮所有灯光后对还坐在垫片上的众姐姐说话。
陈东春从空中跃下,汗水顺脸颊滴落:“姐,今晚你跟我一起睡。”
曾春娟爱怜地帮女儿拭汗:“好,你跟我一起睡。可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半夜吵醒我。”
“知道了,娘。我不叫你姐了,想惹你生气都惹不了,你真是我的好娘。”陈东春伴着曾春娟一起进玻璃屋,是巷道入来左手边第一个玻璃房。兰花,芍药两人在右边依次是娟儿等人。
“我肯定是好娘啦,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都毫不吝啬的分享给你。”
“又不是只分享给我一个人。”洗漱时,陈东春撩水泼曾春娟头发上:“娘,其实是我最宝贵的东西给你占去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