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我打拳给你看好吗?”
她突然有了想教腊月学打拳的想法,以后没了父亲,一个小女孩在外面免得受欺负。
“好啊!”
月月在秋千架上,桑姐在月色下打拳。
九薰躺在床上,今晚烦躁的很,她想像白天那样,搂着骨灰盒睡觉,这样她就能在梦里和赵东岳见面了。
可是,她睡不着,听到院子里腊月和桑姐说话的声音后,她从床上起来,目光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向下面的秋千架。
桑姐那套拳说不上行云流水,看上去像是假把式,但月月看的很开心,不住地称赞桑姐厉害。
九薰就那样靠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秋千架还有每一件东西,她好像看到赵东岳站在那里的身影。
九薰意识到这是不好的现象,如果哪一天她承受不住了,会崩溃的。
不崩溃也会抑郁,到那时候月月怎么办?
想到这里,九薰也决定下楼去走走,看看能不能转移点注意力,她甚至想,明天一定要去上班,只有忙起来才忘了赵东岳不在了的这件事。
走到楼下,她又不想去了,索性进了书房打开赵东岳的笔记本。
上面锁了密码,她很轻松用自己的生机解开了,解开后看到屏幕上有好多文件夹。
大部分是公司里的文件,也有赵东岳记的备忘录,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照片。
九薰像是看到希望一样,点开了那个叫“我的家人”的文件夹。
看着看着,九薰眼睛睁大了,里面不光有儿子,女儿从小的照片,还有二十多年来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青州的那个冬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雪下了一夜,厚厚的一层,第二天早上,田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赵东岳骑着自行车去出租房接她,他们来到一片空地上堆雪人。
照片上,九薰穿了一件雪白的羽绒服,站在带着红色围脖的雪人旁边,俏皮歪着头,伸出手做了个oK的姿势。
那一年她只有十七岁吧,刚进入高三,脸上洋溢着美少女的光彩,和流露出来的幸福感。
九薰看着那张照片笑了。
接下来还有无数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被赵东岳留存下来。
“谢谢你,亲爱的老公。”
当九薰泪流满面的时候,心没那么疼了。
到后来,她大着肚子离开了他,去了海城,三年没见,他在海城找到了她,那时候他们有了儿子贝贝。
看着贝贝照的第一张照片,还是在海城动物园,当时九薰累了,找了个地方坐着等着爷俩,他们去喂羊,喂梅花鹿,那天照了好多张照片。
赵东岳抱着贝贝喂梅花鹿的照片,还有坐在碰碰车上的照片,那时候贝贝喊赵东岳叔叔,他不答应也不反对。
后来王奶奶病了,她和赵东岳在医院里照顾她,从那后贝贝才知道赵东岳是他的亲爸爸。
后来源源来了,那年两个孩子都六岁,在家里,出去游玩,赵东岳都留下来美好的回忆。
再后来,月月出生了,里面有一半的照片都是小姑娘的,她笑着,哭着,撅着嘴巴闹脾气的样子。
一张张照片记录一段美好,九薰看着电脑上滚动的照片,哭着笑着。
“东岳,谢谢你留给我这么多的回忆。”
夜已经很深了,月月回到客厅,桑姐带她去洗澡睡觉。
九薰躲在书房里没有开灯,就那样一直坐在那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在想如果真的有灵魂就好了,赵东岳一定知道她在等他。
腊月和桑姐回到客厅,两人商量着去洗澡睡觉,这时候客厅里恢复了平静。
直到桑姐找不到她给她打电话,她才在书房里接了起来。
“桑姐,我在书房,我一会儿就上去睡觉,你先睡吧。”
桑姐还是不放心,过来敲书房的门,随着一声“进来”,她推开了门。
“夫人,你还好吗?”
白天,九薰的状态很不好,桑姐拿出手机好几次,都没有勇气把电话打给贝贝和源源,怕影响他学习。
“我没事!你放心吧。”
九薰关了电脑,站起来走到桑姐身边:“我会慢慢放下。”
桑姐流着泪点了点头:“孩子们太可怜了,你就算为了孩子,也要坚强。”
“我知道,明天我决定去公司上班,无论生活多么艰难,都还是要继续。”
为了爸妈,为了孩子,为了家人,九薰要尽快走出来。
晚上,她抱着赵东岳的骨灰盒坐在床上一晚,天要亮的时候她才睡了会。
腊月早上起来上学的时候,来和妈妈告别,被桑姐拦住了:“妈妈昨晚工作到很晚,我们不打扰她,让她多睡会。”
腊月一脸不舍的频频回头,被桑姐牵着手走出了客厅。
九薰下楼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她简单洗漱了下,看着自己憔悴的样子,画了个淡妆,打算开车去公司。
头偶尔还有点晕,但身体已经开始恢复,九薰自己清楚,这点伤不耽误工作。
来到院子后,九薰本来想自己开车去公司,可怕路上出问题,就打电话让闫丽过来接她。
“闫丽,来紫苑接我下!”
九薰打完电话,在院子里慢慢走着,往日赵东岳停车的地方现在空着,她强压着心里的烦躁,来到了大门口。
看到闫丽还没过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王传军的号码。
“苏总,昨天怎么俏没声的办了出院?是家里有事吗?”
赵东岳失踪的事她让余硕瞒着,如果网上出现有关这方面的新闻,立刻清除,估计到现在王传军还不知道。
“是!昨天家里有点重要的事我就回来了,王院长,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给我找个心理医生。”
心情狂躁很危险,从昨天到现在,多次出现这种现象,她不得不求助王传军。
“找心理医生?谁病了?”
这种事也不能瞒着,九薰只好说了实话:“我!我这几天总是睡不好,心情也很糟,我就是想看看医生,我这种情况是不是抑郁症的一种?”
王传军在电话里沉思了下说:“好!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你安排医生。”
“大约中午十点吧!”
九点还有个会,九薰现在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要不然赵东岳这些年的努力白费了。
“好!我发给你电话号码,来的时候找邝军邝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