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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这个许历,简直比地鼠还会藏!”
八月初五,燕王赵疆得到哨骑的回禀,得知新任的上谷守许历正躲在附近一条山沟里,遂立刻调集兵马前往围堵,却没有想到扑了个空,待等燕王赵疆带领大队人马赶到了,韩将许历早已不见踪影。
在旁,燕王赵疆的宗卫兼南燕骑军的主将刘序闻言耸耸肩说道:“终究是马奢的继承者,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燕王赵疆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微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马奢……当真过世了?”
“应该不会有错了。”
刘序耸耸肩说道。
在这些日子与上谷军的战争中,山阳军与南燕军也曾俘虏一些上谷军的士卒,便是从这些士卒的口中,燕王赵疆以及其他麾下的将领们,这才得知韩将上谷守马奢因病过世、由其副将许历继任职务的消息。
燕王赵疆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与上谷守马奢分处敌我,且两人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这并不妨碍他敬仰马奢的为人与治军的能力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很想当面见见马奢这位降服了娄烦骑兵的北原豪将,看看这位韩国将领究竟有怎样的人格魅力,以至于就算是出自异族娄烦的战事,也愿意听从他的调遣。
但遗憾的是,这个心愿注定是无法实现了。
当日,燕王赵疆率领军队返回其军营,一到军营,就有宗卫牟备带着满心欢喜的神色前来禀报:“殿下,大喜啊,太子殿下那边取得了空前的胜利,这场仗,咱们赢了!”
“啊?”
燕王赵疆愣了愣,随即这才欢喜地说道:“当真?太子战胜了韩将乐弈?期间过程如何,快与我说说。”
牟备只知道己方打了胜仗,哪晓得具体过程,闻言苦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捷报,此刻正摆在帅帐,殿下您还是自己去看罢。”
一听这话,燕王赵疆顾不得再与牟备交谈,径直大步走向帅帐。
但很遗憾,这次的捷报出自太子赵润的手笔,他的捷报向来就只有相当简短的一句话:某月某日,在某地击败了某国的某某军,自损几何,杀敌几何。
然后就没了。
倘若是发给朝廷的捷报,则下面还会添加一系列有功之将的名字,若是出类拔萃的,哪怕是低级将官也有荣幸被列入这份名单。
正因为这样,长久以来大梁朝廷的官员都很纳闷,闲着没事的时候,私底下猜测赵弘润这次又是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击败了敌军,谁让那家伙每次都不将作战过程写在捷报上呢?
就好比这次,燕王赵疆十分好奇赵弘润击败韩将乐弈的过程,毕竟那可是乐弈,在韩国与李睦齐名的、从未吃过败仗的名将,奈何赵弘润在捷报中只字未提,这让燕王赵疆感觉心痒难耐,仿佛胸腔内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好不难受。
而与此同时在西侧战场,南梁王赵元佐亦收到了这份战报。
在看罢这份战报后,无论是他,还是他麾下诸如杨、庞焕、蒙泺、陈疾等几位大将,不知什么原因,皆沉默不语。
原来,镇反军这几日与对面韩国渔阳军的战争并不顺利,虽说南梁王赵元佐称得上是魏国屈指可数的三位帅才之一,但是,对面的韩将秦开也绝非等闲之辈,别忘了,那可是曾一度抗衡东胡、被东胡人尊称为名将、且最终在司马尚与乐弈等几位同僚的相助下,将东胡驱逐出千里之外的男人。
正因为如此,南梁王赵元佐与韩将秦开这些日子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久久僵持不下。
谁能想到,在偏师几乎没有什么优势的情况下,主军那边居然如此干脆地就取得了胜利。
要知道,主军的对手也绝非等闲之辈,那可是在韩国内名望比秦开还要胜过一筹的北燕守乐弈,号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乐弈。
差距……有这么大么?
纵使是南梁王赵元佐,此刻亦不禁有些茫然。
他与他的兄弟、禹王赵较量了一辈子,可最终,竟然被侄子赵润远远抛在了身后。
不由地,他再次回想起当日在皇宫内,当时那位已成为太子储君的侄子,用无比自信的口吻对他所说的那番话:或许我父皇忌惮你,但我不会,若你有朝一日做出了威胁大魏的事,我必将你擒杀。
现在仔细想想,当日此子所言,或许并非是妄言。
……我真的老了么?
南梁王赵元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有些茫然。
与争权、报复等以往的行为毫无瓜葛,在这次他魏国与韩国相争的战争,他南梁王赵元佐亦是以一名姬赵氏宗族子弟的身份参与战争,原指望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宗族做出一些贡献。
就像上次五方伐魏战役时那样,尽管那次之后南梁王赵元佐饱受世人的非议,就连魏人当中也有许多人瞧不起他,可话说回来,谁也无法否认他在那场战役中的贡献若非是他引入林胡、匈奴袭击韩国,韩国岂会轻易求和?而没有韩国的求和,赵弘润麾下的军队又如何及时前往雍丘,支援禹王赵元,击败楚国寿陵君景舍的百万大军?
不得不说,这种为国家力挽狂澜的感觉,相当让人痴迷,就连南梁王赵元佐亦不能免俗。
但是这次,似乎已不需要他来力挽狂澜。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
而杨、庞焕、蒙泺、陈疾等老将们,此刻心情也有点纠结,毕竟在他们看来,商水军的将领都是后辈,前辈被后辈赶超,被抢去了风光,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就比如庞焕,尽管年过半百,但他可还并未服老呢。
在沉默了片刻后,南梁王赵元佐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我去一趟主军那边,跟赵润商议一下,看看他下一步有何打算。……对面的秦开,此刻应该也已得知他主军战败的消息,应该不至于再继续与我僵持,不过,也要有所提防。”
在吩咐完毕后,南梁王赵元佐便带着几名护卫,前往了主军、即商水军所在的战场。
此时的商水军,尽管在昨日战胜了韩军,但由于近期内的这几场仗损失实在是太过于艰难,因此纵使打了胜仗,暂时还未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仍在军营中整顿,同时照顾伤员、收敛死者尸体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打了胜仗的关系,虽然这场仗让商水军折损了将近一万五千人,受伤人数高达三四万,但整个军营的气氛却丝毫不见低迷,反而颇为高涨。
就算是在提及战死的同泽时,那些幸存的老卒们也顶多用报以遗憾的口吻说上那么一句:谁谁谁命不好,未曾看到我军战胜韩国,真是遗憾。
至于牺牲者的抚恤问题,这些商水军的老卒们毫不担心,因为在这方面,某位太子殿下非但从未克扣他们,反而格外的优待。
这一幕幕,南梁王赵元佐皆看在眼里,纵使心情有些纠结,亦忍不住要在心中暗暗称赞一句:这支军队,当真坚韧。
“南梁王!”
在营中帅帐外,南梁王赵元佐碰到了值守在帐外的东宫卫长岑倡,后者带着几分敬意,抱拳说道:“太子殿下在帐内等候多时了。……请。”
“唔。”
南梁王赵元佐点点头,在岑倡亲手撩起帐幕后,迈步走入帐内。
此时他就瞧见,帐内非但坐着太子赵润,还有燕王赵疆,后者在看到他后,面色稍微变幻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表情怪异地打了声招呼:“哟,来了?”
……
南梁王赵元佐暗自摇了摇头,没有跟赵疆这个直肠子的小辈计较什么,自顾自朝着赵弘润拱了拱手:“太子。”
“南梁王请坐。”太子赵润抬手示意道。
在坐定之后,便有侍妾赵雀奉上了茶水,南梁王赵元佐在平淡地感谢之后,便对赵弘润说道:“恭喜太子,击败了韩军,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与燕王赵疆不同,他可没兴趣去打听赵弘润击败韩将乐弈的过程,他更在意的,还是赵弘润接下来的打算,是继续攻打韩国呢,还是见好就收、顺便敲诈韩国一笔巨款。
听闻此言,赵弘润示意了一眼帐内的宗卫长吕牧,后者会意,点点头走到帐外,嘱咐帐外的东宫卫长岑倡守好帅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以防隔墙有耳。
而此时,赵弘润这才向南梁王赵元佐与燕王赵疆说起了秦国大庶长赵冉的事:“……那日赵冉来见我,言及与我大魏平分韩国之事,我没有答应。”
“为何?”燕王赵疆好奇问道。
瞥了一眼燕王赵疆,南梁王赵元佐就事论事地接了赵弘润的话茬:“明智的抉择。……这场战事,我大魏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既然秦国对韩国有所企图,我建议,不妨顺便推舟,借秦国之力,继续削弱韩国。”
赵弘润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因此当日就向那赵冉提出了这个建议,不过他当时还在犹豫……昨日我军取得胜势之后,他借祝贺为名,旁敲侧击再次劝说我联秦攻韩,我以此战我魏军消耗、损失过重为由,婉言回绝了他……”
“唔。”南梁王赵元佐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在抛开一切成见后,他必须承认,眼前这个侄子,确实是一位难得的兴邦之主,有心计、有城府,考虑事情周到、做事滴水不漏,要说有什么缺憾,恐怕就只有过于懒散、倦怠这一点了。
“接下来,太子有何打算?”赵元佐问道。
赵弘润笑了笑说道:“还能有何打算?整顿几日后,发兵围困邯郸,吓唬吓唬那帮韩人,再然后嘛……见机行事吧。”
南梁王赵元佐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见站在帐口附近的宗卫长吕牧压低声音插嘴道:“殿下,那赵冉来了。”
听闻此言,赵弘润扁了扁嘴,与南梁王赵元佐以及燕王赵疆交换了一个眼神。
之后,在接见赵冉这位秦国大庶长的时候,南梁王赵元佐从始至终捧着茶盏,被赵冉旁敲侧击的试探、或者包藏祸心的恭维,再者更干脆的激将,通通视而不见。
也是,就算没有赵弘润的眼神示意,他也不可能去给秦国谋求什么利益。
虽然说,秦国出身的赵冉,与赵弘润、赵元佐、赵弘疆这几人称得上是同宗的族人,但彼此的立场却并不相同。
而与此同时,在韩国的王都邯郸,韩王然正召集朝内公卿,商议如何收尾与魏国的战事。
在提及目前的局势是,韩王然的说辞非常凝重,可是他眼中,却然瞧不见半点的紧张。
因为他很清楚,魏国的公子润是不可能与他韩国继续进行这场战争的,这样做不符合魏国的最大利益,因此,就算昨日吃了一场惨痛的败仗,魏军即将兵临邯郸城下,但韩王然还是没有什么紧张感。
毕竟,魏韩两国的结局,其实早在数个月前,当他在那座土坡上与魏公子润面对面洽谈时,就已经注定了,此后的战事,只不过是韩国国内某些人仍奢望着挽回局面而已。
当然,这个某些人,其实也包括韩王然自己,因为他自己也曾奢望能够借助司马尚麾下的四万代郡重骑,击溃魏军挽回局面,但是很可惜,他的对手魏公子润,并没有给他丝毫机会,用一招让人目瞪口呆的计策,一口气让代郡重骑损失了近两万五千人,让韩王然心痛地当时差点没晕过去。
他韩国一年的税收,就这么没了。
不过话说回来,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思,似这般沉重的损失,韩王然倒也能接受。
毕竟近两万五千名重兵骑的损失,这固然是沉痛,但考虑到养活这支军队,再算上每一年维护其武器甲胄所需的花费,事实上这一年的税收,也不算什么。
而除此之外,这场败仗,也算是让国内的主战派彻底闭嘴了。
还记得前两个月,当荡阴侯韩阳在邯郸散播出韩王然企图‘割让邯郸、卖国乞和’的谣言时,国内的主战派气愤填膺,联合邯郸一带的贵族与韩氏王族分家成员,联袂向韩王然施加压力,大有韩王然若不坚决不肯与魏军决战就要考虑册立新君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下,当时刚刚夺回大权、王位还未彻底坐稳的韩王然,只有选择妥协。
然而,待等昨日惨败的消息传回邯郸之后,这些人纷纷色变,非但再也不敢叫嚷与魏军决战,甚至于,偷偷摸摸地企图将家眷、家产带出邯郸,转移到北方安的城池。
这让韩王然在冷笑之余,心下亦是暗暗叹息:终究是自私自利者多、忧国忧君者少。
当然,这只是他在气愤于那些人行为时的感慨,事实上,韩国的贵族中还是以忠臣居多,比如说荡阴侯韩阳,明明曾与侯韩武不合,且一度被闲置,但在得到侯韩武的召唤后,为了国家,韩阳还是毅然出仕,甚至于,在得知其堂叔康公韩虎被韩王然设计铲除后,仍能按捺下来,苦苦劝说韩王然不可向魏国乞和。
若非因为荡阴侯韩阳的关系,导致上谷守马奢病故而亡,韩王然绝不会弃用这等对国家忠臣的贵族。
相比较韩阳,近段时间那些叫嚷着与魏军决战,可在得知己方失利后,却立刻变卖在邯郸的家业,企图逃到别处的那些人,根本不配称作栋梁。ps:这个时代,普遍认为贵族、世家才是国家的栋梁。
若非刚刚夺回大权,王位还未彻底稳固,韩王然早就对那些无益于国家的败类下手了。
当然,暂时不动手,并不代表日后不会跟那些人算账,毕竟,韩王然是一个非常擅长隐忍的人,当今中原各国的旧王新君当中,就属此人城府最深、最擅隐忍。
当日,韩王然与诸朝内公卿并未商议出一个所以然来,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没有韩王然率先提出割让邯郸的情况下,谁敢开这个口?这不是徒惹骂名么?
而韩王然之所以不提此事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前几个月他已经吃过一次亏,这一次,他要等到魏军兵临城下,等下面的公卿、城内的贵族自己提出来。
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报复吧。
赵弘润并没有让韩王然失望,待等到八月初九,在修整了数日后,商水军便正式向北面的邯郸进发。
在得知此事后,渔阳守秦开与上谷守许历这两位韩将心中很是纠结,不知该不该阻拦这支魏军。
虽说他韩国败局已定,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任魏军兵力邯郸城下吧?
于是乎,秦开与许历各自率领军队,对商水军展开了一番骚扰行动。
不过说实话,这两支韩军的骚扰行动,对于魏军而言简直就是不痛不痒,这也难怪,毕竟秦开与许历谁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激怒魏军,纯粹就是象征意义地阻挡了一番罢了。
甚至于,当南梁王赵元佐麾下镇反军、以及燕王赵疆麾下山阳军与南燕军将他们赶走时,秦开与许历反而是如释重负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只是他们不清楚邯郸的态度,不敢贸然再与魏军交战而已。
待等到八月十四日,商水军、镇反军、山阳军、南燕军,以及魏国国内各贵族的私军,浩浩荡荡地抵达了邯郸。
在太子赵润的命令下,魏军分别在邯郸的西、南、东三面筑造营寨,摆出一副准备攻势的架势。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至于各中蹊跷,相信也只有韩王然等少数人才能瞧得出来:魏军这架势,分明就是叫他们快点滚出邯郸,好接收这座城池。
否则若真要围攻邯郸,以魏军的兵力,完可以彻底包围邯郸别忘了,魏国论实力与兵力丝毫不亚于商水军的鄢陵军,此刻还在巨鹿、邢台按兵不动呢。
倘若说魏军三面包围邯郸,就已经让城内的臣民惊恐不安,那么,待等商水军三千人将谷陶将那几座巨型抛石车运到邯郸城外时,城内的韩人近乎彻底绝望。
别说寻常的百姓,就连韩国的公卿,一个个亦目瞪口呆,在城墙上瞅着那几座庞然大物直流冷汗:如此巨大的抛石车,威力必定非凡,邯郸的城墙,未必抵受得住啊!
次日,久久没有等到韩国派人前来求和的赵弘润,命人向邯郸下了最后通牒:投降,或者破城!
最终,还是老丞相申不骇考虑到这件事不宜在僵持下去,联袂朝中公卿,向韩王然提出了与魏军交涉的恳请,算是打了个圆场。
城外魏军的威胁,使得主求派再次碾压了已为数不多的主战派。
想想也是,他韩国最近才吃了一场败仗,无论是近两万五千名代郡重骑的损失、亦或是名将乐弈的战败,这都让那些仍以为此战尚有胜利机会的韩人,真正认清了现实,意识到了魏军的强大与恐怖。
事后,韩国再次派出了韩晁、赵卓这两位与魏公子润有些私交的说客,作为使臣拜访后者,希望就停战一事达成协议。
“又是你们两位。……莫非贵国的礼官,就只有你们两位?”
在接待韩晁与赵卓两位韩使时,赵弘润笑着打趣道。
毕竟这些年来,他多次会晤韩国派来的使臣,但每次都是韩晁、赵卓二人,几次接触下来,彼此倒也产生了几分交情。
正因为有了交情,韩晁与赵卓二人在赵弘润面前倒也没有太过于拘谨,前者苦笑着说道:“公子就莫要与我二人玩笑了,拜您所赐,眼下我邯郸城内,可谓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韩某来时,家中老父还在念念不休,满心不安,直说魏军不知几时攻城……”
“那可真是本王的罪过了。”赵弘润笑着说道:“待此事过后,本王派人送几支上好的人参给老令尊,补补身子。”
“千万别。”韩晁连连摆手道:“可要知道被人得知,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那在下就算是死也洗不清了……”
在与赵弘润玩笑时,韩晁亦徐徐打量帐内诸人,在目光逐一掠过南梁王赵元佐、燕王赵疆等比较熟的面孔后,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赵冉身上。
“这位是……”
韩晁心中微微一凛,因为他感觉,此人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是魏人。
赵冉微微一笑,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赵冉,来自西垂大秦。”
……
韩晁与赵卓对视一眼,心下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