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就是那些个破题,让作者想了好久,耽误了第二更,实在对不住大家。
————以下正文————
居然将青鸦众调过来担任监考巡卫……
温崎恨得咬牙切齿。
不得不说,赵弘润那笑吟吟的表情落到他眼中,简直就跟挑衅一般。
自认为胜券在握了么?肃王殿下?
温崎在心中暗暗冷笑。
在国家政务、军略大事上,温崎自忖并无把握能比那位肃王殿下做得更出色,但论作弊,哼哼,当初在礼部众官员眼皮底下成功让几个草包登入金榜的他,又岂是轻易就会服输的?
问题在于……
温崎低头瞧了一眼案几上那份乙卷的考题,激昂的斗志不禁稍稍有些受挫。
不得不说,他从来没见过这类古怪刁钻的题目,有些题目就算是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答案告诉给其他考子,万一答错了题目,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因此,尽管对某位肃王殿下草拟的乙卷颇感兴趣,但温崎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着想,最终还是改选甲卷,毕竟通过他的暗中观察,在这仅仅只有小半个时辰的工夫里,露天考场上已有诸多考子面如死灰地将手中的考题悄悄放回了纸袋,选择照常的甲卷继续答题——乙卷太难了,难到好些考子连题目都读不懂,更别说答题。
唔,甲卷果然简单多了……
在抽出甲卷大略看了一遍后,温崎暗暗说道。
甲卷是由礼部草拟的,仍旧是往年的出题模式,只不过考题更加紧凑,毕竟今年的会试,无论是初试还是正试都只考一天,待等傍晚黄昏便收卷,因此,考题自然也只有往年的一半不到。
虽然甲卷的考题在精化的同时,难度也比往年稍有增加,但仍难不倒温崎。
问题在于,作弊的条件。
不得不说,今年的考举环境,非常不利于温崎替人作弊。
记得往年,会试要考整整三日,确切地说是三日两宿,再加上考试的场所是在那些号房内,因此,作弊的条件宽松许多。
但这次不同,这次考举只有一天,最关键的是,晚上这个作弊的绝佳时机被摘除了,这就意味着,许多老套的作弊方式不再适用。
再者,露天考场内的环境,也不适用于温崎所知的某些作弊手段。
别看成百上千名考子一同坐在这个露天考场内考试,仿佛一览无遗但实则可以浑水摸鱼,问题在于那些监考巡卫——对,这就是这些由青鸦众客串的监考巡卫。
倘若没有这帮人的话,温崎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作弊,可是在两百余名青鸦众的眼皮底下作弊,温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毕竟,这帮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不过在此之前,温崎还是先将甲卷的题目给答了出来。
礼部草拟的题目,或者对许多考子来说颇有些难度,但对温崎而言,一两个时辰的事情而已。
待等到临近午时,甲卷上的考题,温崎就已经答地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只是想个办法,将自己的答题透露给那些才学不足的同考生。
前座的唐沮、后座的介子鸱、左座的何昕贤就不用考虑了,这三位皆是饱读诗书的学子,再者,据温崎的偷瞄,介子鸱与何昕贤选择的都是乙卷,跟他的甲卷根本不相干。
左前座的考生,温崎在考试前也简单聊过几句,对方的语气中透露着种种自负,不难猜测也是颇有自信的考生,多半不会接受他的温崎答案——毕竟考场作弊被逮到,非但该次的成绩作废,甚至还不允许参加下一届的会试。
正因为这样,温崎这次才只能以赵崎这个假名来参加考试。
至于左右座的考生,在考前交流中,就不是那么自信了,以至于在何昕贤、介子鸱、唐沮等人在考试前谈笑风生的时候,这名考子抓耳挠腮,颇为紧张。
因此,温崎将这名考子选为了首位“帮助”的对象。
此人好似姓谢?
温崎暗自嘀咕了一句,心中思考着办法。
如何在诸多青鸦众的监视下,将答案透露给那位谢学子。
他瞥了一眼在考场四周走来走去的监考巡卫们。
在方才答题的时候,温崎一心两用,一边答题,一边关注着那些监考巡卫。
看似那些由青鸦众客串的监考巡卫有两百余名,可实际上,相对于露天考场上两千余的考子而言,两百余名巡卫并不算多,平均算下来一名青鸦众要负责监考十名考子。
当然了,这样的比例,在温崎看来仍然颇为冒险。
必须想办法减少这些青鸦众的人数……
想到这里,温崎放下笔,高高举起了右手。
没多久,便有一名青鸦众走了过来,操持着一嘴商水口音的魏言,问道:“何事?”
此时,温崎眼角余光注意到临近的考子们亦纷纷转过头瞧着他,但他对此视而不见,平静地说道:“我要出恭。”
那名青鸦众稍微皱了下眉头。
此时,临近有一名巡考的礼部官员亦在看到这一幕后走了过来,询问道:“怎么了?”
那名青鸦众遂将温崎要求出恭的事与那名礼部官员一说。
学子在考场期间出恭嘛,这很正常,不过那名礼部官员在看到温崎的面容后,心中就不由地愣了一下。
这位礼部官员,正是何昕贤的父亲,礼部右侍郎何昱。
作为礼部的右侍郎,何昱当然认得温崎这个三年前在会试考场公然舞弊的考子,按照规定,在洪德十九年考场上舞弊的温崎,是不允许参加今年洪德二十二年的会试的。
那么,这小子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何昱不动声色地拿起温崎桌上的考牌瞅了一眼,发现考牌上写着赵崎这个名字,根据备注小字,似乎是大梁本地人。
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对,这小子分明就是温崎!
何昱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要举报,派人将这个温崎驱逐出考场,但随即,他心中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个温崎,当初可是被肃王赵润搭救的。
仔细想想,若是没有那位肃王殿下的允许,这个温崎如何能伪造民籍,混入考场?
就在何昱为难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发生何事?”
何昱回头一瞧,见肃王赵弘润竟离座来到了这边,连忙拱手施礼,将事情一说。
听了何昱的解释,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崎。
他知道,温崎要开始行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温崎要求出恭的正常理由,赵弘润亦无法反驳,于是他对那名青鸦众吩咐道:“跟着他去。”
“是。”那名青鸦众抱拳领命,随同温崎一同前往。
看着温崎离去的背影,礼部右侍郎何昱皱了皱眉,小声对赵弘润说道:“肃王殿下,那名考子……”
“嘘。”赵弘润隐晦地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对何昱说道:“回头,本王会向礼部解释的。”
有了这话,何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毕竟赵弘润才是此次会试的主考官。
回到自己的坐席后,赵弘润摸着下巴思忖着温崎方才的举动。
在他看来,温崎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要求出恭,这就说明,他多半是打算在出恭这件事上做文章,但是仔细想想,赵弘润又不认为温崎是借尿遁作弊,毕竟温崎的才华足以入围金榜,根本不需要用这种伎俩。
再说了,有那名青鸦众跟着,谅温崎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难道真的只是去出恭?
回忆着温崎方才镇定的样子,赵弘润暗暗摇了摇头:肯定有什么图谋。
片刻之后,赵弘润终于明白了。
原来,继温崎之后,又有不少学子要求出恭——也难怪,毕竟人在紧张焦虑的时候,总是频繁会感到尿意。
然而,这些学子们的要求,直接导致考场上监考巡卫的人数急促减少,毕竟为了监视那些学子,青鸦众们采取了一对一的盯梢,虽然此举能确保那些离场的考子无法作弊,但却使得考场上的监考巡卫越来越少。
原来如此。……呵,是打算在考场上动手么?
赵弘润笑吟吟地看着已从恭所回来的温崎。
回来考场后,温崎故作不经意地四下打量了几眼,正如他所料,他的举动带动了考场上其余紧张的学子们,使得监考巡卫的人数少了许多。
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后,温崎将目光投向案几上角落的那个篮子。
那个篮子,是礼部分发给众考子的,里面放着一些个馒头与一个瓦罐的水。
原来,由于三年前那场会试上,华阳的考子唐沮因为手中无钱,遂只带了一块饼就进入考场,原以为能坚持三日两宿,结果在第二日的夜里就饿晕过去了。
这件事,引起了礼部的重视,于是,礼部决定在今年无偿给考子发放食物与水,免得再次发生像华阳唐沮那样的惨事——有才华的学子因为贫穷而饿晕在礼部主持的会试考场上,这对于礼部而言,是非常严重的渎职。
姑且试一试罢。
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馍馍,温崎一边小口啃着,一边隐晦地偷偷瞄着四周,在趁周围众监考巡卫不注意的情况下,故意悄然将手中的馍馍掉落在地,使其滚向左后座那名谢学子的附近。
一、二、三……
在心中默数着数字,直到数到十六的时候,一名监考巡卫似鬼魅般出现在他左手边,将那只他掉落在地的馍馍摆在了案几上。
“谨慎些。”那名青鸦众在深深看了几眼温崎后,淡淡说道。
温崎表面上道着谢,心中却撇了撇嘴:嘁!这样都能发觉?
好在他没有愚蠢到在没有试探的情况下立马行动,否则,单单这一下,他就得离场了。
但是,那名青鸦众敏锐的直觉也让他意识到,在考场上,在这些青鸦众的眼皮底下作弊,想来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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