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河西战区」的战报送到魏国太子赵弘润手中时,楚国那边的出兵情况,亦以书面形式,由分布在齐楚边界的青鸦众,送到了后者手中。
作为「魏秦楚卫四国同盟」的一员,楚国的出兵分为两个大方向,其一是「泗水郡」方向,其二是「吴越之地」,也就是越国。
七月末,在楚国对外宣布站边魏国,对韩、齐、鲁、宋、越五国宣战之后,楚公子阳城君熊拓便下令驻守「昭关」的守将上将「项娈」,命其出征越国。
刨除「伪宋」这个在「韩齐鲁越宋五国联合」中纯粹充数的国家以外,就属越国的整体实力最弱,虽然吴越之地的军民的确悍勇,但奈何复国未久的越国国力基础太差,当年「四国伐楚战役」时,有正面战场的齐鲁联军与魏公子润率领的魏军牵制楚国的主力,这才使得吴越之地的东瓯军大将吴起能够顺利攻入楚国腹地——虽然最终还是被楚国当时的三天柱、西陵君屈平率军挡住,并未与齐鲁魏三国军队在楚国王都寿郢城下会师。
然而这次,魏国与楚国成为了盟国,且齐国的军队有一半被魏公子润牵制在宋鲁之地,余下的一半军队顶多只能固守本土,根本无力支援越国,这使得楚国在出兵攻打越国时,毫无顾虑。
八月初一,楚将项娈于昭关起兵二十万,攻打「邸阳郡」的失地「越章」,在仅仅只持续了两日的攻城战后,「越章县」被项娈攻破。
此后,楚将项娈兵分两路,一边令副将、族人「项续」率领八万军队挥军东北,攻打「朱方」、「云阳」、「曲阿」等地,而他自己,则率领大军进兵「爰(yuan)陵」,继而进逼「鄣地」。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越国是「五国联合」中刨除伪宋外最弱的一个,但肩负出兵越国重担的项娈,心中并不轻松。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说,越国的东瓯军,作战方式与宋国的北亳军有几分相似,他们在无力正面抗拒敌军的情况下,会选择游击战术,而吴越之地相比较中原极为落后,虽然不能说是穷山恶水,但当地多的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在这种恶劣的地形下与越国作战,说实话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至少,项娈就十分希望跟兄长项末换一换,被调到「泗水战区」,而不是在这边。
因为越地战区这边的战事,甚至根本不能被称之为战争,若硬要描绘一番,无非就是两国的军队在这片深山密林中躲猫猫,一方搜查围剿、一方潜藏反击,仅此而已,几乎没有什么像中原地域那边的大规模战事。
可尽管没有像中原地域那边的大规模战事,但论凶险,这里却丝毫不亚于中原战场。
相比较越国的东瓯军,楚军的兵将,其实更忌惮他们蔑称为「越夷」的当地土着。
越夷,是生活在吴越之地更南边的蛮族人,在文化方面可能仍停留在刀耕火种的阶段,在曾几何时,这些当地土着是越人的敌人,但由于彼此有了楚国这个共同的敌人,越人的首领,也就是如今的越王少康,他说服了南边的蛮夷站在了越人这边,共同抗击楚国。
与中原国家的战斗方式不同,越夷擅长在深山密林中猎杀他们的敌人,他们大多三三两两出动,采用吹箭、短弩等物作为武器,且箭矢上皆喂有从毒草中采集的毒汁,往往一支微不足道的箭矢,就能令楚兵全身麻痹、中毒而亡。
当初楚国几次想征剿吴越之地,但几乎次次草草收场,就是因为攻打此地的回报,远远无法弥补出兵的消耗。
要知道,越人甚至比楚国的平民还要贫穷,更别说那帮被他们蔑称为越夷的当地土着,几乎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财富,在这种情况下,楚国攻打吴越之地有什么回报?没有回报!
可近几年的情况不同,越人的首领少康不满足于在深山密林里称王,他非但复辟了越国,并且跟楚国至少三十年的仇敌齐国结成了同盟,严重威胁到了楚国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权。
就像魏国对待宋郡的态度一样,楚国亦将吴越之地视为自己的禁脔——不可否认这片土地的确很落后,但我的就是我的,哪怕烂在那里也是我的。
因此,齐国支持越国复国的这件事,事实上楚国是非常抵触的,只不过当初齐国联鲁联魏,声势浩大,楚国不敢造次罢了。
如今,魏楚结盟,这正是覆灭越国,重新制定楚国东边国界的机会。
楚国不求诛灭吴越之地的人,只求攻破他们所认为的「伪越」。
而在楚将项娈出兵吴越之地的同时,在八月初三,在楚国的正面战场,楚公子阳城君熊拓亲自担任主帅,任命新任三天柱之一的上将「项末」、以及继承了「寿陵君」爵位的景舍之子「景云」二人担任副将,并带来其余楚国将领项燕、新阳君项培,以及季琮、申屠亢、侯榆、司败长河、屠燊、公羊简、边仓轲、周隗、牟泺、乜鱼、俞骥、吴康等几十名将军,携「正阳军」、「新阳军」、「虎方军」、「西阳军」等十几支重新组建的楚东军队,攻打「泗水郡」。
此番出兵,楚军的总兵力超过五十万,号称百万,可谓是气势汹汹。
泗水郡,起初乃是楚国的领土,直到齐王吕僖号召盟国,发动「齐鲁魏越四国伐楚战役」之后,泗水郡被齐鲁魏三国联军攻克,像境内的「相城」、「房钟」、「铚县」、「濉溪」等等,包括「符离塞」,皆宣告失陷,甚至到最后,就连楚国的王都寿郢都被联军攻陷。
而在楚公子阳城君熊拓入主楚东前后,楚国夺回了王都寿郢,当时驻守寿郢的齐将田耽,见楚人来势汹汹,而他齐国内部当时又还未平定诸公子的内乱,因此变相地将寿郢还给了楚人,退守符离塞。
而如今,楚公子阳城君熊拓打着「收复失地、问罪齐国」的口号,率领几十万大军出征泗水,逼近符离塞,当这个消息传到齐国王都临淄时,临淄亦是大为震动。
八月初五,齐王吕白将左相赵昭、右相田讳,以及鲍叔、管重、连谌等士卿请到宫殿,与他们商议此事。
其实在齐王吕白上位后没过多久,齐国就采取了尝试与楚国修好的外交策略。
这是上卿高傒的建议。
上卿高傒认为,他齐国在先后经历「先王吕僖过世」、以及「诸公子之乱」后,在中原东部的声势与威望已大受影响,而魏国却趁着「五方伐魏战役」的惊人胜利,声势日益高涨,长此以往,魏国必将威胁到齐国在中原的地位,因此在高傒看来,齐国眼下最大的威胁,反而不是那边的楚国,而是西边的魏国。
倘若说这起初只是上卿高傒的一个判断,当时还未施行,那么,待等魏公子赵润处死齐国使臣田鹄后,上卿高傒就毅然提出了「打压魏国、修好楚国」的外交策略,并在派出「琅琊军」、「东海军」驻军宋地的前后,亦向楚国派出了使臣,希望能与楚国化解干戈。
也正是这个原因,楚公子阳城君熊拓起初打算在这场旷世之战中袖手旁观,任凭其余中原各国打得你死我活,而他楚国则趁此机会努力发展国力。
只是阳城君熊拓当时也没想到,他会被他堂妹夫、魏国公子赵润托魏使唐沮转达的几句话所说动。
见宫廷内气氛凝重,右相田耽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楚国这次支持魏国,其实倒也并不意外,毕竟楚人对我大齐怀恨已久。虽然楚国跟魏国也有些许龌蹉,但说到底,不过是阳城君熊拓与魏国的龌蹉,可如今,魏公子赵润迎娶了阳城君熊拓的妹妹芈姜为妻,并奉此女为储妃,凭借着这门联姻之情,楚国也会站在魏国那边。”
听闻此言,管重、鲍叔等人亦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
虽说他们齐国近段时日有意与楚国修好,可再修缮关系,也抵不过魏公子赵润迎娶了阳城君熊拓的妹妹芈姜,人家可是重量级的联姻,待等魏公子润日后成为魏王之后,楚女芈姜就是王妃,芈姜所生之子赵卫就是魏国的王储,得叫阳城君熊拓这位日后的楚王一声舅舅——似这种亲份上的关系,还怎么拉拢楚国?
更要紧的是,阳城君熊拓在入主楚东之后,推行的是其叔父「汝南君熊灏」生前建议的政令,总得来说就是调理楚国内部的阶级矛盾、发展基本国力,这意味着楚国在未来最起码二十年内将着眼于内部,不会去奢求中原霸主的地位。
因为,楚国与魏国是不存在矛盾的。
当然,这也是齐国想楚国的原因——阳城君熊拓掌权的楚国,与齐国也没有太大的冲突。
因此总的来说,楚国是这场旷世之战中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一个国家,但是,楚国却毅然支持魏国,不得不说,魏太子妃芈姜的存在,在这件事中起到了不少推动作用。
而对此,齐国毫无办法,毕竟亲疏有别嘛,任凭他们对阳城君熊拓说得再多,也不及人家魏太子妃芈姜几句话来得有用。
在沉默了片刻后,左相赵昭沉声说道:“不管怎么,楚国如今已亮明旗帜支持魏国,那么,我大齐眼下应该考虑的,是如何抵御楚国的军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右相田讳。
田耽与赵昭乃是近十年的挚友,自然明白后者那一记眼神的用意,遂附和着开口道:“左相大人所言极是,田某以为,大王当尽快将田耽调回符离塞,只有田耽,才能抵挡楚国的百万大军。”
『此时将田耽调回符离塞?』
士卿管重愣了一下,心下着实有些不解。
要知道在他看来,目前统帅商水军鄢陵军驻扎在「宁阳」的魏公子润,此人的威胁,丝毫不比楚国的军队来的小,为何左相赵昭与右相田讳,却好似主张要将田耽调回符离塞,那魏公子润怎么办?
管重可不认为上卿高傒挡得住那位魏公子润。
不过在细细一想后,管重便明白了。
在他看来,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魏公子润在驻军宁阳之后,始终维持着与田耽的僵持,两者至今为止尚未爆发恶战,哪怕田耽几次逼战,魏公子润都没有行动。
说实话,如此消极怠战的统兵方式,根本不像是魏公子润的性格,要知道,魏公子润在近十年的南征北战中,那可是崇尚进攻的统帅,用兵方式与他的性格一样强势。
由此可见,魏公子润心中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图谋,至少他丝毫未曾考虑与他齐国的军队交战——很有可能是想偷袭韩国,管重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倘若魏公子润果真无意与他齐国交战,其目标只是为了韩国,那么,将田耽以及其麾下的军队调往符离塞,也算是为他齐国变相地留下一条退路。
尤其是眼下,楚国大举进攻泗水郡,这是极好的机会,让他齐国可以从宁阳退兵派往符离塞,却又不至于被世人认为是他们齐人畏惧魏公子润。
至于他齐国的军队从宁阳撤兵后,魏公子润是否会趁机攻打鲁国,管重毫不怀疑:倘若魏公子润果真要打鲁国,在其偷袭宁阳得手之后,有的是机会攻陷鲁国的王都曲阜。
依魏公子润带兵打仗的能力,以及商水军、鄢陵军这两支魏国劲旅的实力,若是前者果真要打鲁国,在他齐国的即墨军火速支援曲阜前,曲阜早就被魏军攻陷了。
可魏公子润那样做了么?
没有!
并且,期间哪怕有任何一名魏卒踏足鲁国境内么?
没有!
由此可见,魏公子润根本未曾想过攻打鲁国。
至于复辟于滕城的宋国,管重完全没去考虑:管他死活!
想到这里,管重微微点头,正准备出声符合右相田讳,却忽然听士卿连谌冷笑着说道:“唯田耽能抵挡楚国的军队?右相大人这话,恕连某不敢苟同。其他人暂且不论,单单「临淄田氏」,便是人才济济,无论是田骜老大人,还是田武大人,在下认为,皆足以任帅阻挡楚国的军队,未见得一定要将田耽大人调回符离塞。……难道右相大人觉得,魏公子润的威胁尚不如楚国的军队么?”
『我临淄田氏的人,要你来聒噪?』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连谌,右相田讳正色说道:“族叔(田骜)年事已高,难复当年的神勇,最近几年,军中事务皆是族兄田武在打理,若按照连谌大人所言,将族兄田武调到符离塞,何人坐镇巨鹿郡?”
连谌摇摇头说道:“巨鹿郡,以往的敌人乃是韩国,可此番韩国对魏国用兵,韩人岂会蠢到偷袭我巨鹿郡?虽然我大齐并未与韩国结盟,但在抵制魏国这件事上,我两国的态度是一致的,连某不认为巨鹿郡存在什么威胁。如今我大齐最大的威胁,一者是驻军宁阳的魏公子润,一者是企图攻打符离塞的楚公子熊拓,我认为,应当留田耽大人继续呆在宁阳,使魏公子润不敢进犯鲁国,再请田骜老大人与田武将军,南下镇守符离塞,抵挡楚国的兵马,此乃万全之策。”
对于连谌的话,田讳无从反驳,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与左相赵昭确实是有私心的,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支持与魏国开战,且事到如今,仍然希望与魏国维系最后一丝情谊,不至于真的成为仇人。
只是这些内心的话,他此时却不好说出口,毕竟齐魏两国目前已经彼此宣战,若他言论失当,很有可能被人扣上扰乱军心的帽子。
最终,齐国还是未敢调回田耽,只好坐镇在巨鹿郡的田骜、田武父子调到符离塞,且任命田骜为阻挡楚国军队的主帅。
八月初九,楚公子阳城君熊拓亲率五十万大军抵达符离塞,在这座要塞面前扎下营垒,而此时,齐将田骜、田武等人也已抵达符离塞。
这场「符离塞之战」,称得上是中原迄今为止所爆发的最大规模的军团战争,论参战人数,骇然是「西河战区」的两倍,只可惜符离塞固若金汤,哪怕是齐将田骜、田武等人以十万军队应战楚国号称百万的五十万大军,短时间内,齐军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劣势。
对此,阳城君熊拓也很头疼,一边下令麾下士卒打造抛石机等攻城器械,一边召集麾下将领商议战略。
在这场军事会议中,阳城君熊拓很无奈地向诸将询问攻打要塞的策略。
其实不止他无奈,在场的诸多楚国将领心情也很复杂,要知道,符离塞是楚国为了抵挡齐王吕僖时期的齐国对他楚国年复一年的进攻而修建的,据说为了建成这座要塞,楚国征用了上百万的平民,众人合力将这座要塞打造地固若金汤。
就像魏国失而复得的天门关与孟门关一样,楚人在修建符离塞的时候,根本没有去考虑这座要塞很有可能落入齐国的手中,因此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门,以至于如今看着这座宏伟的要塞,纵使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亦寸步难进。
此时,副将上将军项末向阳城君熊拓提出了建议:“公子,符离塞易守难攻,末将以为,强攻要塞,不如绕路袭其后方……”
这个战术,其实并不新鲜,因为当年在「四国伐楚战役」时,齐王吕僖同样被驻守符离塞的楚国上将项末挡住前进的路,寸步难进。
但是那个时候,齐王吕僖麾下有两柄利刃,一柄利刃名叫「魏公子润」,另外一柄叫做「田耽」,此二人率领各自麾下的军队破「铚县」、破「斳县」,占据涡河,使符离塞变成了一座孤悬的要塞。
当时,驻守符离塞的楚国上将项末生怕后路被断,使他麾下五十万大军落入齐鲁魏三国联军的包围,故而无奈选择了撤离。
而今日,项末亦提出了相似的建议,建议阳城君熊拓兵出两路,一路往西北攻打「濉溪」、一路往东北攻打「泗夷」,他不信在他楚国这样的攻势下,驻守符离塞的那支齐军还敢留在要塞内,而不是回援齐国本土。
听了项末的话,阳城君熊拓想了想,深以为然。
可就在他正准备下令时,帐外忽然有人报称道:“公子,魏公子润派人送来紧急书信!”
阳城君熊拓颇感意外,眨了眨眼睛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当着帐内诸将的面,将魏公子赵润的信使请到了帐内。
毕竟他视为亲妹妹的堂妹芈姜嫁给赵润成为了魏人的太子妃,这件事在寿郢乃至楚东已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眼下魏楚两国和睦,阳城君熊拓认为自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还不如坦坦荡荡,也可以借此巩固自己作为王储的地位。
片刻后,便有两名青鸦众走入了帐内,待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阳城君熊拓后,两人就此告辞,非常干脆。
当着帐内诸将的面,阳城君熊拓拆开了书信,在粗略扫了两眼后,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随即,竟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表情。
见此,老将项燕好奇问道:“公子,不知魏公子润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只见阳城君熊拓磨了磨牙,咬牙切齿般说道:“赵润那厮写信告诉我,说他准备攻打鲁国……”
听闻此言,在场的诸将都愣了愣。
见帐内诸将面露不解之色,阳城君熊拓无奈地说道:“我太了解赵润那厮了,他哪里是想打鲁国,他写这封信的目的,只是在催促我方,叫我方尽快派军前往宋郡……我估计他驻军宁阳,多半是为了使韩国放松警惕,方便日后偷袭韩国,可能齐国的田耽,这些日子将他逼得太紧了,而赵润那厮又不想与齐军开战,是故催促我方尽快派人前往,好接替他应战田耽麾下的齐军。”
说到这里,他恨恨说道:“他纯粹就是想让我等白白为他牵制田耽!”
听了这话,帐内诸将顿时恍然大悟,要知道,此番他们楚国出兵,鲁国也在他们的进攻范围之内,至于目的,当然是为了夺取鲁国的工艺技术。
倘若魏公子润果真攻打鲁国,且攻陷了这个国家,这对于楚国而言,亦是莫大的损失——别以为楚国与魏国目前是盟国,楚国就能毫不付出地从魏军手中得到鲁国的工艺技术,到了魏公子润手中的东西,想要再拿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但就跟上次魏公子润派魏使唐沮说服阳城君熊拓出兵支持魏国时一样,楚国对鲁国的工艺技术有需求,这就注定他要被魏公子润牵着鼻子走,甚至于明知被坑,楚国还得忍着情绪,感谢魏公子润‘成人之美’,将鲁国留给了他们。
“赵润那厮……哎,项(末)将军,劳烦你带兵走一趟宁阳吧,本公子觉得,眼下我大军之中,唯有将军可以抗衡田耽。”最终,阳城君熊拓无奈地对项末说道。
“公子缪赞了,项末尽力而为。”
项末谦逊地低了低头,抱拳接下了命令。
次日,楚将项末率领十余万楚国正军,北上前往齐鲁边界的宁阳,接盘魏公子润与其麾下魏军,牵制齐将田耽,以此作为代价,与魏公子润达成默契,使魏军将攻打鲁国之事让给他楚国。
而这也意味着,驻军在宁阳长达几个月的魏公子赵润,终于将有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