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是纪爷选的,地方不大,但菜地道。
二叔是久逢旧友,纪爷本就是豪爽的性格,再加上两人都想喝,所以,就喝开了。
两杯白酒下肚,我的话匣子开了,顾不得正吃饭呢,直接问尸油的事。
“我给你二叔的东西,不全是尸油!”
纪爷没在乎,和我碰了一下杯,一口闷了一半后,说道:“我们火葬场,现在一共三台炉,新炉两台,旧炉一台!”
“新炉不多说了,那是最近两年新上的设备,咱们说旧炉,旧炉就是那种老式的焚化炉,你们口中的炼人炉!”
“现在用的那台旧炉,还是我刚当烧尸工那会安装的呢,算起来有四十多年了!”
“这东西就和人一样,一上了年头,各种毛病都来了,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检修!”
“炼人炉这东西,一般人不敢弄,他们不敢,我敢啊!”
“每次检修,我总能从炉篦子,或者烟囱里刮下一些连灰带油的东西!”
“行里头,管这些混合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骨灰和尸油的黑色油垢叫亡人怨!”
“这东西,很邪门的!”
纪爷说到最后,嘿嘿一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这么两口,二两半的杯子见底了。
二叔也跟着闷了一大口,说道:“天儿,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尸油的事说清楚了,还想问阴鸡,是吧?”
“对!”
我点点头。
二叔这次自驾回京,明显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包括刚刚的魔都之行,也都在二叔的计划之内。
去魔都,是为了给我刺符,这次来纪爷这里,是为了那些取自炼人炉内的黑色油垢和阴鸡。
在我的认知里,鸡为阳精,雄者阳之体,具有驱魔功能,这突然冒出来的阴鸡,又是什么品种的?
“《异物志》里有言,阴鸡,黑翅白斑,以坟草为食,食之大凶!”二叔摇头晃脑的,背了一段话。
这段话,算是解释了阴鸡的由来,不过二叔摇头晃脑的这一出,有点喝高了的架势,反正我是没见过这样的二叔。
解释完,二叔和纪爷双双把酒满上,碰了一下后,各自闷了一大口。
喝完,二叔吐出一口酒气,道:“纪爷,你不知道,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干了,各方都盯上了娱乐圈这块肥肉!”
“资本想借娱乐圈扩张影响力,权贵呢,把娱乐圈当成了圈养后宫的工具,现在呢,门里的一些势力,也盯上了娱乐圈,想借着娱乐圈的财力物力修炼!”
二叔说到这,略有些激动,眉角的疤跳动了两下,“远的不说,咱就说近的!”
二叔把狐妖和闾山狐仙一脉的争斗,说了一下。
“这三股势力,我们小胳膊小腿的都惹不起,可在圈子里混,是没法独善其身的,我们叔侄俩,早晚得被逼着站队!”
“站队,摆明了立场,就代表着斗争,有斗争就难免有伤亡,我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二叔说到这长叹了一口气,和纪爷碰了一下杯,一口把杯里剩下的酒全都喝了。
喝到这,二叔和纪爷,已经喝了四杯了,这就是一斤白酒了。
“别看闾山狐仙一脉家大业大的,门下弟子众多,可现在占了先手的,是那些狐妖!”
二叔哼了一声,提了一个总部在魔都的影视公司,说这家公司的老总,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为什么马蹄疾呢?
人家和原配离婚了,不只离婚成功,还娶了新媳妇,也就是说,小三成功上位了。
而这个小三,也是圈里的一个女星,她能成功上位,便是因为,供养了一个狐妖。
也就是说,狐妖一脉,又占了一个先机。
除了这一位,狐妖一脉还有一位在世界上都有名的名媛,那位名媛,还有一众天王天后好友。
闾山狐仙一脉相比于狐妖一脉在圈里的地位,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二叔说,我们现在虽然还没站队,但之前在魔都,因为帮了m的光头父亲一把,已经把人家得罪了。
再加上张月娥的关系,我们即便不站队,也有可能被对方归类为对手。
所以,要早做准备。
除了这个烦心事,二叔还担心被三爷影响。
二叔说,三爷这个人,太高调了,早晚会出事。
一旦三爷出事,反水的人绝对不会少。
到时候,我们爷俩的境况,可就堪忧了。
二叔认为,破局的方法很简单,那便是变强,强到所有人都不敢与我们为敌。
正因为如此,二叔改了行程。
二叔说,他的目的很简单,尽量收集一些材料,他要祭炼一件法器。
对此,纪爷表示全力支持,明天就和二叔一起去捉阴鸡。
老葛的话很少,和之前一样,只是默默的喝酒吃菜,听二叔和纪爷说。
别的不说,老葛一路跟随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二叔今天的话有点多,好像有点故意。
这一顿酒,喝到了十点多。
二叔和纪爷,各喝了二斤多,将近三斤酒。
要不是明天要去捉阴鸡,这两位还能喝。
而喝了这些,这两位走路还能走直线,这一点,我是佩服的。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我开车接到了纪爷。
纪爷说,阴鸡喜阴,只有在阴气重的地方,才能生存。
这附近几个县市,阴气重的地方可能有很多,但适合阴鸡生存的地方,只有他们县有。
“阴鸡这东西不同于其他的动物,这东西不能吃,肉有一股腥臭味不说,吃了还会倒霉,不是一般的小霉,是倒大霉!”
去捉阴鸡的路上,纪爷开始给我科普。
纪爷说,人饿急眼了啥都吃,早些年闹饥荒的时候,连树皮都啃光了。
于是,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阴鸡的身上。
“那会,也顾不得其他了,都要饿死了,谁还在乎肉腥不腥,臭不臭,倒不倒霉啊!再怎么说,那也是肉!”
纪爷嘴上说的唾沫横飞,手上摸出一根自卷的烟卷,点燃后深吸了一口,道:“我记得,那次他们一共抓了三只阴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