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晨走在路上也晕乎乎的,一直回不过神。
路上遇到了很多熟人,这一整个区域都被划分成克雷吉,也就是他父亲的地界。
相当于一个部落。
这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他。
容晨低着头抓紧了衣服,挡住胸口的吻痕。
“容晨,是你啊!”
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容晨回头看去,下一秒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
这个一头金发的年轻男子正是他的邻居,哦不对,他以前的邻居。
具体来说,他是慕轻的邻居。
但他已经从慕轻家里搬出去了。
容晨不敢大声说话,很容易就听出他嗓子不对劲,声音很轻,“有什么事吗?”
耶尔径直往前走,“一块走呗,我刚好也走这个方向,自从你搬出去后,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你了。”
容晨不太想跟他同路,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但也没办法。
路上,耶尔就开了话茬,“我可以说吗?”
“……说。”
“昨天晚上慕轻带了个男人回来,你这才离开几天啊,他就带男人回来了。”
耶尔自顾自的说着话,没有察觉,容晨脸僵了一下。
耶尔:“没想到我们这儿还有那种狐媚子,叫得我都有感觉了,不过这也说明慕轻挺厉害的,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容晨不走了。
耶尔说着说着没听到回应,停下脚步,发现身边没人,他回过头,微微歪着头,眼神疑惑,“怎么了?”
容晨低着头,轻轻摇头,继续往前走,“没什么。”
黑色的碎发遮挡着他的眉眼,他低垂的脸隐藏在昏暗中,脸红通通的,手在发抖。
因为耶尔的话
昨天模糊的记忆,全部变得清晰起来,清晰到他心脏发紧,喉咙发堵,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捏着他的脖子,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那是他吗?
梨花带雨,绯红艳丽的一张脸,声音娇媚地说着放荡的话,抱着身上的人不撒手,那、是、他、吗?
容晨恨不得晕过去。
耶尔并没有察觉他的异常。
自顾自的说道。
“以我说,她一个内奸,要不是之前你在首领面前替她求情,她早死了,你是我们这长得最好看的beta,她还不知足,既然你现在和她离婚了,不如我们把她弄死算了。”
“你是不知道,昨天隔壁的床咯吱咯吱响了大半夜,我都没睡好觉,要不是我打不过那女人,早就过去敲门了。”
容晨头有点疼,停下了脚步,“耶尔,我身体不太舒服,你自己……“
耶尔:“你嗓子怎么了?”
容晨愣了一下,对上耶尔纯净的双眼,硬着头皮说:“我也没睡好。”
“你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走吧,我扶着你。”
耶尔没心没肺地将手搭在容晨肩膀上,带着他往前走,丝毫没看出容晨刚刚其实想说,不想跟他同路了。
容晨看着肩膀上的手,无奈地叹了声气。
就在他们身后,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慕轻看着容晨的背影,以及他肩膀上那只刺眼的手,面无表情,周身气压极低。
从她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
好像从她身边过去的时候,温度骤然下降了。
慕轻手里提着饭盒。
她出去给容晨弄早餐了。
在这里弄早餐对她一个众所周知的内奸来说,也不太容易,毕竟这里所有人都排斥她。
-
容晨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他所住的地方,是这里最豪华的建筑,是一个大型别墅,他的房间在三楼,房间有慕轻住的地方十倍大。
容晨来到浴室脱掉衣服。
面对着镜子,才看到身上全是被她用力吸吮过的痕迹,连腿弯和脚背也没有放过,密密麻麻,大腿内侧尤其的多。
容晨眼前一黑,索性转过头不再看,进了浴缸里,头枕在浴缸边沿,看着头顶强烈的白色灯光,有些恍惚。
他知道自己不该想,可还是忍不住。
昨晚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回放。
前半程还算清晰,后面几乎已经完全昏死过去,彻底结束的那一秒,他就完全没了意识。
他记得,她吻得他很深又很温柔,以往那双总是冷漠的看不出一丝感情的双眸,变得深不可测,幽深而晦涩。
在他哭时,会吻掉他眼角的泪水,在他紧绷着身体小声抽泣的时候,会轻柔而耐心的一点点深吻他的唇瓣,让他放松。
还有偶尔失控时,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癫狂气息。
那种小心翼翼又十分偏执的禁锢,给他一种错觉……他对她很重要的错觉。
容晨闭上眼睛,不再想。
这只是一个意外。
他不能因为一个意外,就轻而易举击碎了他好不容易树立的心防。
“咚咚咚……”
外面传来一阵模糊的敲门声。
容晨皱了下眉头,缓缓睁开眼,眼里一片困怠。
他几乎没怎么睡就又醒来,刚刚差点睡着。
这个时间点,谁会过来?
容晨从浴缸里出来,擦干身上的水,裹着浴袍,过去将门拉开。
还没靠近门边,鼻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浑厚浓烈的味道,充满了入侵感,身体里的所有神经脉络,一瞬间像约好似的,微弱地跳动着。
容晨腿有些发软。
他知道,这是信息素对他的影响。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
昨天晚上,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他包裹着。
她怎么会来?
门外那道身影,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慕轻会主动来找他,简直是件见鬼的事儿。
却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心跳突然变得激烈。
容晨眸光微微晃动,冷漠而平静地望着她,“有事?”
“昨天晚上……”
“意外。”容晨轻轻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呼吸有些紊乱,后退几步,就感觉好一点,“没想到会发生在我身上,没有备好的抑制剂,所以就……我看你挺熟练的,你也不吃亏对吧?”
容晨说完抬起头,对慕轻扬起一个疏离的微笑。
慕轻微微抿唇。
以前他对她什么态度,她不记得了。
应该不是这样。
对他的印象不太深刻,只是见他偶尔会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总是欲言又止。
她对无关轻重的人,耐心只有三秒。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一定给过他无数次三秒的机会,可他什么都没说。
但现在,她可以给他的,不止三秒。
“以前的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