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格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慕轻一直没有从华凌房间里出来,他们或许在…… 咳咳,天亮之前可能不会出来了。
梅格再一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华凌应该就是那只九尾狐了。
他一边想着心中的计划,一边转头准备离开。
猝不及防地撞上身后的黑影。
妈呀!
吓死个人!
好端端的站在人家身后干什么?跟个鬼一样!
梅格捂着嘴巴,将涌到喉咙里的惊呼吞进去。
夏鹤却没看他,苍白着小脸,乌黑漂亮的眼瞳黯淡无光,落寞地从华凌的房间门上移开视线。
梅格放下手,整理了下白色袍子,恢复平日温和优雅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不要难过,当血包有什么好?既然殿下喜欢他,他过了一年也不一定能离开城堡,我们却能回家,这么想一想,也是件好事,对不对?”
夏鹤静静望着梅格,几秒后,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转头原路返回。
梅格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气,眼神充满了怜悯。
也是个可怜人。
慕轻啊慕轻,没想到你还是个渣女!
我真看不起你!
梅格心里已经确定了,那只九尾狐就是华凌,心里解开了一团迷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他刚离开。
慕轻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玛瑞恭敬地低着头,“殿下。”
半开的房门后,月光如水一般撒了一地,少年痛苦地趴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喉咙,不知是痛还是痒,指甲将脖子抓得到处都是血痕。
额角绷着一根根青筋,眼里遍布红血丝,眼睛充血,十分骇人。
“救、救命……”
他一开始将夏鹤的名单上报给圣殿,把他带到血族的地盘,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回去。
夏鹤为人清高,肯定不愿意屈身在血族身下,就算能够一时隐忍,也不可能忍整整一年,迟早有一天,他会顶撞到血族,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为了以防万一,他也做了二手准备。
这毒药是特意为夏鹤准备的,没有解药。
华凌心里满满都是绝望,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剧痛难忍。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痛苦地发着颤,然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一双黑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无声死寂。
慕轻神色漠然,“处理了,不要让他去传出来。”
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蠢货,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一个挡箭牌的存在,很有必要。
“是。”
-
慕轻回到顶楼,躺进棺材中。
少年背对着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闭合着,呼吸平缓,似乎已经睡着。
慕轻修长白皙的手指,扣住他的腰,身体从后背抱过来,脸颊蹭了蹭他柔软的头发,安静地望着黑暗。
良久,见他似乎准备一直这样装睡。
慕轻忍不住出声道:“睡不着就别睡了,你白天已经睡得够久了。”
夏鹤正是因为昨天晚上太累了,白天睡得时间就长了一些,所以晚上的宴会来迟了。
夏鹤缓缓睁开眼,漂亮的唇角微微抿着,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在慕轻怀中转过身。
望着眼前血族殿下苍白绝美的容颜,唇瓣殷红,仿佛要渗出血来,为整张面容增添了几分妖异,更加蛊惑。
夏鹤脑海中闪过玛瑞守在华凌房间门口的画面,还有她在华凌房间待了许久,都没有出来,心里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痛楚。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情绪,声音如从前一般,轻声道:“殿下,我想要提前离开城堡。”
慕轻心里一动,虽然还不知道原因,声音已经多了几分凉意,“为什么?”
夏鹤:“我不放心我母亲一个人在家里,我想回去看看她。”
慕轻闻言显然放松了些,漂亮的眼睛里却也多了几分极深的不悦。
母亲……
又是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慕轻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微微低头,冰凉的唇瓣轻轻贴住他的脖颈,尖尖的獠牙从唇瓣里露出来,隔着白皙的肌肤,浅浅刺着那块血管。
“你想成为血族吗?”
夏鹤瞳孔微缩,身体微微变得有些僵硬,抿着唇没有答话。
空气里又变得沉默。
慕轻心情更加不悦,他的沉默,已经是一种拒绝。
獠牙突然刺穿他的脖颈。
夏鹤急促地唔了一声,身体瘫软在她怀中,他仰着头颅,雪白的脖颈显现出优美而脆弱的线条,高贵的血族埋头在他颈间,优雅而缓慢地吸取着血液。
血液迅速流失,身体多了一种虚弱的感觉,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难受,反而,灭顶的快感让他无力招架,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甜腻的呻吟,几乎要从喉咙里溢出来。
夏鹤只能紧紧咬着唇,脸色绯红,眸光潋滟,泪眼汪汪,无力地抱着她的肩。
过去了许久,慕轻松开他。
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处,半合着眼,漂亮的瞳孔里一片呆滞和失神。
慕轻修长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缓声道:“既然你想回去看看,那就没必要说什么离开,我允许你离开两天,不过,要快点回来。”
夏鹤清醒了一些,抿唇不语。
他其实想的是,彻底离开这里,回到以前的生活。
今天晚上让他看清,血族果然是一种残忍又无情的种族,因为无情才多情。
自己只是她的血仆,而非爱人。
永远不可能是她的唯一。
华凌和梅格的存在,不就已经证明了么。
还好他足够清醒,从一开始就克制着不让自己深陷。
可是为什么……
心这么痛呢?
夏鹤一点点合上眼,控制不住地陷入沉睡,眼角晶莹的泪光淌过太阳穴,没进鬓角的黑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