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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旱、蝗,一直是三大农业自然灾害。

蝗灾又分夏蝗、秋蝗。

夏蝗以五月中至七月上旬最盛,其次,就是四月。

单就陇州地区来说,出现蝗灾的频率不算很大,自前代秦朝至今,有史记录的,大概是平均每十年一次。十年一次,或许尚嫌多也,然较之易发、频发地区的每两三年就一次蝗灾的频率,实在已是少之又少了。

金城县,城外田边。

莘迩蹲在地上,捉了一只伏在麦秆上的蝗虫,略微瞅了眼,随手把之掐死丢掉。

站起身来,随着他的目光抬起、放开,眼前广阔的农田间,原本青绿如波的麦子上,现如今趴满了斑斑黑点,又有更多的黑点就像无边无际的乌云,从西边飞来,几乎遮蔽了日光,无数蝗虫拍打翅膀的声音,汇在一起,在人耳边嗡嗡如雷。

“这还不算是大的蝗灾呢!”金城县令田佃夫,弯着腰,阵在莘迩的身后,说道。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莘迩头次见到蝗灾。

简直触目惊心。

莘迩说道:“这还不算大?”

田佃夫是河州本地人,说道:“下官小时候,有一年,不是四月,大概是六月间,也是起了蝗灾。那一年的蝗灾才叫大呀。”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回忆,他一边接着说道,“督公,何止田间尽是蝗虫,路上都是啊,蝗虫堆了半尺多高,人都无落脚之处;凡是蝗虫成群的飞过之处,尿如雨落。那一年,整个的河州八郡,颗粒无收!饿死的百姓不知凡几。”

或许是因为田佃夫此话的提醒,莘迩的脑海中隐隐浮出了几幅图像。

莘迩也是河州人,田佃夫说的这场蝗灾也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几幅图像,一幅是蝗虫啃光了田间的麦子;一幅是连地上的草,树的枝叶树皮,都被蝗虫啃了个干干净净;再一幅是饿死的百姓被一车一车的拉出城去,不知运往何处。

这种情况,莫说亲历,脑子里的过一遍图像,就令莘迩毛骨悚然。

田佃夫偷偷瞧了眼莘迩,说道:“督公,这件事你不记得了么?”

莘迩说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年,蝗灾尤其严重。那年我还年幼,不太记得那场蝗灾最后是怎么灭掉的?”

莘迩比田佃夫年轻,不太记得那年的事,也在情理中。

田佃夫回答说道:“下官的父亲当时是兴唐郡的郡丞,下官从父在郡。那一年的灭蝗用的是扑打之法,但是蝗虫实在太多了,一直到最终,也到底是没能把之尽灭啊。”

“扑打之法?”

“是的。”

莘迩没经历过蝗灾,自是不知灭蝗之法,不过前日闻报说起了蝗灾之后,莘迩就立刻召集属吏,并询问乡里长者,集思广益,商量灭蝗,现下对该怎么灭蝗,倒是已经心中有数。

灭蝗之法,主要有三个。

一个是人工扑打;一个是挖深沟,由人哄赶蝗虫,使之落入沟中;一个是用篝火诱杀,此法早在西周时就用了。三个方法,第一个方法效果最差,最后一个方法效果最好,第二个办法针对的主要是尚不能飞的幼蝗。

现下河州使用的灭蝗之法按莘迩的意见,采用的就是第三个,同时也用第二个作为补充。

但因为是刚刚开始做,所以田间、空中的蝗虫还是密密麻麻,蔽空遮日。

“只用扑打之法,如何能尽灭飞蝗?”

田佃夫赔笑说道:“督公,就这扑打之法,当年靠的还是强制下令,用的主要是郡兵、役夫,百姓多不为之,家家祈祷而已。”

儒家讲“天人合一”,由此而生“天人感应”。远在上古,先民就已有万物皆有神的思想和信仰,故而民间百姓对天人合一、天人感应这种理论很容易接受。

又由此,当起了蝗灾,蝗虫猖獗之际,便往往会出现上则官吏以“修德”为驱蝗虫出境之法,下则百姓祭祀蝗虫以盼蝗灾消弭的荒唐情况。

就拿这次河州灭蝗来说,尽管新到任不久的河州刺史羊馥再三严令督促各郡太守、县令长组织百姓消灭蝗虫,可实际上仍然还是有相当部分的百姓不肯参与其中。

莘迩知道这是客观的背景,要想扭转改变此个已经延续数百年,早就根深蒂固於民间的陋俗,非得下大功夫才行,眼下蝗灾已起,当务之急是先灭掉蝗灾,以保证今年的秋收不会损失太过惨重,所以对部分百姓们的消极、不配合,他暂时也只能随之任之。

倒是因了田佃夫的此话,莘迩想起了一桩事。

他吩咐田佃夫,说道:“你要日夜守在乡中,督促灭蝗。蝗虫一日不消,你一日不许还城。扑打下来的蝗虫,你组织人手,将之晒干了,储存下来。乡里百姓如有私祭八腊神者,你要阻止。我明天再来,到时你把今日的灭蝗成果给我看,成果如好,有奖,如差,将罚!”

田佃夫恭恭敬敬地下揖应道:“诺。”

——八腊神,指的是周代祭祀的八种神,即先啬、司啬、农、邮表畷、猫虎、坊、水庸、昆虫。先啬、司啬是丰收之神;农是作物神;邮表畷是田神;猫除田鼠,虎除野猪,因猫虎名列此祭之中;坊是河堤神;水庸是沟的意思;昆虫专指害庄稼的害虫。后来,先啬、司啬转为神农、后稷,从八腊中分离出去,单独祭祀;猫虎因为捕食对象减少也慢慢淡出;八腊神就浓缩演变为驱除害虫之神,特别是为害最厉害的蝗虫,被称之为虫王,所以祭祀八腊神或虫王,现如今实际就是祭祀蝗神。

百姓不愿消灭蝗虫,可姑且随之,但能够料见,即便灭蝗得力,今年秋天也一定会歉收,那到时候,就需要用储存下来的蝗虫来做备用的百姓口粮,如果对祭祀蝗神的行为不加提前阻止,等到蝗灭之后,也许百姓就会误以为,蝗虫之消灭是因为祭祀八腊神之功,那么便可能导致饿着肚子的百姓不肯吃分发给他们的蝗虫口粮,故而,祭祀八腊神却是必须阻止。

只留下田佃夫监督灭蝗,莘迩究竟不太放心,又留下了唐菊等几个得力的府吏,叫他们分别去到各乡,监督兵士、吏卒灭蝗和禁止百姓私祭八腊神的工作。

翻身上马,在余下府吏和魏述等的护从下,莘迩还金城县去。

一路之上,道路两边田中的情形,都与他刚才所在地方的情况一样。

触目所及,到处都是蝗虫。

不时有飞过的蝗虫扑打到莘迩等人的身上,魏述和两个从骑打起团扇,护住莘迩的前后周边。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堆积如小山高的杂草等易燃物。

这会儿还没入夜,所以这些杂草堆大多尚未被点燃。

杂草堆的边上各掘出有沟。这些沟是预备着用来埋被火烧死的蝗虫的。

又在田中、田边,有兵卒、郡府吏卒们,或者在他们上级的严厉监视和督促下,挥汗如雨,挖掘深沟;或者深沟已成,兵卒、吏卒们散於沟之周围远近,每五十人组成一阵,一人鸣锣於后,时敲时停,令幼蝗因为受到惊吓而向前跳跃,等到幼蝗群快到沟边的时候,锣声大作,迫使幼蝗跃入沟内,沟的边上亦有兵士、吏卒,等幼蝗入到沟中以后,以土埋之。

每个沟深二尺,宽二尺,长者一两里,短者亦里许。

那被驱赶掉入沟中的幼蝗,就好像瀑布倾泄,如注水也似。

也不但是兵卒、郡府吏卒们在做这些事,其中亦不乏百姓。

毕竟人人皆知,麦子若是被蝗虫吃完,那人就只能饿死,所以固然有不敢得罪八腊神,不敢灭蝗的百姓,听从州郡号召,服从州郡组织的百姓却是也有。

莘迩行了一路,看了一路。

心情沉重地回到军府,入到堂中,莘迩说道:“请长龄过来。”

张龟腿脚不便,莘迩此次出县,没有带他。

不多时,张龟一瘸一拐地来到。

“明公!”张龟行礼过后,坐入榻上,问道,“县外蝗灾形势何如?”

“就是县中,以飞蝗蔽日,县外形势,可想而知亦!”

张龟忧心忡忡,说道:“明公,襄武之战才罢,正要休养民力之时,却忽起蝗灾!唉,这场蝗虫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异真的回信刚才到了,经过清点,河州州府库存的粮食,如果大举赈济的话,只够八郡百姓一个多月的吃食而已!谷阴的回书还没有到,但这次蝗灾是从西而起的,尽管确凿的消息还没有来,但沙州的蝗灾估计不会比河州轻,加上沙州的压力,谷阴对河州的支援力度,想来不会很大。如此一来,今秋歉收若是严重,今年秋冬、明年春,百姓可就不好过了啊!”

“异真”,是羊馥的字。

莘迩说道:“田佃夫今天对我说,蝗虫不食豆苗,可以让百姓在飞蝗坐落处,广种豌豆。我当时就写书一道,已经遣吏急往唐兴,将此补救之法送去给异真。”

——黄荣、羊髦办事很麻利,已分别向朝中上书,把他俩各自向莘迩提出的那三条建议,奏请朝中施行。迁河州州治到金城此条,是最先得到通过的几条之一,但是州府的迁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又羊馥才到任就碰上了这次蝗灾,是以河州的州治现还在唐兴。

张龟说道:“这样的话,那等到明年春,豌豆成熟,倒是能大有帮助。”

莘迩点了点头,沉吟稍顷,说道:“长龄,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事儿的。”

张龟问道:“敢问明公,那召龟来,是为何事也?”

莘迩说道:“士道前时上书朝中,提议明年秋开文举。朝中的阻力很大。现在又起了蝗灾,我担心,朝中、州郡对不会有人借此做文章?”

张龟皱起了眉头,拈着稀疏的胡须,说道:“明公是担心,会有人把此次蝗灾之起,推罪到明年开文举此议?”

莘迩问道:“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张龟思之再三,抬起头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举一反三,又说道,“明公,均田制在陇州、沙州推行以今,虽然大体已经落实,可是郡县豪强、士绅,到现在为止,龟闻之,非议、不满者仍旧为数不少,……。”话到此处,顿了一顿。

莘迩说道:“长龄,你是说,他们不但会把蝗灾的以前推到开文举此议上,而且还会把均田制给牵涉进来?”

张龟点头说道:“明公,不可不虑啊!”

莘迩思索了多时,面色越来越深沉。

他心中想道:“我本欲借此次击退秦虏之胜,推行我诸项改革政中最难推行的文举此制,然长龄所言不错,蝗灾一起,的确不但文举此制,可能会被某些人抨击成是此次起蝗灾的原因,并且还会把均田制、乃至我这些年来推行的所有新政,都牵涉进来!……一旦出现这种状况,我这个诸项新政的推行者,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此次蝗灾而起的罪魁祸首!”

如果出现这种状况,莘迩怕当然是不怕,可舆论若是太大的话,却也不免会影响到文举的正式创立和他其余已经展开的诸项新政的施行,并且或许还会影响到莘迩在陇地民间的声望。

想到这里,莘迩脑筋急转,寻思对策,很快,想到了一个。

他问张龟,说道:“如此,长龄,你可有什么对策没有?”

在莘迩思索的时候,张龟也在思索。

他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说道:“龟有两策,敢献与明公。”

“哎哟,好久不闻你的上下两策了。我且先听你下策。”

张龟说道:“究竟会不会存在别有用心之人,把蝗灾推到此两桩明公改革的政事头上,现下还不确定,龟之下策即是:权且不变而应万变,等真有人跳出来后,再作驳斥。”

“上策为何?”

张龟说道:“上策就是先发制人!”

“怎生个先发制人?”

张龟说道:“定西之主,定西王也。今定西境内起蝗,此是王德政不修之故。可以示意景桓、士道上书朝中,请定西王下罪己书。”

张龟的这个上策,却正是与莘迩想到的对策相同。

可谓一举两得。

既先发制人,堵住了一些人的口,又可以借此降低令狐乐在陇地的威望。

莘迩叹了口气。

张龟问道:“怎么了?明公?是龟此策不妥么?”

“大王才刚亲政,就闹起蝗灾,你我皆知此场蝗灾绝非是大王不修德仁之故,可却要大王来把责任揽於其身,我於心不忍矣。”

张龟劝道:“明公,既为国主,国中生起灾患,那国主就不能逃避责任。”

“你此话有理。这大概就是身为上位者应当要有的自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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