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鱼神君是个雷厉风行的前辈,他不可能让姜怀礼这一块臭肉坏了姜家这一锅的汤。
当机立断,“叶子,你无须多讲,老祖马上回去!”
一掌就能把姜怀礼拍死。
姜怀礼那修为,在别人面前炸炸虎虎的。
在三鱼老祖这个正儿八经修炼起来的老牌神君面前,不堪一击。
尤其,姜怀礼现在元神受伤,一直昏迷不醒。
这就更好办了,都不必继续抢救了。
夜离歌当时就拦了下来,“老祖不可啊!”
三鱼神君,“叶子,他害你们至此,你怎么还要替他求情?”
夜离歌笑了,“老祖,你听我说。”
单就姜怀礼干那些破事儿,随便哪一件都够他死个十次八次的了。
“只不过,老祖可曾想过后果?”
后果?
三鱼神君终究不是毛头少年,冷静下来后,也开始拧眉细想。
“孽孙并非是一个人,他可是那个流派的头头。
毫不夸张地说,不颠留在神界的余孽都听他的安排。
也就是那条潜伏起来的大鱼,牵一发而动全局的那种。”
“叶子所说没错,这也并不完全是坏事儿。
可以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如果处理得当,借助着这股东风,将不颠在神界的残余势力连根拔除,姜家才能免于灾祸。
甚至,还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如果处理不好,就得所有人为姜怀礼这个孽孙陪葬。
“为了姜家和后世子孙,拼了!”
神界如此之大,区区一个中阶世家,姜家人脉并不是太多,实力也不算太强。
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搭上全族。
但是,因为姜怀礼,姜家已在局中。
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从水里游出来。
姜怀礼是姜家嫡长孙,不颠佛陀的肉身又在姜家的矿产星上闭死关。
一旦事情败露,姜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倒是想说自己无辜,想说姜家并未掺和进这件事情中。
但以姜怀礼做为姜家嫡长孙,未来姜家族长的身份。
别说其他人,三鱼神君第一个就不相信。
如果,可以选择,他自然不想冒如此大的风险。
不是胆小怕事儿,而是玩儿不起啊!
比如现在,明知不颠大和尚的肉身在矿产星闭死关,他却没有冲过去将对方揪出来送九霄神殿的能力。
非不敢也,实不能也。
当初,不颠的一缕神魂都能重创他的识海,如今,是堪比神尊的肉身。
而且,其肉身也并不是一件死物,也是有元神支撑着的。
当然,这个时候的三鱼神君并不清楚,不颠大和尚的元神已经被夜离歌借助成神雷劫,在虚空中将之灭杀掉了。
即便知道了,三鱼神君也未必就能削死对方。
一个搞不好,还会打爆姜家人赖以生存的矿产星。
所以,三鱼神君愁啊!
愁自己,愁姜家的前途和未来,愁如何尽快揪出不颠余孽。
然后,景家的清溪神君就主动送上门了,三鱼神君愣住了。
记得,当时他忧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姜叶说道,“老祖不必忧愁,若无意外,那些人会主动上门的。”
姜怀礼受伤不是秘密,姜家大张旗鼓地打着他的名义四处延请名医。
那帮人,不管相信与否,都会主动上门探看的。
……
看到清溪神君的刹那,三鱼神君第一时间就在想,这老货将自家资质最好的血脉后辈订婚姜怀礼,这不等于是让景桃仙子守活寡的吗?
第二时间又在想,不怪乎如此坚定这门亲事,暗中早商量好了呗。
曾记得,当初姜怀礼在此之前推拒了好几门亲事,却对景桃仙子情有独衷。
原以为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不成想,却另有玄机。
不过刹那时间,三鱼神君想了很多很多。
以前一些想不太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也全都想通了。
心里暗骂,“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杂种,不只带坏了本君的孙子,还想图本君的财,最后还要害得本座家破人亡。”
清溪神君,“三鱼道友别来无恙啊!”
他感觉,今日的三鱼神君特别不正常,那眼刀子甩的嗖嗖的,恨不能刮他一层皮肉下来。
与三鱼神君相对应的,姜族长格外热情。
顾不得刚才被老父亲满世界撵的尴尬,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一脸灿烂的开口寒暄,“清溪前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晚辈这就带你去看望我儿怀礼。”
虽然姜怀礼的情况十分糟糕,在夜离歌等人看来就是无药可救。
但是,姜族长却不这么一直认为,他们都是无所不能的神。
能解决别人的事情,能让普通人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怎么就不能治自家人的病啦?
不怪乎三鱼神君一直看不上自家好大儿,不只蠢,而且还蠢不可及,蠢出了天际。
他也不想想,即便是凡人,被削了魂夺了魄,也就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即便万能的神替他补魂修魄,重新活起来的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他自己了。
闻听此言,清溪神君心下稍安。
元神受伤,看起来还并不是太严重。
只要还能救过来,组织就会全力施为,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如此,就有劳姜族长了!”
姜族长笑得跟一朵臭菊花似的,脸上的褶子都开了叉,“您请!”
姜族长昂首挺胸,就准备往前带路。
一抬腿,没抬动。
再抬腿,还是没抬动。
不知什么时候,腿上多了个挂件儿。
胖墩墩的琐宝儿吊在他腿上,屁股下沉,头微低,紧绷着小脸,憋足着力气使了个千斤坠。
姜族长磨牙,就是这小破孩儿,给自家老父亲递的棍子。
不然,自己也不会被打得这么狼狈。
更过分的是,他自己坐板凳在一旁不只看热闹嗑瓜子,还帮忙数数儿呢。
就问你,可气不可气吧?
鉴于小破孩儿是自家老父亲带在身边的,他也是敢怒不敢打,只能好言相劝,“小孩儿,你这是做什么呢?”
小脸儿憋得通红,不是要出恭拉耙耙吧!
琐宝儿:……你才拉耙耙呢,你全家都拉耙耙!
琐宝儿:“你休想逃走,更休想逃避惩罚!”
对的,这是他娘打他时候惯用的说词。
每次被打的时候,他都要找借口,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理由,他娘就手举着棍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琐宝儿,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哪怕是屙裤子里,也得忍着!”
想他琐宝儿,堂堂正正的神兽凤凰,出生就已经蜕凡成仙,怎么可能忍不住呢?
咳咳咳,又让姜族长的耙耙歪喽了。
总之,琐宝儿是个很讲原则的孩子。
琐宝儿,“你逃不掉的!”
清溪神君蹙眉道,“这谁家的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就敢以下犯上干涉族长事务,还有没有规矩可讲了?
三鱼神君斜瞥他一眼,“我家的,怎么啦?”
清溪神君尬笑一声,“这孩子冰雪可爱,真乃人中龙凤,了不起啊了不起!”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琐宝儿真正不乐意了。
小爷就是如假包换的真凤凰,还用像的吗?
张嘴吐出一道凤凰真火,呼的一下就烧了过去。
清溪神君一门心思想尽快看到姜怀礼,冷不丁被琐宝儿的一团火烧来……啊啊啊,竟然中招了。
眉毛胡子全烧掉了,怎一个狼狈了得!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正眼看琐宝儿,顿时笑作一团,“啊,这是只真正的凤凰。
妙啊,若以此神兽为聘礼送与我家景桃,她定会十分欢喜。”
不只不再会不满意这桩婚事,还会忽略掉拍卖时的各种不快。
话音刚落,就听得有两道声音由远而近响起,“你找死!”
一远一近,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一人是白发老者形象,一个是妙龄女子。
一个手持黑黢黢的锁魂链,一个手执火离剑。
无一例外全都怒目而恃,朝向清溪神君就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