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也不知道陈容是怎么想的,张口就说道:“我不是这家的主人,我姓陈,这是姜宅,根本不搭界的啊!”
方氏两手一拍,“当时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外边闹得那么欢脱,街坊邻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然后差官就说了,好啊,原本你是强占民宅,谋害了这家的主人。
大家一起上,为民除害。”
包括里边的下人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说不清了。
若是偷税漏税,以北乾国的律法多掏点儿罚银也就过去了,更不会公开抓人。
现在变成了人口失踪,强抢民宅的刑事案件了。
夜离歌啧啧,虽知三皇子亦或是吏部尚书张家会出手,却也没想到会如此之精彩。
“砰!”
一边旁听的陈二狗当时就怒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简直是胡说八道,陈姑娘她……”
他想说,陈姑娘温婉贤惠,人美心善,才不是你们说的无耻之人呢!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一果核砸晕了。
琐宝儿用小手帕擦了擦小胖手儿,嘿嘿一笑,“娘亲,失误失误!”
这么个粗壮的大男人,这么不禁砸,真是败兴。
夜离歌冷冷地看着陈二狗,不赞同的连连摇头,竟是如此愚蠢,大白到底是在帮他呢还是在害他呢?
无诏入京,还想大吵大闹,跟陈容还真是同一类人。
希望他本性并非如此鲁莽,否则,早晚被炮灰掉。
然后,被大白跟拎破麻袋似的拎走了。
小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兴奋得嗷嗷直叫,“天呢,这位陈容姑娘是不是传说中的万人迷啊?”
上至八旬老翁,下至三岁孩童,看一眼就陷进去无法自拔那种。
夜离歌凉凉地说道:“你想多了!”
小克:“何意?”
夜离歌似是无意间瞥了一眼门口的照妖镜,“没意思!”
拿凡人开涮确实够没意思的!
夜离歌反应多敏锐啊,当时虽然在听方氏说话,不只留意到了随后走进来的大白和陈广义,当方氏说到关键时候,门口那面照妖镜就会晃动一下。
一闪而逝的微芒,对准的正是陈广义。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陈广义原本还算淡定的脸色突然就要暴起了。
在陈广义爆发前,她才暗示了一下琐宝儿。
琐宝儿是个小机灵鬼,看了看自己吃剩下的果核,嗖的一下就砸了过去。
小克失望地说道:“陈广义不是恋爱狗吗?”
夜离歌:“你正常点儿好不好,恋爱是有钱有闲人的奢侈品。”
陈二狗,还没这个资格!
退一步讲,他纵有心带着陈容私奔,陈容肯跟随他去吗?
清醒后的陈广义汗出如浆,脸色惨白,他何德何能,敢跟皇子抢女人啊?
更何况,陈容还生下了北乾王朝的皇孙。
陈广义:“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不是为的陷害陈容?
夜离歌冷冷地说道:“你们值得吗?”
不过蝼蚁而已,值得她绞尽脑汁的设局,构陷他二人的吗?
若不是陈容此人确实古怪,而且陈广义还与大白有了因果牵连,她根本不可能提点于他。
大白更是气得捏紧了拳头,“陈二狗,你竟敢怀疑我家小师妹?”
陈二狗一下子慌了,“我不是,我没有!”
事情太玄幻,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夜离歌:“孩子都快满周岁了!”
有什么不可置信的?
她也只是挑挑拣拣说了一些,破棺救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字都没提。
夜离歌:“只是看大师兄的情面,如实相告,你有选择相信的权利,也有选择不相信的资格。”
“我相信!”
陈广义脱口而出,“只不过,当初陈姑娘救过我的性命,我也不能眼看着她被人害了吧!”
夜离歌两手一摊,“那是你的问题!”
我们又不熟!
陈广义向大白求助,“大哥!”
大白重重点头,“我师妹说的对!”
我又不是你爹你娘的,凭什么凡事都要管你?
夜离歌:“你自己冒着杀头的危险,无诏进京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连累上我们师兄妹?
入府尹大牢劫人,这是活的有多不耐烦了?
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你这么陷害我们师兄妹!”
大白:“就是,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害我们的吗?”
陈广义:……我说什么了?
琐宝儿人小鬼大,从大人的腿缝钻过来,一果核下去,又把人砸晕了。
小克:“小仙子,就这么看着陈容死掉?”
夜离歌:“放心吧,陈容死不掉的!”
吃苦是难免的,有器灵在,肯定死不掉。
小克:“小仙子,你在用陈容试探器灵?”
夜离歌:“我确实想看看,器灵有多大的本事,又能为陈容做到哪一步。”
器灵既能用镜子影响陈广义,也能影响其他人。
当天晚上,府尹牢房中,牢头手里拎着一大串钥匙,哗啦啦地朝女囚牢房走去。
有个新来的刚想出言提醒,就被同伴捂住了嘴巴,压低嗓音说道:“你要做什么?”
“牢头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监牢也有规矩,入夜后,不允许男人随意出入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人想进去快活快活,哪轮得到你多嘴多舌的!”
“哦哦,最近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大人艳福不浅呢!”
两人说着话,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猥琐的笑。
岂料,那位艳福不浅的牢头,早就已经被一根木簪子插死在了陈容的牢房中。
下手的是小红,陈容吓得躲在她身后瑟缩不已。
看到喷薄而出的鲜血,直接吓晕过去了。
在牢头健硕的身体轰然倒地的刹那间,怀中掉出一面铜镜。
镜面闪烁,刹那间组成一个光团,携裹着陈容转瞬即逝,消失在腐臭的牢房。
小红干巴巴地紧跑了两步,“还有我呢,还有我呢!”
光团也想带上小红,可惜,没那么多能量。
于是,夜离歌与大白正在客厅互相叙说,这段时间的彼此的经历。
突然听得院外啪嚓一声闷响,紧接着听到一个女声,“唉哟,摔死我了!”
大白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谁?”
夜离歌没动,晚上的她比白天更敏锐,早在光团出现的刹那,她就发现了。
她没动,而是以静制动。
结果,光团消失,掉下来陈容这么个玩意儿。
还没等陈容爬起来,就感觉到一股更可怕的力量将她死死卷起,向半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