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怨恨连连不许回
“小姐，天不早了，还是好好睡吧。”英鸾开口，她向来性子就是这般，那些安慰的话语，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同乔玖秀说出。所以只能这般停在原地。乔玖秀轻轻摇头，脸上的笑容甚是惨淡，“英鸾，我也想睡觉，可是睡梦中那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你让我如何可以安睡？”
英鸾将唇咬得更紧，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将王爷的心思，说给乔玖秀听。只微微张了张嘴，那些话又堵在了嘴边。她不能说，倘若让乔玖秀知道，便是害了她。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小姐，时候真的不早了，你还是回去睡吧。”
乔玖秀一个劲地摇头，过了许久，才是微微望向英鸾，“英鸾，你刚刚是去找王爷吧，他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英鸾咬唇，她是去把汉白金玉的腰带，送给楚帝辰做个念想，让他可以睹物思人，不至于在以后看不到乔玖秀的日子里，被一颗相思之心折磨。这其中一节的道理，她自然是知道。这其中一节的道理，楚帝辰知道，但不能同乔玖秀说，只能换了一句话，“我把小姐想要回乔府的事情说了，王爷说不许。”
“为什么？”乔玖秀不解地看着英鸾，眼泪险些就要流了出来，“他已经将我休了，为什么不能让我回乔府呢？他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我见不到他，也不会受伤，这样对大家都很好，不是吗？”她苦苦地笑着，却知道楚帝辰是自己的心，就算不见，也不能不念。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一定要如此折磨自己，一定要让他肝肠寸断，他心中才会好受么？只微微吸了吸鼻子，又看向一旁的英鸾。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英鸾，我做错了什么？”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将头靠在英鸾的肩上。只英鸾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不能说王爷是担心乔玖秀回乔府遇到什么危险，那时候他既鞭长莫及，也不方便出面。他现在是关键时候，倘若三王爷同乔玖秀的性命进行威胁，他怕自己会听任摆布，所以才想着故意同乔玖秀保持一定的距离。只这份良苦用心，也不知道乔玖秀可以不可以明白。
“英鸾，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乔玖秀苦苦低声说道，“我或许还真是犯贱吧，明明他心中就没有我，可我还是巴心巴肝地想着他，时时刻刻都念着他的好，至于他的不好，倒是全然不记得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过往，当他还只是陈楚的时候，我就一颗真心错付，那个时候，我想着，即便是同他私奔也是极好，只没有想到，真心换了绝情。”
英鸾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就听得乔玖秀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说给自己听。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我还记得第一次同楚帝辰见面的时候，是在酒楼里，他的一个小厮迁怒了我，然后他就一本正经地同我道歉，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公子哥虽然纨绔，但本性还是不错，便存了个好印象。”
“之后是在卖夜明珠的店上，我因着要帮大姐做一件嫁衣，想着在衣服上洒上一层夜明珠，这样即便是在夜里，都会流露出淡淡的光芒，去了陈楚的店里，他不收丝毫分文，就让我随了心愿。之后我们还一起喝酒，畅谈了人生，就算是交了这个朋友。之后我也同他说乔府的事情，他听完之后，都一直在想办法帮我解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可以给我非常浓重的安全感，让我放心。”
英鸾在一旁微微点头，王爷初识乔玖秀的时候，她不在王爷的身边，但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都从王猛的口中听说了，王猛虽然是王府的侍卫，但从来就喜欢八卦，所以王府有不少人都知道王爷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没有什么身份。只这一节，他们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王爷不过是玩玩。
“在后来，我们就举家到了京城。在京城看到陈楚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高兴，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多年没有见到的朋友一般。然后我同他似乎有了很多的交集，我也不知道是刻意安排，还是冥冥中的缘分，反正总能常常见到他，不过我把他当成了极好的朋友，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直到他让你出手，帮我除掉青莲，我才看出了他对我的心思，只那个时候我还在权衡，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对是如何做想。知道自己要嫁给九王爷之后，便是心如死灰，一番痛彻之后，我终于是看懂了自己的心，找到他，甚至愿意为了他舍弃一切，一同远走高飞。只他拒绝了我，将我推给了九王爷。”
“那一夜，大抵就是心如死灰了。”乔玖秀轻轻浅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干涩，“我进了王府，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成为王爷的女人，就在要侍寝的那一晚，我连同归于尽的准备都有了。只看到那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只听得他说他就是京城九王爷，然后向我和盘托出一切，我便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我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人了。”
乔玖秀一边说，一边哭，有些事情还来来回回说了好几次，将她同楚帝辰的往事都翻了出来，这一桩桩一件件数着，乔玖秀轻轻摇头，“我是如此喜欢他，为什么他心里就没有我呢？我是他的妻，他如何说休就休了，往日的情分，他都是不讲究了吗？”
“小姐，你不要这样，”英鸾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乔玖秀，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只乔玖秀脸上的表情终于平淡了下来，“你放心，英鸾，我不会寻死，我就是死，也要弄清楚，他为何要同我说那些话儿。”
英鸾知道乔玖秀没有寻死的打算，也是微微松了口气，“王妃，你能不这样想，实在是太好了。王爷心中的打算，我们下人也不好揣测。这里风寒，我们还是进去吧。”
“不，英鸾，你进去把案头上的竹简都给我取过来吧，对了，还要一个火盆。”乔玖秀微微起身，这秋日似乎又凝重了几分，都说悲秋，悲的不是天气的凄凉，而是心中的凄苦。她只低头，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微微想起李清照的词，竟然是吟诵了出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话语间，英鸾已经将竹简和火盆取了出来，却不知道乔玖秀的打算。这竹简是她之前一封封送过来的，都是王爷写给王妃的情诗，王爷不好意思自己过来送，便是遣了自己，往乔玖秀的住所送，这些个情诗，虽然很是缠绵，但里面的每一个没一句词都是王爷真实的心意。
王妃现在这个时候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呢？英鸾有些不清楚，只能看了乔玖秀一眼。乔玖秀将竹简都扔进了火盆当中，然后寻了一块火石，打出明快的火花，然后一把火放在火盆上，分明是打算将这竹简都烧了。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都是王爷写给你的诗，难道就不能留个念想吗？”英鸾连忙说道，乔玖秀摇头，人都没有了，还要念想做什么。也许将这些东西烧了，她就可以彻底忘了楚帝辰，他说爱自己的时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温柔一颗心相对。可倘若说不爱了，便是一纸休书，换了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喜欢，干脆将自己休了，而且还不让她回家。
楚帝辰，果然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劫。乔玖秀看着熊熊火光，微微感慨，只脸上晶莹一片，仿佛是下雨了一般。只脸上流泪，心中淌血。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这一把火烧了过去的海誓山盟，也烧了她心中仅存的希望，以后，便是不会再对他动心了，一丝一毫，都是不会了。终于，火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熄灭了下来，那整整十二卷的竹简，无一完整，都只剩了灰烬。乔玖秀往前走了两步，心中觉得悲苦一片。英鸾见得她步履有些阑珊，小心起身，准备扶一把。却没有想到，乔玖秀竟然是直直地栽倒了下去。“小姐！”英鸾慌乱地叫了两声，抱着乔玖秀进了屋，然后马上就去找大夫过来查看，然后通知清荷王爷。她知道倘若乔玖秀有个什么好歹的话，王爷定然不会放过自己的。只不知道乔玖秀这般，到底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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