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大哥雪姨喜相认
乔玖秀却是高兴地笑了笑，这事情如此有趣，她是定然要去凑热闹的。反正总归是一件可喜的事情。虽然知道这是大哥的隐私，不过她还是非常高兴地跟在乔少棠的身后，等着等会的时候看一场好戏。因为这几天，乔府上下的人都累坏了，所以现在都在休息，这一路过来都没有见得什么人。
乔少棠走到了雪姨的住所。在门口轻轻出了口气，似乎是在犹豫自己是进去还是不进去。似乎是有些胆怯。乔玖秀躲在不远处，瞧得心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到乔少棠有了心理准备之后，才轻轻扣了扣门。
雪姨的声音响起，不住有些慌张。看来她并没有休息，一定是因为很多的烦心事困扰吧。“是谁？”
乔少棠只应了一声，就听得里面一声巨大的响动，似乎是桌子倒在了地上的声音。乔少棠微微皱眉，然后就是闯了进去。乔玖秀跟在大哥的身后，也近了房间。不过只是帮忙把虚掩的门关上，然后侯在门边。
“大少爷，你怎么来了？”雪姨眼神躲闪，甚是不安地看着乔少棠，眼眸中流连出淡淡的温柔。只一张脸都用面纱遮住，生怕唐突了乔少棠。她当初毁容的时候，就知道这张脸难看到了极致，不愿意让乔少棠看到自己这般的模样。不过乔少棠的表情倒是非常平静，走到他的面前，就准备帮着她将面纱取下。
“大少爷，不要。”雪姨往后躲了躲，她不愿意让乔少棠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她本来是青楼女子，身份低微，能够进入乔府就是感恩戴德，而且这些年太太虽然抢走了自己的孩子，但一直对她是极好的。她觉得自己能够看着乔少棠慢慢长大，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旁的再也没有别的奢求了。
可面纱已经到了乔少棠的手中，露出一张非常狼藉的面容，除了刀伤之外，还有用蜡油烫过的痕迹，乍一看，就知道当初为了毁掉自己的容颜，她吃了多少的苦头。乔少棠更觉得心疼，轻轻抬手，准备覆上，却见得雪姨往身后一躲，“大少爷，请不要这样，老身会不知道如何自处的。”
她自生下乔少棠后，就与他分离。多少个梦中都盼望着他同自己亲近，但二十余年过去，没有一次成为了现实。她已经对此断了一切的念想。却没有想到时到今日的时候，竟然是遇上了。那一双眼眸顾盼流连，她知道眼前的一切应该是真的，但是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定是自己又做梦了。
乔少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看着雪姨，仿佛想从那张斑驳的脸上，看出自己的痕迹。雪姨连忙转身，用手将脸遮盖住，“少爷，别看了，老身这幅模样，唐突了少爷呀。”
乔少棠依旧笑着，只眼睛微微有些泛红，“母亲大人，儿不嫌母丑，你这样躲着我，我会很伤心的。”
雪姨的身子分明颤了颤，几乎有些站立不住，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是怔怔地看着乔少棠，他刚才都说了什么？母亲大人？她从来都不曾想到，有一日他会如此称呼自己，只这一句称呼，就让她潸然泪下，眼眶通红。
只在理智上，提醒自己，刚才怕是产生幻听了吧。太太已经走了，这事情便只有她同乔玖秀知道。可九小姐之前一直说希望可以将这事情掩盖成永远的秘密，她没有道理告诉给乔少棠知道。
对，她一定是做梦了，只这梦中的场景，也未免太美好了。
她一双眼睛肿胀通红，却是连连摇头，“大少爷，你怕是错了，老身如此，怎么可能是你的母亲呢？太太刚刚神游，请大少爷勿要说这样的话，伤了太太的心。”
她的躲闪，乔少棠看在眼里，更觉得心疼。将自己手中的信递给雪姨，“这是太太生前写给我的信，在信中她相信地说了当年的往事。我刚刚也问过九妹了，九妹也说确有其事。你如此，是不想同我相认吗？”
雪姨颤颤巍巍地接过信，只看了两行，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本以为这事情会随着太太的离开，变成一段永远秘密。只她没有想到，太太竟然会专门留了一封书信给乔少棠，将当年的这件往事说了出来。
她苦苦地笑了笑，她之前还怪过太太，埋怨过太太。只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心胸是多么狭隘。抬眸看了乔少棠一眼，“太太真的写了这封信？”
她不是不认识太太的笔迹，只是觉得这天大的喜事来的太过于突然了，她根本就没有做好半点的准备，它就已经降临在了自己的头上，她自然是感恩戴德。只心中的快乐，就是不能用言语进行书写的。乔少棠点头，“这是太太的笔迹，这事情也是真的。我只想问一句，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事情呢？”
雪姨摇头，眼神迷茫，她的确不知道这事情应该如何办。她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日，虽然夜夜求神拜佛，也只是希望乔少棠可以身体健康，一生无忧，都不敢许半点同自己有关的事情。只能微微将头埋下，“这事情自然是少爷说了算，老身已经全然不知所措了。”
她现在依旧叫着乔少棠少爷，自称自己是老身。卑微的模样让乔少棠更觉得心疼，他微微低了低眼睑，“我刚才已经叫了您一声母亲大人，你自然是知道我的想法。倘若你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不！我愿意。”雪姨连忙摇头，她一直盼望着能够同乔少棠相认，虽然她更多的时候都是不敢盼望，但真的等到这一日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相认的欲望。乔少棠轻轻笑了笑，又是叫了一声母亲大人。
然后雪姨给了乔少棠一个拥抱，将这些年的相思都化成了眼泪，哭得像是一个泪人一般。口中喃喃，将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给乔少棠听。都是他小时候经历的一些琐事，其中有不少他都已经忘记，有的也只是一个淡淡的印象。但雪姨都记得非常清楚，仿佛她比乔少棠还更像是个亲历者一般。
只乔少棠的心中明白，怕是因为关心，所以她才能记得自己所有的事情。当下心中更是感动。微微抱紧雪姨，“母亲大人，你放心，以后我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只还有一件事情，须得同你商量。”
雪姨点头，乔少棠要说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你放心。你能叫我一声母亲大人，便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万不敢还有别的想法。以后当着人前，我还是会叫你大少爷，就让这一切都成为乔府的秘密。”她知道现在乔府风雨飘摇，而自己这事情定然会在乔府掀起万层巨浪，所以还是不要说了。
乔少棠微微摇头，他说的不是这事情。不过他会尊重雪姨的选择，对于她自己以后的生活，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只轻轻拉着雪姨的手，“母亲大人，你怕是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事情。乔府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作为乔府的长子，自然身上有很重的责任，我准备外出经商，让乔府过上好日子，重回昔日的繁华。至于往事如何，就按照母亲大人的意愿就是了。”
雪姨身子又是颤了颤，“儿，你要远行吗？”他刚刚同乔少棠相认，心中自然是一万个舍不得，但这也是乔少棠自己选择了的人生，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点了点头，“那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乔少棠点了点头，知道雪姨舍不得自己，而他又何尝愿意远行呢？只摇了摇头，“母亲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再过来看你。”
雪姨点了点头，看着乔少棠，她心中对太太有无限的感激，她竟然可以将自己的孩子调教得如此懂事。乔少棠却是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雪姨不明所以，但也没有阻止。只见得乔少棠突然将门打开，乔玖秀触不及防，便是摔了进来，只是被乔少棠一扶，不然她一定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决计没有想到乔少棠突然会有这么一手。挠了挠自己的耳垂，脸也微微有些泛红，“那个，我实在不放心，知道你们要说秘密，所以就过来把风了。”好吧，这句话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但凡智力正常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来偷听的。不过雪姨和乔少棠都是微微笑着，没有生气。乔玖秀停在原地，还在想如何编织下一个理由。“九妹，谢谢了。”乔少棠先她开口，说了一声谢谢。乔玖秀也只能尴尬地回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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