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再看六姐心难受
乔玖秀也不能随便再去找叶端仪闲玩了，现在她可是全府重点保护对象。叶将军也几乎每天都派人来询问一下具体情况，确定叶端仪是否有问题。乔玖秀看了看已经做好的小绣花鞋，寻思着自己还是要给乔琉秀送过去，索性最近太太都在为叶端仪的事情忙进忙出，所以也不顾上自己这边，她简单地同太太一说，太太点了点头，想着最近正好没有功夫去探望乔琉秀，索性就让乔玖秀代劳了。
乔玖秀没有坐马车，只是带着锦绣一道步行，她还没有想好，面对乔琉秀的时候，自己到底要说什么才好呢？所以想趁着步行的时候好好想想，不要等会一句话不对付，惹得乔琉秀生气了。锦绣跟在乔玖秀的身后，也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乔府的大门，却不想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往旁边一躲。
乔玖秀叹了口气，那身影她认得，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应该是陈楚了。他怕是一直守在乔府的门口，等着自己出来。微微摇头，知道他有话要同自己说，可是她更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如果说面对乔琉秀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那么面对陈楚，她连心理准备都没有做好。
于是拉着锦绣快走几步，不敢回头，怕看到那一双桃花眼后，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开脚步。锦绣也跟了上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姐，我刚刚看见陈公子了，我们不用向他打招呼吗？”锦绣对陈楚的印象不错，他不但十分照顾乔玖秀，而且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再说小姐不是一直喜欢同陈楚说话么，怎么这一次走得如此急。
“不……不用了吧。”乔玖秀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脸上的表情也是窘迫得不行，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吻。慌乱地将头偏向一旁，“锦绣，我们走吧，等会见到六姐还有好多话要说，若是耽搁了，怕是不好了。”
锦绣点头，觉得小姐说得也非常有道理，于是快走两步，追上了乔玖秀的步伐。到底还是回头看了门口一眼，发现陈楚还是停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再也看不到乔玖秀远去的背影，陈楚才是叹了口气，他已经可以确定刚才乔玖秀是看到了自己，但竟然连打个招呼她都不情愿吗？微微摇头，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那么深重的一条沟壑，也不知道穷尽自己一生的努力，能否将其填平呢？只能是出了口气，继续守在门口。
他知道乔玖秀现在一定恨透了自己，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放手的打算。从来，只要是他认定了事情，就从来没有放弃的道理。
乔玖秀到了林府，那守门的侍卫之前也见过乔玖秀，于是没有拦着他，就直接放行了。乔玖秀跟在丫鬟的身后，进了乔府，一路走到乔琉秀的院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过来，气氛都凝重得厉害。之前丫鬟还会开开玩笑，来缓解一下气氛，可现在，都缄默了下来。乔玖秀咬唇，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到了。”丫鬟停下脚步，“九小姐，你就自己进去吧，等会一定要小心说话，大少奶奶的现状不是很好。”
乔玖秀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于是接过锦绣手中的包袱，轻轻出了口气，缓缓地走了进了院子里。吩咐锦绣停在门口，等着她出来，有些话，只有在当着她一人的时候，她才会说出来吧。
乔玖秀进屋，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不由得深深地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能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乔琉秀原本躺在床上，见得她走近，没有起身，只是给了她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乔玖秀停在原地，她似乎比上一次见面耳朵时候还瘦了不少，颧骨都完全凸出了出来，一双手干枯得只剩了皮包骨，但肚子高耸得厉害，像是一座小山一般。乔玖秀静静地看着她，现在一脸憔悴的模样，哪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分明就是病入膏肓的老妇人了。可这些话，不敢当着乔琉秀的面说出，只能藏在心里。微微走到乔琉秀的身旁，“六姐，我来看你了。你看，小鞋子，我已经给你送来了。”
乔琉秀轻轻抬眼，眼中对此却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喜欢，乔玖秀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脱落得非常严重，隐隐已经有了一些白发，微微摇头，努力压下已经到了眼眶外的泪水。“六姐，快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乔琉秀摇头，声音嘶哑得厉害，“不用了，我怕是看不到孩子穿上它的时候了。”声音中带着苦笑，带着无奈，带着对残酷命运无力而无声的控诉。乔玖秀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包袱打开，露出一双做工精细，模样乖巧的小绣花鞋，但乔琉秀只是轻轻看了一眼，脸上划过无力的微笑。
“六姐，你不喜欢吗？”乔玖秀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口拙，连句安慰的话语都不会说了。乔琉秀只是痴痴地笑着，“九妹，也只有你才会想着，才会想着来看看我，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躲都躲不赢吧。”
乔玖秀很是为难地咬了咬唇，知道太太已经很久没有来探望乔琉秀了，仿佛已经任由着她自生自灭了。但这些话，却断然不能对乔玖秀说出，所以只能改口，“六姐，瞧你说的，太太也很挂念你，只是最近乔府太忙了，所以才顾及不到，你可千万不要乱想。”
乔琉秀轻笑，乔玖秀刚才的话只怕连三岁的孩子都不信吧。她虽然病了，但并没有改变太太的生活轨迹，她有外出同阔太太打马吊的时间，却没有过来探望她的时间，这说来还真是可悲。想自己在乔府也算是尽心尽力地讨好太太了，没有想到人还没有走，茶已经凉了。轻轻苦笑，“九妹，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太太才不会在乎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静，听不出任何的起伏，就好像连心都死了一般。乔玖秀咬唇，刚想安慰两句，却听得乔琉秀继续说，“其实不怪太太，现在就连林夫人和之逸都很少过来了。还挂念我的，除了你，也就只有九王爷府里的那几个医女了，倒是会每天来给我看病，其他人，我真不指望了。”
乔玖秀微微一怔，她不知道九王爷和乔琉秀有什么交情。不过若是没有交情的话，为什么会派医女过来日日照顾呢？她想起陈楚是九王爷府上的幕僚，会不会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知道自己担心乔琉秀的情况，所以就拜托人过来好生照顾她。想到这里乔玖秀心中滑过一抹感动，他总是这样偷偷而体贴地为自己打点好一切吗？
“六姐，你同九王爷有交情吗？”乔玖秀寻思着自己还有进一步确定的必要。于是就问乔琉秀。乔琉秀十分迷茫地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什么交情吧。老实说，我连九王爷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如此照顾呢？若说他是之逸的好友，但应该不止只有这一层关系吧。”
听乔琉秀说完，乔玖秀几乎可以肯定，这事情一定是陈楚暗自安排的。而他之所以不同自己说，怕是因为他们尚在冷战，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却又是想起刚才见到陈楚时，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或许他是打算说的，只是她从来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微微吐了口气，总不能躲着他一辈子，看在他照顾六姐的份上，有些话，还是要当面对他说清楚，一如，他有些话要对自己说出，才会死心，才会结束。
“九妹，你怎么了？”瞧得乔玖秀模样有些不对，乔琉秀关切地问出，现在乔府还记得她的人，也就只有乔玖秀了。乔玖秀摇头，这事情她不打算让乔琉秀知道。
乔玖秀摇头，没有将自己心中的难受告诉给乔琉秀知道，不是因为信不过她，而是想着乔琉秀现在已经够烦躁了，她就不给她添乱了。而且陈楚同自己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根本讲不清，道不明。乔琉秀见得她不想说，也只能是摇了摇头，刚刚准备躺下，就见得水竹端着药进来了。水竹是乔琉秀的陪嫁，跟着她一路嫁过来，本来以为跟着乔琉秀做了林府的大少奶奶，就会水涨船高，没有想到自从小姐一病不起之后，林府非但不关心他们，最近甚至连之前派过来的几个丫鬟都给挡了回去，说这边用不到那么多人照顾了。人还没有走，茶就已经凉了。她看在眼里很不舒服，加上乔琉秀的脾气不好，经常责罚水竹，所以她心中多少有些积怨，现在在她生病的当口，竟然都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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