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醉?”
晨光熹微之中美酒入喉,在第一时间萦望就从这酒水的味道中得知了名字,她本来也是有一葫芦盈盈醉的,只可惜在适才狂乱的元气侵袭之下不知道被狂风带去了何处。
“不错,卓氏酒楼中也就这酒和我胃口。”也不知道南宫长乐把酒葫芦放在了何处,这转手之间她又是摸出了一支,就在这元气乍平的狼藉晨光之下畅饮起来。
此时此刻,那金色朝阳之中,地面上的是微微不起的清风,犹如深秋吹过荒野的苍凉的歌,南宫长乐则是远远的望着那道深入群山的巨大沟壑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起来威势惊人的沛然之力,其实化繁为简之后不过只是许年一指一拳一掌的三式攻击,此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许年这一次又比一次强,三击合一的攻击所造成的破坏,那么这其中究竟蕴藏着多强的威力呢?
难以言述,也难以量化!
许年所造成的一切是出乎南宫长乐所意料的,那浩瀚的天地元气和举手投足之间几可排山倒海的威力是知命境也不可及的,那是超越知命境之上,双月大陆上只有略略数人才具有的威能!
……
时间过得很快,在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救治之后许年原本的苍白的面色也恢复了红润,而因为光晕笼罩的范围之中,只能进入而不能后退,故而少年们也无法退回到山下。
声音无法传递光晕之外,几个少年便用纸笔展示代替言语和光晕外的先生们交流一番,最后的决定是许年所在的戊辰小队,和萧飞燕所在的萧飞燕所在乙酉小队留在边界之处照料许年,至于剩下的人则由光晕外进人组成了六只小队继续向那天门断处进发,而这六只小队中自然也包括了易容被破的少女萦望,与萦望所在的戊午小队而言,其余的四位少年对少女的态度就有些复杂了,在这其中行进之时有太多的疏离和监视的意味。
不过萦望似乎有些习以为常,也并不在乎,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按照师父的要求混进少年们队伍中,至于其他任务要临时接受指示再行事,而现在从集训之后她还未曾接受到来自师父的命令,既如此,萦望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和普通通过擢选进入的少年们一样,并没有出格或者危险的举动。
在刚才的那场元气风暴中,少年们虽然极为惊险,但是与其中撑了过来的少年都发现自己的真灵元气得到了凝实,这危险之中果然存在机缘,只是这机缘只能由幸存者才能享受的道。
继续前进的六只小队经过了先生们的指点,重新获得了充足的物资再次上路,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天地元气过于狂暴用尽了这座雄山周围光晕的威能,这一路一直到少年们消失不见,都是平平安安,波澜不惊。
……
回梦仙游,顾名思义是引导伤者进入梦境之中在进行治疗。
当施术者变动手势,以精妙的手印之法调动真灵元气加持与伤者脑部之时,这灵气并非是直接进入,因为神魂与灵台所在之地极为敏感,施术稍微轻重不一便可能引起难以言喻的危险,是万万不能有丝毫马虎的,而回梦仙游之术是以外部以精妙阵列存在的灵气波动付诸于额头表面,好似一团氤氲雾气般跟随者伤者的呼吸而缓缓进入。
这种方式既能修复神魂,也能恰到好处的适应伤者体质,如此内外齐施便可以在润物细无声之中唤醒伤者神识,达到自行修复和外部修复同时进行的效果。
在这过程之中,因为伤者是处在梦境之中,故而痛苦并不强烈,唤醒的方式也更为柔和。
据说当年的九秦帝国公主唤醒昏迷如植物人一般卧床一年之久的情郎之刻,那情郎好似沉沉如大梦初醒,只稍稍用真灵刺激舒缓筋骨片刻后便能如常人一般下地走路,这等治疗之术堪称神迹!
当然这门神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到的,其最为看重的便是体质天赋,没有那特殊的玄灵体质和能够开悟的元阶以上资质天赋是不可能修炼的,故而在修行界中只流传有回梦仙游心法的传说,其真面目却是难得一见。
而萦望的师父则就是红尘秋月心法的神秘传承者,她所会的自然也就传给了萦望。
……
此刻的许年与梦境之中伫立在青龙山桃源谷之外的山道上,这里是他在青龙山中遇到义父许成虎的地方,也是他今生生活开始的地方,在此之前的印象就只是在那名长枪骑士的怀中襁褓内一路狂奔的印象。
手中握着的铁枪是完好的,身后还背着一个竹篓,山谷谷口的树木的是那样的熟悉,隐藏在树林中山石后的机关也都完好如初,他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和父亲一同布下阵法时的场景。
而此刻的许年就好似刚刚打猎回来一样,他身后摸了摸背篓,里面有两只被草绳牢牢拴住脚与翅膀的山鸡正在不安的挪动着身体。
元一书院的生活,金帐草原的经历,塔格玛苏荒城的竞武与山谷之中集训似乎都如云烟,是那模糊且朦胧的梦中场景,到底是何者为真,何者为假?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如此让许年有些糊涂和恍惚。
缓缓前行,就如同曾经的十几年山中生活一样走进了的桃源谷中,这里有熟悉的一草一木,也有熟悉的溪流山石。
“阿爹,我回来了。”
不知怎的,许年蓦然开口,传出的是一声稚嫩的童音,这声音便在山谷中回荡,只是并没有回音。
漫步在昔日的青龙山桃源谷内,那土坯墙的小院如初,那柴门也是半掩,似乎推开门就能看到一个粗豪大汉正在其中举着石锁舞动,就如同以往那很多次炫耀武勇一样。
而现在之所以没有声音传来,只是因为有这道门的遮掩。
但是来到门前,许年心有所感收回了推开的门的手向后面的场院走去,那场院中的草垛也依旧如初,地上的脚印凌乱就像刚刚有人在这里练习一样。
“阿爹,我回来了!”
当此时,有话语声从谷口传来,这声音一如适才那样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