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哥,玉『露』昙开花了!”
时光流逝,又是许年和萧飞燕同在灵圃的一天清晨,天『色』刚刚亮起,随着秋日太阳灿烂的霞光照耀和少女惊喜的欢叫声,那玉『色』透明的玉『露』昙绽放开花了。
许年也来到少女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这株原本只有两个花苞的玉『露』昙缓缓开放。
在海带状的绿叶拗口间,娇嫩头名的玉『色』花蕾正在微微颤动,筒裙似的花托,拢不住丰腴的白玉般的花苞,渐渐地裂了开来;雪白的花瓣从花托中间轻轻地探了出来,一片,两片,三片……之后成束成束的金黄『色』的花蕊栩栩挺立,中间一根柱状雄蕊高高翘起……
花瓣层层地分开来,开成一朵洁白通透的莲形暖玉,借着晨光,只见它那白净的花瓣精致光滑,像白玉那样玲珑剔透,同时在那灿烂霞光照『射』到花瓣上时,有袅袅雾『色』云烟自花瓣上升起,随着烟云的飘散,整个灵圃中都氤氲着幽然的花香。
呼吸之中,许年只觉神清气爽,满是精力,这花的形状和花的香气,给人以清净、淡雅、高洁的感觉。
“玉『露』昙好美……”
喃喃出声中,少女取出一个青玉瓷罐和一柄木镊子几次欲出手取下花瓣却又在极为怜惜的不忍中收回。
“飞燕,现在是玉『露』昙采摘的最佳时机,再等下去花瓣就要凋落了。”
此刻紫『色』的花柄托起很大的昙花,洁白的花瓣整齐地一层包着一层,两朵玉『露』昙已经完全的绽放,许年看到少女依旧没有下手摘取,当下在提醒之后又道,“飞燕,昙花一现难得,但是正如美人叹迟暮,英雄恨白头一样,玉『露』昙若是有灵,想来也不希望看到它自己凋谢的那刻,在最辉煌最灿烂的顶峰作为有用与世人的珍稀『药』材被取下,从此留给世人的是它最完美最深刻的印象,它定然会喜欢这个安排。而且它的枝干下面还有米粒大的小花苞,再过上月余,就又到了开放之时……”
“是这样吗,在最灿烂的时候……”
少女闻声依旧是『迷』醉于这玉『露』昙绽放的花『色』花香,但喃喃细雨中,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目光倏尔坚定起来,手下动作也是干净利落的将那数十片花瓣在十余息中尽数取下。
忽然,就在两朵花最后一片花瓣被取下之刻,一切都如奇迹一般,泛着紫『色』的花托倏地一颤,继而又在许年和萧飞燕惊讶的目光『迷』眩中缓缓闭合——花蕊被收到花托之中。
……
在季末考较的来临之前的这几天中,许年一直在藏书楼、听松书斋、大小讲堂中度过,他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很是充实,颇有几分前生高三时按部就班且紧张有序的样子。
在这些天里,少女萧飞燕是许年生活中的一抹明快的彩『色』,让充实且紧张的书院生活变得不那么枯燥和无趣,而且在这近乎天天的碰面中,许年对于少女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就仿佛看到了大学文艺节时所见到的那位聪灵活泼的学妹。
当然萧飞燕并没有说,许年也不知道,两人这般同在灵圃的巧合是箜篌教习刻意安排的。
或许是黑袍女教习在萧飞燕身上看到了昔年的她自己的影子,或许是女教习不想让自己错失的机会与终生的后悔发生在她的女弟子身上……无论是何原因,女教习就是这样刻意去做了。
当然在这几天中许年也不是顺风顺水,无论是真灵的积聚还是对神书的领悟上都陷入了停滞的瓶颈,在许年看来,在经历了自开悟以来的突飞猛进后,他进入了学习的中高原区,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对于这个高原区,许年感觉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让他难以理解的是研习司马首辅所赠与的那册神书心得时的发现。
许年能看懂这几篇神书,甚至在白马篇和侠客行上的理解比不世天才司马首辅还要深刻,但是这并没有用,他无法将领会的神书意用于实际的战斗中。
其实关于这一点,许年在研习那篇卢教习所授的“牧童骑黄牛”一诗中已经有了发现了些许的端倪,那时尽管他在入静中这篇神书理解的几近完美。但是他的真灵没有增加,也没有领悟能用于战斗的神书意。
当时的许年只是以为这篇神书太过浅显或者本身就没有用于战斗的神书意,但是此刻研习了这几篇饱含司马首辅昔年经验心得的神书之后,他才明白过来,不是这些神书没有神书意,也不是这些神书太过浅显,是他无法领悟,似乎也只有他无法领悟。
原因应该是在于他自己的与众不同,在于他脑海中的那一十二本经典必背。
明日即是季末大考之时,眼前的这册书卷上所载不知是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之物,但自己却只能入宝山而空手归,或许自己就是无法使用除必背上所载之外的神书了。
此刻的少年合上书册不禁喟然长叹。
……
雍熙三年秋,时值九月二十九日,亦是元一书院季末考较之时。
此次季末试炼,除却进学四年和五年的两任即将毕业下山的高年级学子另有任务安排外,其他元一书院雍熙元年、雍熙二年和雍熙三年三期学子同时参加,其中便有破关而出的书院天之骄子、年青一代的标杆人物——路青山和晚谕雪。
有传言,雍熙元年进学的路青山和晚谕雪两人皆是闭关有成进入了不『惑』境依旧是在学子中处于领跑的地位。
另就新晋学子们搜集资料后的分析,雍熙元年学子有五十一人,除却两个不『惑』境,其余几乎全都达到了而立境,最差的也是而立初阶;雍熙二年学子有六十四人,最差的是志学中阶,最好的是而立中阶;与之相比作为雍熙三年的新晋学子最差的还没有到志学境,最好的也只是而立初阶,只有一百人进学的人数上超过了前两期。
和这些师兄师姐们同时参与试炼考较,大多数雍熙三年新晋学子都觉得有些不公,但是少数佼佼者如许年、桑家姐妹,两个王府赵家子等人却将此看做一次挑战。以教习和讲郎们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便是普通天才和超卓天才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