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许兄,要、要不要我找机会跑去通知教习?那陆、陆甲可是比咱们早进学一年啊,据说是即将达到志学境后期的修为,打、打不过的……”
走在通往竞武场的卧龙大道上,跟在许年身侧的赫连十九着急的小声问道。
现在道路两侧的学子们不少,督导和讲郎们也时有路过,若是就此大喊一声求助惊动书院学子或先生们,这场比斗的确是可以逃脱,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仅仅是逃过此一次的挑衅,还会再诸多学子心目中留下软弱可欺修为不精的印象,这可非是许年所愿,况且,根据他了解的关于陆甲的资料和对自己修为进境的估量,如果能出其不意,有大概率是可以打败那八字胡吊角眼的陆甲的。
“不必,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在书院的五年,这事情终归的有个了断。”许年心下早有了计较,于是如此出言应道。
见许年这般有信心,草原少年也就不再强劝,只是想着等会儿若是出现意外一定不顾什么颜面之说即刻便去求助。
竞武场在明理讲堂以北、卧龙大道以东,离讲武堂驻地不远,众人在穿过几座小讲堂,踏过几条石板路后,很快就到了竞武场外。
前方是分东西南北建造而成的四排三层楼阁,那其中围成的空白场地应该就是竞武场了。
拾级而上,众人来到竞武场门口的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身着玄『色』服饰的督导正在读书。
“先生,学生天工馆陆甲申请使用竞武场!”陆甲对竞武场的规矩很是熟稔,在许年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上前说道。
“噢?原因?”
玄衣督导放下手中书本,提笔拿出纸笺言简意赅的问道,显然,这是使用竞武场的固有流程。
“新晋学子许年自恃榜首之名,口出狂言目无尊长,学生施以教训。”陆甲面不改『色』把早就想好的说辞道了出来。
“先生,并非如此,实乃陆甲心怀旧怨,无故挑衅且颠倒黑白污蔑于我,晚辈不忿故而还击。”听到陆甲的说辞,许年丝毫不甘示弱,上前一步与之针锋相对的答道。
“嗯?”
那督导略有疑问,但也并未细纠,而是直接按照惯例在登记用的纸笺上将双方的申请原因都写上了。因为这位常在竞武场值班的督导知道,来此竞武比斗的基本上都是矛盾用言语难以调和的,若真是细细问下去,各说各有理的争持之下,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口舌、浪费多少时间——既然约定比斗,那就比罢,简单明了!
“竞武双方姓名、系别、天赋位阶、修为境界?兵刃?”这是统计两人的基本情况。
“陆甲、天工馆、元阶、志学中段,天工链。”
“许年、陶朱台、明阶、志学初段,铁枪。”两人分别拱手回答。
“可有赌约或彩头?”督导吩咐人拿着字条去取兵刃后停笔又问。
“若是我赢了,许年要下向我跪认错,并磕上二十个响头。”陆甲冷哼一声蔑视的看了许年一眼。
“若是我赢了,陆甲要除去所有衣衫在卧龙大道走上一遭,并大喊三声是变态小人,而且今后见到我要退避三舍。”许年分毫不让的回敬道。
“可有异议?”
“学生无异议。”许年和陆甲两人齐声应道。
“嗯,既无异议,拿上这两块号牌,下场去罢。”
话音一落,许年两人接过号牌便去向场中走去,见到两人离开,玄衣督导起身拉动机括,随后便有“嗡……嗡……嗡……”洪钟三响。
此乃竞武钟声,是为通知闲暇无事的学子前来观看,不仅仅有作为见证之用,还有通知所有人竞武场即将坐庄开盘口之意——这虽然和书院进学修行的本意有些格格不入,但说起来,这竞武场开盘口之事还是陶朱台促成的书院营收方案,设计方案时的理由想来是有类似锻炼心智、锻炼承受能力、培养正确的得失观之类,总之是得和修行沾边。
且不说在竞武场洪钟三响后,有许多闲暇学子纷纷赶来之事,这边许年也来到竞武场场边处。环顾四周,是刚才在外面看到过的围了一圈的三成楼宇,靠外侧还算正常,内侧与平常楼阁不同,而是设计成了看台的模式,大概类似于前生中四面以楼宇包围中有篮球场的学校科技楼,只不过比那大了近十倍有余。
空白场地是以平整且坚硬的九秦山石铺就的,周遭有八个高约三丈直径约三尺的粗大石柱,柱上有星月图像及晦涩的神书符文,回想起新人手册中对书院建筑的记载,这八根柱子定然是八耀定元术的阵法基石了。
八耀者,是为八星;定元者,是为镇元,八耀定元阵在开启后能够产生透明且强度极高的防护罩,可以阻挡吸收竞武时双方交手散溢外『射』的劲力,从而避免伤及观看者。
当然,这八耀定元阵的阻挡吸收能力是有上限的,最多可以挡下并吸收转化知命境的全力一击,若问超过了知命境怎么办,那自然是柱崩阵破了。不
过书院中能达到知命境不是资深讲郎就是教习,有矛盾大多可以自行解决,即便真的要比斗,九秦山脉连绵不绝地方极广,也不会来此比斗让学子们评头论足,故而,竞武场的这一设计也算堪堪够用。
手持号牌,许年和陆甲分别来到通往场地的两道门前,这时候,他们各自的兵刃也已经取了过来。
老伙计,看你的喽。
握紧手中熟悉的丈五铁枪,许年心中莫名感到分外踏实。
准备停当后,许年踏步前行但觉进门之时仿佛有水波拂过的感觉,而身后想要跟来的赫连十九则因为没有号牌,被阻挡在了门外,看向远处的陆甲,那边的状况也一样,陆甲的狐朋狗友同样在外面等候。
单对单,只要资料上说的没错,自己很可能会胜出。
“赫连,身上带钱了没有?”忽的想起一事,许年回头看向草原少年。
“带、带了。”赫连十九一愣,这时候问钱的事,和比斗有关系吗?书院里用钱可买不回来面子。
“想不想赚上一笔?”
“嗯?”草原少年更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那就去在我身上押注罢。”语毕,许年不待赫连十九细问,微微一笑便提起长枪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