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许年刚才出拳后,那沙袋高高扬起,但身负读分之责的年轻讲郎却宣布其击力测试为零分,这结果引起了周围众人一片哗然,不过之后裁判讲郎复述规则详细解释了判分原因,对此主持教习也出言认可,众人才得知许年超时了一息时间。
只差距一息便是九分的优异和零分的凄惨之分,这一刻围观众人中惋惜者有之,感叹者有之,但也并无异议,毕竟规则并不是为一人一姓所定,严格按照测试规定来说,许年的确是超时了。
对这一结果许年并没有太过在意,愣愣走出大校场的他没有注意到别人的惋惜之情,他依旧沉浸在刚才破境时玄之又玄、空灵与震撼俱存的余韵之中。
领悟天赋神书,引星力元气入体化为自身真元即为开悟境;
志者,心之所向也;学者,学问思辨行也。志学境即为在沟通天地元气后,通过学、问、思、辨、行五步,探寻『摸』索出属于自己的修行道路,确定修行方向。
许年的天赋神书是华夏经典必背,其中诗文他曾教过学生数遍之多,对传统文化甚为痴『迷』的他参加过不知多少场比赛,那唐诗宋词几可倒背如流。
单以这些诗文而言,许年比双月大陆上任何人都要理解的透彻,因为除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些诗文的作者,也没有人知道这些诗文的创作背景,其中各种通假字、会意词、华夏典故章句等等更是只有他才知道。
按照胖书生方望的说法,只有在心境最为贴合天赋神书意境之时才有机会破境升阶,而许年在前生曾学过这些诗文的译文,曾问过重点字词句的解释,曾思过诗人文士之所想、也曾辨过其中真伪、如今在这赤银双月照耀下存在神书的世界中体悟诗文精髓行大道之学自然是事半功倍,比他人进境快了不知凡几。
混『乱』与惊喜间,许年回到了起初的凉棚中歇息等候下一场负重长跑项目的开始。
夏日里巳时三刻的阳光开始散发出他的威能,甚是热烈。
那火热的阳光穿过树木与竹林的遮挡,穿过打开的窗棂照『射』到九秦山书院一角的听松书斋内,不过是一内一外场景仅一墙之隔,那阳光却是变得异常柔和,舍去了许多燥热,只留下了明媚与不温不火惬意舒适。
试卷一份接一份的向左侧平移,朱笔时而横时而圈时而尖的批改,黑袍女教习的阅卷依旧在进行。
二等良卷业已悉数批阅完毕,其中有文采斐然的被画上一个圈升入优等,也有辞藻华丽却内容空洞的被点出一个尖写上了一个黜落的标记。
兜帽滑落,黑衣黑袍的女教习踱步来到窗前,任那金『色』的阳光暖洋洋的洒落在素净秀美的面庞上,极目远眺好像能穿过树木山石望到那正在进行武试的热闹大校场上。
不知道今次是哪家的少年在武试时突破了境界。
似是也察觉到了刚才许年破境时天地元气的波动,女教习素手拢在袍袖负于身后静静的站在窗前,就这般许久之后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随后复又返回到了案几之后。
案几右侧只剩下两寸余厚的试卷,约莫有二百份的样子,这些都是一等优卷。左手持袖黑袍中伸出皓腕素手轻轻拂过,那试卷上沉寂的辞章灵气瞬间被激发——红光盈盈、玉『色』柔柔、清光蒙蒙……
放眼看去,灵气氤氲飘『荡』中,有沉稳大气也有活泼雀跃,红光似慷慨豪侠,玉『色』如婉约闺秀,清光若意气少年……这些都是资质绝佳的少年新人所作,但是学院每年最多招收八十新人,这些少年人中注定有一半以上无法进入元一书院。
微微叹气后,女教习翻开了第一篇文章,接下来就是在纠结中优中选优的批阅了。
时光荏苒,听松书斋中的阅卷在继续,九秦山下大校场上的武试在第一场结束后经过一炷香时间的歇息第二场也即将开始。
元一书院武试第二项,负重长跑:即披上五十斤重的包铁背心,自大校场出发绕元一村两圈,总长度大约二十公里,以半个时辰记五分为限,每提前六十息加十之一分,超出半个时辰记零分。和刚才的击力测试一样这同样考较的是基础素质。
许年耳中听着作为裁判的中年讲郎高声宣读测试规则,心中也在急速的思考着。
刚才的击力测试中,由于自己陷于破境升阶的玄妙之意中而误了出拳一刻,最终虽然威力惊人但还是被判了零分,这已经落后于别人许多,第二项武试自己万万不能在出纰漏。
一个时辰相当于许年前生的两个小时,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用一小时的时间负重五十公斤长跑二十公里,这放在前生即便是对以坚忍着称的华夏军人来说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在此刻,让一群平均年龄十六岁的少年去达成这个目标,这个最低的目标。
“只有初步掌握天地元气与自身真元相结合的方法,刚刚开悟的新人少年们才有通过这项测试的希望;”
“只有在巧妙地运用自身真元的同时以天赋神书借用天地元气才能让我们跑的更快,更远。”
“徒用蛮力将真元灌注双腿以负重远足,虽可逞一时之能但有腿部经脉迸裂之隐忧,实不可取,负重远足当以内外互应,阴阳相合为正理。”
“内外圆融,阴阳既济,真元运转生生不息,元气加持源源不断,如此身轻而足快方可得五而望十!”
以天赋神书为媒介将天地元气和自身真元相结合么?许年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日在前人笔记中看到过得几句话。
“整队领取负重背心,领到后将号牌挂在胸前。”持律书生正在指引少年们排队领取包铁背心。
“玄水癸辰,你的,左右扣上,号牌挂好。”
片刻后就轮到了许年,接过背心,入手极沉比得上自己铁枪了,依照持律书生的指导他分开背心下摆套头穿上,扣住两侧的边扣,最后将号牌挂在了胸前。
“下一个。”队伍有序的移动,持律书生继续指引。
穿着妥当后许年举步前行顿觉身形迟钝很是吃力,在运转真元后方才感到稍稍好些。
书本上的理论看着简单,实际运用起来并不简单啊!许年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