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快起开。”
虞书芯拿着已经收的试卷,对着苏沐的脑袋拍了拍。
“老婆,别闹,我再睡会。”苏沐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抓住虞书芯那纤长白皙的手臂,摸了摸。
二模的考场,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老婆,别闹,我再睡会」。
顿时哄堂大笑。
监考老师脸都绿了,这苏沐对待二模考试这么马虎,第一科考试时间才到一半就趴着呼呼睡大觉。
考试结束让每排第一位的人收试卷时,出现了这让人气炸的一幕。
扒开苏沐的爪子,虞书芯脸颊发烫,怯声道:“你压到试卷了,老师要我收卷。”
苏沐惊醒,这就结束考试了?
“哦哦哦,考试时间结束了吗?”苏沐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把试卷递给虞书芯。
答完题实在太困,睡过头了!
“无耻!”虞书芯娇嫩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后面的试卷越收越快,然后小跑着交到讲台。
张嘉佳说过,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上午的考试已经考完,虞书芯刚才就有种兵荒马乱的感觉,想假装看不见,却用余光看了苏沐好几遍,心还是怦怦跳。
「我这是怎么了?」
双掌捧着脸,虞书芯满脑子都是苏沐的那句「老婆,别闹,我再睡会」。
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拂堤杨柳醉春烟,她的心里有什么种子正在破土而出。
春暖花开,单车年纪,爱恋像春日的野草一样开始苏醒。
班长刘骁见苏沐刚要下楼,喊住他:“苏沐,老师叫你去她办公室。”
“哪个老师?”
“班主任。”
殊无好语气。
考场里的那句话「老婆,别闹,我再睡会」,就如同蒲公英般,风轻轻一吹,就四处飘散。
杨宜兰恨铁不成钢,劈头就是一顿骂,从柜子里拿出之前那包华子,啪的一声扔苏沐脚下。
“你怎么答应我的?苏沐,我现在对你是非常失望!你,你,你下午把你父母叫来学校,让他们亲自看看你是怎么自毁长城的。”
“考试睡觉,无心学习,还在这个节骨点忘形丧志,这就是你说的考前五十名吗?”
“我要是有心脏病的话,速效救心丸都救不了我!我都快给你气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苏沐接话道:“人怕出名猪怕壮。”
“你……”
“Sorry啊老师,我做完了题目,可不能提前交卷,所以我就趴着睡了一会,为下午的考试养精蓄锐,有错吗?”
苏沐眨着眼睛,无辜的样子。
“你摆烂也不能……”
“下次我答题慢一点。”
“你不能破罐子……”
“我没破摔。”
杨宜兰气结,指着苏沐,捋了捋袖子,扬起手掌就扇过去。
苏沐一偏,她没打着。
“我又不会真打你,你躲什么躲?”
“我怕老师真打我,我不躲么?”
“你就会顶嘴吗?”
“老师你听我解释嘛。”
杨宜兰强迫自己冷静,深呼吸了几口气,苏沐给她拉过来个椅子。
“老师,您坐,站着怪累的。”
说着,苏沐自己也拉了个椅子,面对面坐下。
杨宜兰骂道:“你有脸坐下吗?”
“杨老师,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到你在发飙。”语文老师余何谓敲了敲门,进来看是发生了什么。
苏沐有礼貌地说道:“余老师好。”
本来余何谓还满面笑容,见到这个考试考一半就睡觉还污染虞书芯的罪魁祸首,瞬间变脸:“杨老师,我去给你找个戒尺,你帮我教训教训他。”
呵呵,是不是看我名字叫余何谓,你就把语文考试当无所谓?
你又不是马户,你有什么资格唱无所谓?
老师我也没资格原谅这世间所有的不对。
苏沐拉住余何谓:“老师,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于心何忍?请听学生一句,赏脸否?”
余何谓指着自己的地中海:“鲁迅说,曾经我的发量很多,就是你们这样的学生多了,发量也就少了。”
“老师,你还真幽默。我实话实说,这次的语文考试,我是第一名。”
“倒数第一名!”
苏沐好无语啊,要怎么解释他们才觉得他不是胡闹:“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我说我是答完卷了,你们不信。孔子说过,偏见是黄疸病,有偏见的眼睛看什么都是快黄了没救的样子。”
「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正是这次作文的主题。
“你当真答完了?”余何谓看他神态不似作假,“我问你,文言文阅读理解第三题选什么?”
苏沐摇头晃脑:“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短两长就选b,参差不齐就选c。我选了c。”
“语文考试又不是英语考试!”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加点词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c,「会宾客大宴(宴,宴会),妇拍儿呜之(呜,轻声哼唱哄孩子入睡)」中,宴应该是名词用作动词,举行宴会。”
余何谓看苏沐记得清晰,不像说谎,朝杨宜兰使眼色。
“老师,这包烟给你抽。”苏沐把烟塞余何谓的上衣口袋,“别浪费了。”
知道杨宜兰已经气消了大半,苏沐准备赶紧开溜:“我去准备下午的考试了。”
杨宜兰拿起桌上的粉笔头,朝苏沐扔过去,正中后脑勺,却也被他开溜了。
“好准的准头。”苏沐挺佩服灭绝师太这手绝技。
刚到转角,就被云依纯堵了个正着,提起他的耳朵,笑吟吟着:“崽,听说你乱摸虞书芯那滑溜溜白嫩嫩的小手,流着口水要她做你老婆?”
【刀架脖子上.JpG】
这是道送命题。
答不好的话,小命不保。
苏沐暗里叫苦。
周末两天和云依纯不是煲电话粥就是发情话,周一还没回复过来,刚好又做甜梦,以为是云依纯呢。
“男人不是喜欢纯情小白花,就是喜欢温柔姐姐类型,是吧?”
望着他清隽的侧颜,云依纯双手叉腰,审问又不审问,话里话外透着阴阳怪气。
苏沐揉了揉云依纯的头发,被云依纯一手拍开:“你考试还睡觉……”
“我答完题了。”苏沐趁着云依纯不注意,直接蹲下,左手搂住她的腿,把她横抱起来。
云依纯失重,惊呼了一声,环臂下意识圈上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借着阳光,苏沐那鼻梁挺直的她想在上面滑滑梯,又好想亲他一口。
“我误以为那是你,梦里我正牵着你的手在爬山。”
“我不管,甘蔗男实锤了!”
苏沐说道:“搂紧了。我要惩罚我自己。”
不等云依纯说话,苏沐就公主抱着她出现在教学楼的空阔处,深蹲。
“老婆大人,我错了。”
深蹲一次,他就说一句。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云依纯感觉老脸都丢尽了。
一个人的错误,两个人承担。
被围观了。
她又不得不把脸深埋他胸膛,像鸵鸟钻沙。
这里简直是社死案发现场!
虞书芯从食堂打包了,刚想回课室找苏沐一起吃饭,顺便给他做一下思想工作,让他下午的考试务必要认真对待,就看到他们这甜蜜又诙谐的一幕。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还是会说出来的。
虞书芯气鼓鼓地走了:“渣男!”
“就他那样,还说二模考试他要考得比校草高分,做梦吧他。”谢暖暖和冯菀儿说着话。
冯菀儿在二楼,不晓得看了多久,旁边谢暖暖在说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睛就直盯着苏沐。
她莫名好羡慕云依纯,这才几天,苏沐能为她做这么多与众不同的事情。
在以青春为名的诗里,哪个女孩子不想有人为她做一件疯狂的事情?
这事估计又将是粤海二中的八卦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