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刘子义也是快步上前,从孙浩手中接过了孟言,从始至终,眼睛也没有离开过王会来的身影。
孙浩却没有回答刘子义的话,毕竟这个时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而是缓缓起身,看着脚下的王守忠王守义与王守孝三人,冷冷的说道:“现在,你们的爹,爷爷,也在这里,能说的,该说的,都说了吧,要不然,可别怪他拉着你们下去陪着他了!’
其实,孙浩也不知道王家具体有什么事,这一路发生了太多特殊情况,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但,就在刚刚,王守孝为了保护自己的爷爷上前之后,周穆柠想要杀了王守孝时,孙浩看到王守忠二人上前,便有些明白了一些情况,只不过,他也不敢确认而已。
王会来听到孙浩的话依然没有说话,同样也是没有任何动作,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惨白的影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身下抱在一起的三人。
见王家人还没有说话,刘子义也是忍不住说道:‘冤鬼索命,心有不甘,你们若是还不能完成王老爷的心愿的话,这棺,今天包括以后,也都葬不下了!’
‘爹,老叔,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啊,是不是你们杀得爷爷,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们说啊!’
王守孝此时也是抓住自己的父亲王守义,问着沉默的二人。
‘王老爷,要不,您来说吧,您,想要什么,我相信,你自己的儿子,你不会真的想要他们的命吧,若是真的要他们的命,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孙浩此时也是看到了王会来脖子上的手印,心中又一次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守忠,守义,是爹做错了,可是,我已经错了,我没想到,我的一个错误,竟然毁了你们两人,我不求你们原谅我,但,我只求你们能原谅你们自己,原谅这个家,王家,不能断!’
王会来没有说什么原因,却也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再恐怖,却依然有些阴冷。
‘爷爷,守孝想您了,您走后,守孝好苦啊!’
听到自己已经死去多日的爷爷突然说话,王守孝近日来的坚强终于泄了下来,起身就要上前拥抱王会来,奈何,王会来只是魂魄的样子,这一抱却是穿过了王会来。
几次尝试后,王守孝这个大男孩也终究是跪在了王会来的身前开始嚎啕大哭。
‘爷爷啊,您怎么就走了啊,他们,他们说你是被,你是被他们杀死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整片树林,就连几名外人抬棺匠此时都红了眼眶,王家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听到过,但,作为王守孝本人设身处地的设想一下,真的很难,自己最爱的爷爷死了,又有传言是自己的父亲和叔叔杀得,其实,也许不是传言,对于王守孝来说,内心其实已经认定这件事了,只不过,一个刚刚长大的孩子,又该如何去面对这个真相呢。
‘爷爷,错了啊,爷爷错了’
见到王守孝哭的如此痛彻心扉,王会来竟然也流了一滴泪,伸出手想要去摸身下的王守孝,奈何同样失败了。
而王会来那一滴泪化为了星星点点,似乎是被吸引了一样,星点竟然飘荡着没入进了孟言的体内,只不过,这一个情况,四周却是没人看的到。
‘别瞒了,都别瞒了,你们都不说,我来说!’
终于,在一旁的张翠兰看到这一幕,也是突然起身,视死如归般的叙述了一段往事。
原来,王守忠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妻子,但是,那个妻子因为产子而亡,而王守义,也就是现在王守孝的父亲,其实有病,天生不能生子,所以,王守义便乞求父亲一起劝解王守忠把唯一的儿子,过继到了王守义的名下,毕竟王守忠只是丧妻,并不是不能生,以后还有机会有后,但王守义不同,王守义可是终生无后的命!
但是,王守忠年轻的时候还有些家庭的观念在,父亲与大哥的请求虽然被迫答应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大哥家阖家欢乐,王守忠便有些心生怨恨,加上心中挂念亡妻,一气之下竟然一直未娶。
王会来也是心中对王守忠有愧,这些年一直照应着王守忠,这也是为什么在人前总是打骂王守义的原因,说白了,就是给王守忠看的。
说到这,张翠兰与王守忠王守义三人似乎都轻松了许多,对于三人来说,这种真相大白似乎是一种解脱一样。
只有王守孝,听到这个真相,只知道念叨‘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竟然是被这样的一段往事,一时激动下,泛起了癔症,这样的真相,王守孝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大哥,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哥,你告诉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看看爹的脖子,你看看啊?’
王守忠有些悲伤的看了看王守孝,又指着此时呆呆的飘着的王会来怒吼道。
而王守义却只是低着头,谁也没看,缓缓说道:“爹,是我杀的!’
一句话,轻飘飘的甩出,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内心震惊不已,所有人都以为杀人的应该是王守忠才对,可是,如今,竟然是王守义,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我是欠你的,可是,我已经还给你了,这十多年我怎么过的,低着头过的,跪着过的,我以为,爹死了,你我分家了,也就够了,可是为什么?’
王守义说着突然起身,也不再害怕王会来的鬼魂,更不介意已经呆愣的王守孝,疯狂的嘶吼着。
‘到底为什么,这诺大的家产都给了你,怎么,就该我欠你一辈子么,这十多年,我还清了,还干净了,还有你,爹,我的好爹啊,既然已经这样了,凭什么就不能公平一点啊,哪怕你只给我一半,一半就行啊,你把家产给了弟弟,未来我又怎么活啊,守孝又该怎么活?’
此时的王守义状若癫狂的看着飘荡的王会来,若不是王会来是魂魄状态,甚至,他都要揪着王会来的领子询问一样。
‘砰’
听到这,王守忠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意,狠狠的一拳,打在了王守义的脸上,这一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的王守义满嘴流血,若不是张翠兰上前阻拦,甚至,王守忠还会继续殴打下去。
‘你个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那是咱爹啊,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王守义此时瘫坐在地上,满嘴流血的笑道:‘咱爹,现在你知道咱爹了,爹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在哪,伺候爹拉屎撒尿的时候你又在哪,爹怎么病的,这十多年,你又怎么做的,若不是你,爹能病死么,我不过是让他早点死罢了,你却气了他十几年,我知道你不服爹把守孝给了我,没错,我是欠你的,但是,爹也还清了,我也还清了,这些年,我都还清了!’
‘还清,你还的清么,你想还清,下辈子吧!’
张翠兰一介女流之辈,终究是阻挡不住王守义王守忠二人,二人又一次厮打了起来,就在这深夜的林子中,两个亲兄弟,搏命一般的厮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