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洋作为一个经常欺负老实人的恶霸，自然也没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
他捏着下巴，语气里带着狐疑，“这怎么就成为你杀唐辽的理由了呢！”
“我也没有听出，这跟唐辽有什么关系啊！”
陈十三长叹一口气，这些跟唐辽当然有很大的关系。
“自从我转型成功以后，我就把这些视频全部删掉了。”
“毕竟，任何一个有点名气的主播，都不希望自己曾经的网络痕迹被人扒出来。”
“尤其是这种，并不光彩的网络痕迹！”
他见到胖子脸上的表情带着疑惑，便很好心地解释道：“胖子，你说，那些欺负别人的人是不是很可恶？”
这个问题，胖子回答得毫不犹豫。
“可恶！当然可恶！”
“这根本就不是欺负，这明明是霸凌！”
“我最讨厌这些霸凌者了！”
“他们不敢去跟更强大的人硬碰硬，却只敢把满腔的恶意撒向那些比他们更弱小的人身上。”
“用欺负弱者，来彰显自己的强大。用打压无辜，来满足他们变态的自我实现。这种行为太恶心了！”
“这种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陈十三对于胖子义愤填膺的回答毫不意外。
“是啊！霸凌者固然可恶。”
“可是，像我这样的，面对霸凌却选择冷眼旁观，甚至拍下来发到网上去哗众取宠的人，难道不是同样可恶的吗！”
“如果我的粉丝知道，他们一直以来支持的游戏主播，在学生时代，是一个冷漠的，自私的，没有是非观的，甚至是助纣为虐的人，他们还会继续支持我吗！”
“如果与我签约的平台知道，我曾经利用别人的苦难来博得眼球，在舆论之下，平台还会继续与我签约吗！”
“我知道网络传播的可怕，就更加在这一方面小心谨慎。”
“所以，在我成功转型成游戏主播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的账号注销，把粉丝群解散。”
“把与这些视频有关的所有联系，全部切断！”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担心有一天，这些东西被人翻出来，我会陷入舆论漩涡。
“多年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我都快要忘记当年还发过那些视频了。”
“可是，最近我的邮箱里竟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陈十三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拍，观察起唐辽的反应。
“邮件的附件内容，就是我当年拍摄过的那些视频，和我当年使用过的视频账号截图。”
“在我马上就要跟平台谈合约签合同的时候，发来这样的邮件，很明显发邮件过来的人，意图在威胁我。”
“于是，我顺着发邮件的邮箱，找到了这个人的账号。在打开账号空间以后，发现里面满是金融业务广告。”
“除了广告，还有一张风景照片，照片内容是傍晚时分，以站在马路对面的角度，拍摄的夕阳下的办公楼。”
“根据金融业务，还有办公楼的位置，我锁定，给我发这封威胁邮件的人是唐辽。”
“所以，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找唐辽，问一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我们能够达成共识，当然最好。”
“如果无法达成共识，我不介意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让他闭嘴。”
唐辽回应着陈十三的目光，表现得一片坦然。
毕竟，他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邮件，也根本没有关注过他的同学中有谁在上学期间，就当起了视频博主。
“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不过你刚刚提到的，在卫生间里把一个学生的头插到马桶里，这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的死相……”
是关云飞！
其他几人脸色瞬间一变。
“你快回忆回忆，你当时拍的视频里，那个欺负人的学生，是不是关云飞！”
陈十三很遗憾地摇了摇头。
早在他看见关云飞死在卫生间里那一刻，他就用尽全力去回忆了。他根本无法分辨记忆中的人是谁。
胖子趴在桌子上，面容焦急。
“老陈快想想，你视频里还拍到过什么！”
记忆中的人就像是一团忽远忽近，又模模糊糊的影子。
你看得见，听得见，却在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所有的影像在眼前融化成了一团雾。
“我拍到过，在食堂里，一个漂亮的女孩一把抢过学生怀中的猫咪，然后一脚踩在它柔软的肚子上。”
“她身旁站着的那些又高又壮的学生，就是女孩的追求者。他们争前恐后地把腐烂的老鼠，蟑螂，塞进可怜学生拼命呼叫救命的嘴里”
“而那个女孩，则笑靥如花地站在旁边拍手叫好，为那些施暴者加油打气！”
“我拍到过，在体育场上，有人从后面把篮球重重地砸到学生的头上，直把他砸得头破血流。”
“然后在学生走后，捡起地上掉落的学生证，并且把学生证扔在体育场后面的器材室。”
“我拍到过，有一群人冲上来对着那个学生大骂，他们剃掉了学生的头发，脱掉了学生的衣服，然后把一堆红红粉粉的布料扔在学生的脚下。”
“他们看着对方可怜无助的样子拍掌大笑，嘴里不停重复着三个字的词语。然后用拍立得拍出一堆一堆的照片。”
“照片堆在地上，像一座小山一样高。”
“只不过……”
只不过，他记得他拍摄的视频内容。
记得这个学生所遭受过的苦难。
记得他绝望的表情和周围人的狂欢。
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个让他们想不起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召集他们过来参加同学聚会的那个神秘人！
许多有些忌惮地，看向身侧敞开着门，空空荡荡的衣柜。
心中的疑问愈演愈烈，让他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冷。
先不管发出邀请函的神秘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多人的记忆整合起来，他都没有听见过秦可人的名字呢！
“你们，都与这个秦可人没有关系对不对？”
“在我的记忆中，我也从来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叫做秦可人的同学！”
这个短暂见面，又神奇消失的女人，她是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