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炀虽精明,却也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了,面对一些突发状况时难免会焦虑不安。
毕竟这个年纪的人,面对任何事物时最注重的就是一个‘稳’字。
他不希望,自己辛苦了大半辈子打拼的一切,有任何的闪失。
相较于薄炀来说,薄骁不仅多了几分热血,他在处理事情上也有着十分冷静的态度。
而他却也是比薄炀更加危险的角色。
“试探?”薄炀慢慢咀嚼着薄骁的这句话,须臾抬眸看看薄骁,又说道,“骁儿,你分析一下,他究竟是谁的人?”
薄骁淡淡的勾了下唇角,目光里冷了几分,说:“是谁的人,都不能收为己用。”
薄炀点点头。
薄骁言之有理。
若陆长鸣是殷政有意派来试探他的,那么就应当提防。
若他有意投靠,这样轻易倒戈的人,是更加不能引以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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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找我?”
薄胜来到薄骁房间时,见他正静静的倚窗而立,背影说不出的孤寂。
薄骁转过身说:“今日陆长鸣主动找到爹。”
显然,薄胜听到这件事时也是一怔。
他说:“一早料定他会因为陆钰的死而怨恨殷政与蓝暮雪,竟没成想如此按耐不住。”
“呵……”
薄骁低笑。
宽大的肩膀因为这样的笑而微微颤动,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
他说:“这颗棋子终究还是发挥了他本该有的用途。”
“所有事情都在二哥的掌控之中。”
“据我所知,他的行动一早就已经在进行了,若是所猜非虚的话,前不久的纳妃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样说来,他找到爹定是想要借助爹的力量扳倒殷政?”薄胜问道。
薄骁摇了摇头,说:“他还不至于那样傻,毕竟扳倒殷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二哥觉得,他找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薄胜又问。
薄骁眸色一暗,眼中的笑意全无,冷冷的说道:“借占卜之名,趁机除掉蓝暮雪。”
薄胜也不禁笑了起来。
他说:“若是这样,陆长鸣确实有些太天真了,殷政现在如此宠幸蓝暮雪,若是通过占卜让万民对她失去信心的话,那么爹便会惹来麻烦,这块烫手的山芋爹如何能接呢?”
“凡事还要自给自足才好。”
薄骁眼中溢出一抹无比阴险的目光,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
“二哥真是高见。”
薄胜微微一笑,不禁佩服起薄骁来。
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人比薄骁更适合统领整个凌安城,乃至殷都。
即便是他们的亲爹薄炀,以及长兄薄贤,皆不是薄胜拥护的最佳人选。
犹记得薄炀临行前对他们说的话。
“国政付予薄贤,须守法,不可改变国政,一循旧章。”
将国政付与薄贤,却让薄贤一切照旧,他自可牢牢将凌安城掌控在手中。
可见,他对权力极端的渴望。
何其之大?
而薄贤天生的懦弱,更加不适合做凌安城之主!
思及此,薄胜不禁再次问道:“二哥准备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