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婠精致的脸上扬起一弯柔和的笑意。
“娘娘最是好心肠,跟娘娘一比,奴婢就显得太过肤浅了。”
杜婠又是一笑:“我有我的优势,你有你的长处,分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哪来的可比性?”
杜鹃突然有点儿疑惑的又问:“娘娘,您说黄娘娘为何要与您说这些,而她自己反倒没来呢?”
杜婠吁了口气,望着鳞次栉比的宫苑微微出神,然后说:“在这宫中生存,还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杜鹃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而杜婠却知道自己险些被当了枪使。
她看着杜鹃一脸疑惑的样子,遂即笑道:“小丫头,不明白就别想了,你随我再去分宫阁瞧瞧,看那还有什么好看的花。”
-
国师的药很是奏效,暮雪身体的不适很快好转,面色也恢复了往日的红润。
殷政的午膳自是在瑶华宫里用的,考虑到暮雪的身体状况,这一餐并没有讲究排场,而是直接在寝宫里用了。
侍女们将几道简单的肴馔摆放在餐桌上便退了出去。
暮雪看着桌上足有六样汤羹,不免蹙起眉头:“为何要做这么多的汤羹?”
“回娘娘,这是婠嫔娘娘亲自为您料理的,她说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口味,就多做了几样,还说这些汤对调理身体很有功效。”
“婠嫔还真是个细心的姑娘,我稍后从宫里选两样东西,你亲自送过去。”暮雪说。
“是。”
“婠嫔?”殷政深深拧起了眉宇。
暮雪见殷政疑惑,便问道:“陛下不记得婠嫔么?”
“这封号听着倒是耳熟。”
他只对这封号有些熟悉,因为这是暮雪特别找他讨要的,至于这人,他没有丝毫印象。
看来殷政昨夜未宿在牡丹阁。
暮雪快速结束琢磨他夜宿在哪的想法,她们与她一样,都是殷政的妻妾,夜宿在任何一人哪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陛下竟然不知婠嫔是何人。”
“孤只知道你是何人就够了,其他人与我何干?”
这句暖人心窝的话,换位想想,对其他人来说竟也是一句让人无比寒心的绝情话。
她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去同情她们,而她们心中的羡慕、妒忌也会慢慢演变为憎恨。
这就是后宫,一个她不愿触及却又无法逃离的地方。
见暮雪陷入深思,殷政将她搂紧。
“我知道你善良仁厚,但感情是两厢情愿,你叫我如何接受她们?”
“我以为自己会很洒脱,以为顾全大局做这些违背意愿的事,是无比高尚的举动,以为自私的想要给自己留些尊严而主动为你纳妃,心里会舒服些,以为将你推给她们是我该尽的义务……”
说话间,她隐忍的泪水悄然流下来,两手轻轻圈住他的劲腰,将头深深埋入他怀中。
“……可现在,我发现我的心胸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大,它很狭隘,狭隘的希望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将她搂的更紧。
始终未发一言。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位置上,她想要的生活他无法给予。
但他会尽量延迟那一天的到来,尽量争取她想要的‘唯一’。
苦涩的是,一切也只是尽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