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黄蓉妗又将矛头对准了习秋。
“她杜婠虽是司天监太师之女,可我黄门三代忠厚,凭什么就没有任何封号?”
杜婠,赐封号‘婠’,喻意品德美好。
黄蓉妗却只取了一个姓氏做称谓,难免她心中不悦。
更何况杜婠本就住在东宫,如今又有封号,硬说她们两个平起平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那个……据奴婢所知,蓝娘娘也是没有封号的……”
“你懂什么?蓝暮枫刺杀帝君未遂,没治她一家的罪就不错了,哪还有资格向陛下讨要封号?”
见黄蓉妗怒火中烧,习秋再也不敢言语,连忙低下头。
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黄蓉妗杏核般的大眼微微眯起,猛然回想起那晚暮雪在她耳边说的话。
她以为会高高在上的黄妃娘娘头衔,如今看来却成了极尽的羞辱。
她不但未能封妃,反倒连个封号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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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虽是立秋,晌午的阳光仍旧充足,难免有些燥热,偶尔飘过一缕清风大概是这个时候最为舒爽的事情了。
杜婠坐在园中亭子里耐心地做着针线活。
一旁的侍婢杜鹃则是为她打着下手。
她不似黄蓉妗那般傲慢娇纵,也不似杨禄嬣那样孤高清冷,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更多是女子的柔美与贤淑。
而她那日从始至终表现的淡然令暮雪看到了她自己的翻版,因此暮雪非常喜欢她,才恳请殷政赐她一个封号。
“娘娘,这些活儿让奴婢们来做就好,您还是好好保养自己的手,要是因此变得粗糙,陛下定会不喜欢的。”
杜婠莞尔,调笑道:“单单是凭着你这句话,就能治了你的罪。”
“娘娘休要吓唬奴婢,奴婢胆子可小着呢!”
杜婠虽是句玩笑话,可杜鹃却当了真,她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家主子,她可是为了她好,怎么就足以治罪了?
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忙又问道:“奴婢究竟哪里说错了么,为何要治奴婢的罪?”
“你这丫头,还真是跟你开不得玩笑。”杜婠笑笑,又说,“你这话含着深意的,我听了不要紧,要是被有心的听了去包你吃不了兜着走。”
“请娘娘明示。”
杜鹃越想越迷糊,她的话怎的就有了深意?
“你说,这针线活要交给奴婢们做,这样简单的活计若都是做不了,那陛下后宫里的女人难道都是一无是处了么?”杜婠微顿,又说,“最有问题的是后面这半句,你又说要是我的手糙了陛下会不喜欢,这岂不是在影射陛下是个贪恋美色而不注重内在的人?”
听到这话,杜鹃猛然一惊,连忙跪地。
“奴婢没想这么多就……”
“你快起来,我又没说怪你,我只是在教你,这宫里不比家中,不是所有人都想进的地方就一定是好的,每日都要小心行事,以防隔墙有耳,一个不慎,一句话都能要了你的命。”
杜鹃起身,诺诺的说道:“奴婢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知道就好。”
“可是这些活儿……”
杜鹃还欲说什么,杜婠遂即打断她的话说:“这些活儿还是由我亲自来做,你去帮我找些香气浓一些的花来。”
“是,女婢这就去找来。”
待杜鹃走后,杜婠从衣袖内拿出了一道符,装进还未缝合的香包夹缝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