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之际。
暮雪看到装潢气派的风雪阁,正门上那镀了金的匾额。
她所有的心血都已不复存在。
她用这风雪阁换来挚爱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何求得到更多呢?
上了马车,殷政正微笑着冲她伸出手。
从来没有觉得,他的笑容会像现在这般拥有着真实的温度。
得此一人,今生足以。
她舒心的笑了,很自然地将小手儿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倏然一紧,手臂自然将她禁锢在怀中,温热的气息也随之传来。
“不舍得?”
他看到了她离开这里的无奈、不舍。
一开始隐瞒她是不敢相信她是否会为己所用,可后来,他便也不准备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她听。
说自私也好,自负也罢,他只希望暮雪能独属于他一个人,除他之外不再想任何事情。
暮雪长吁了口气。
微笑。
然后突然调皮的说道:“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
殷政宠溺地看着她:“你得到了什么?”
暮雪忽闪了几下长长的羽睫,她本就清亮的大眼睛又多了几分灵气。
她说:“区区一个风雪阁就能换来一国之君,这个买卖如何算都是我盈利,何乐不为?”
殷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爽朗又开怀的笑声响彻在马车内外,让正骑在骏马背上的伏胤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他将事情缘由说与殷政听,未必是件坏事。
车内,殷政抬手轻刮了下暮雪的小鼻子,说:“你真是个鬼灵精!”
“我真正的长处,你还没发觉呢。”暮雪一脸得意洋洋的笑。
“是何长处?”
“你猜啊,猜到了,说不定对你还有好处。”暮雪故意卖了关子。
殷政却紧紧地拧起了眉宇,仔细琢磨着暮雪究竟还有什么长处,而这长处当真对他有好处?
“要是猜不到呢?”殷政问。
“那就使劲儿猜!”
暮雪第一次在殷政面前毫无顾忌的笑出来,这样的笑容才是真正的暮雪。
她本就是个没有一丝雄心壮志的小女人,想哭便哭,想笑便笑,只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不得不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
带着面具的生活,却是比任何事情都要使人疲惫。
当她为殷政敞开心扉的一瞬,便也不经意地流露出了自己本来的一面。
而这正是她的特别之处,也因如此,越发令殷政如获至宝。
他将她搂的更紧,已经开始憧憬着与她美好的未来。
他说:“回宫后,你自当安心侍奉我,不允许存有他念。”
“‘他念’只得是什么?”
她明知故问。
是个男人就小气,何况是殷政这样呼风唤雨的帝王,他怎能允许他的女人想着除他以外的事情?
可这个问题又一次在殷政面前展露了她调皮的一面,正因为他是帝王,才不好回答这样有损帝王威严的问题。
他想了想,遂即看着暮雪,讳莫如深道:“自己体会。”
如她所料,他果然不愿回答。
尔后她便笑着回道:“要是发呆呢?”
殷政拧眉,不知道暮雪又想要搞什么鬼,遂即问道:“发呆?”
暮雪如一条滑腻的鱼儿从他怀里溜了出来。
尔后看着他的眼睛,故作一本正色道:“你才育有两位王子,定要广纳贤妃、扩充后宫、繁衍子嗣,如此之忙,我自然要时常发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