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菡不见了？狱中全是人，外面还有禁军严防死守，活生生的人怎么能不见？”
朱搴震怒。
负责此事的官员赶紧跪下，解释：“我们审问过李家人，也挖地三尺，但就是找不到人。除非有极强的修士，使用特殊手法将其带走。臣想不到其他可能。”
朱搴皱眉沉思了会儿，无所谓道：“李菡掀不起风浪，随她去吧！”
正准备休养，外面有更多紧急情报传进来。
“陛下，清河城县令被杀，关押的李家人被救走。”
“西北军内乱，李奎带着心腹杀回清河城，已经将周边控制。”
朱搴又惊又怒：“难道李家果真有叛国准备？是谁在主导？”
“暂无消息。”
更让朱搴不安心的是，清岛那边始终没消息回来，昨天派的太监不见踪影。
“快请老祖，今日需要他来镇守昊都，恐怕要出事。”
……
刑场，朱岘意气风发，坐在高台俯视周边，有种提前登位坐拥天下的满足感。
不一会儿，刑部大臣匆匆走来，对他回报：“即将处决的犯人共五百九十三人，李哲凌迟，其余人斩首。”
朱岘诧异：“我记得有两人凌迟。”
“另一人是李奎，暂未抓捕归案。”
“嗯，那就以后再说。把人都押过来，做好准备。”
刑部大臣递来一本文书，上面写满了李家罪状。
“殿下待会儿照读就行，读完才能开始。”
等犯人全部入场，朱岘发现少了一人。
“李菡呢？”
虽然曾经有婚约，也喜欢过她，但既然已经走到对立面，朱岘现在渴望看到李菡人头落地的场面。
为此，他昨夜难眠，隐隐有些兴奋。
“回殿下，李菡出了意外。陛下的意思是，一切照旧。”
“那可太遗憾了。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她死去，我不能安心。”
毕竟是从她身上拿来的仙根，朱岘有愧疚感。
可若是李菡死了，他的愧疚感会削弱。
高台侧方的刑台上，李家人靠在一起，大都面带悲色，精力衰竭。
只有少数人还在叫冤，希望能从人群中得到一些声援。
然而，不管是百姓还是达官贵人，看他们都是乐子心态，并不会去真正思考是否有冤屈。
呼喊声最大的李竺，反而被一群公子哥嘲讽，极尽侮辱。
李竺沉下脑袋，手指掐进肉里。
他低声呢喃：“我记住你们了，如果我有机会，一定让你们也尝尝今天的滋味。”
转头看其他族人，大都认命。
可李竺感觉还有希望。
“爹，娘，昨晚那人今天会不会来救我们？”
李哲抱着虚弱的林氏，叹道：“以他的修为，要是愿意救，昨天就出手了。他应该有其他顾虑。不管结果如何，你妹妹还活着，李家不算绝后。竺儿，怕吗？”
李竺点头：“我怕死。”
“哈哈，怕死人之常情。不用羞愧！”
天空晴朗，阳光普照。
约两刻钟后，朱岘起身，大声诵读。
“大昊庆丰九十七年，十四殿下朱濂探访李家，却不想到撞见了李家收上秦贿赂的场面。因此，李哲痛下杀手，将十四殿下杀害于李府正厅内。”
或许连朱岘自己都信了，他愤然道：“十四弟与世无争，待人热忱，哪想到遭此祸患，天道不公啊！但也正因为十四弟的牺牲，才将李家的罪行公之于众。”
在场的观众里成分很复杂。
有贵族，有百姓。
有修士，有学子。
有承受李家恩惠的，也有对李家仇视的。
众生百相，代表了对李家的各种态度。
最容易被煽动的是学子，听到朱岘说出这番话后，他们义愤填膺，愤怒情绪直接表现在脸上。
“亏我此前如此敬佩李家，原来是大昊蟊贼。”
“从千年前到现在，李家出了四位宰相，其他官职数不胜数，受尽恩宠。可就算这样他们还不知足，确实该死。”
“可惜了李相，为何想不开呢？”
朱岘很满意周边的态度，继续说：“禁军及时控制李府，并从府中搜出大量与上秦联系的信件。我们这才知道，大昊境内出现的很多问题都是李家所为。”
“当年两国交战，大昊损失惨重，是李家暗中传递情报。”
“国内粮食危机，无数百姓饿死，也是李家奉上秦皇帝命令后炮制的。”
“前年老王爷在府中暴毙，原来也是李家做手脚。”
……
朱岘说了很多，反正只要是以前发生过的大事件，都可以往李家身上扣去。
李家人百口莫辩，李哲更是气得脸色发紫。
“朱岘，杀就杀，何必如此栽赃陷害。诸位，你们但凡长了脑子，都知道我李家做不出这么多事。”
没错，朱岘说得太多了，反而弄巧成拙。
很多人已经醒转过来，此事大有蹊跷。
但猜到又如何，并不会因此改变结局。
朱岘口嗨了许久，刑部大臣忍不住提醒才停下来。
“诸位，此间种种，都能证明李家叛国，当处以极刑。今日，本殿下主持过程，替大昊扫除恶贼。”
话音刚落，人群外的楼顶上传来一声大笑。
“说得真好，比街上说书人还精彩。”
众人回头看去，楼顶上站着一位老者，鹤发童颜，浑身灵气沸腾。
多数人迷惑不解，少数人认识，大惊失色。
“他是李逡，李家的老家主。天呐，不是说他老人家病故了么？”
刑场上，李哲神色激动，无奈道：“父亲，您为何回来？”
李逡是李哲父亲，五十年前的大昊吏部尚书，以贤明着称。
正因为有李逡打底，才有李哲登上相位的条件。
除了李家人外，还有一些老学究情绪失控。
“老师，您果真还活着？”
“有传言说您隐世潜修，看来所言非虚。”
“可是您为何要回来？不对，天下人都可以叛国，您老绝不会。到底怎么回事，我糊涂了。”
李逡的出现引起巨大轰动，对朱岘是巨大挑战。
他怒声呵斥：“来人，将此人拿下。哼，既然敢自投罗网，那就一起处死。”
对于周围靠近的禁军修士，李逡只是看一眼就让他们难以靠近。
倒不是修为高，而是眼神给的压迫力。
“我今日回来，是想询问殿下或者藏在宫里不敢出来的陛下，既然说李家叛国，且有充足的证据。那么，何不把证据完全公开，让天下人看个究竟。你们这样藏着掖着，难道不敢？”
声若洪钟，让很多人感受到了老尚书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