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
“老爷，徐家来人了。”张家管家通报到张老爷。
“徐家？”
“是的老爷，说是想找小姐问些事情。”
“这……”张家老爷有些为难。
整个洛城，提到徐家，都是要有些忌惮的。
“但是小姐的状态，你是知道的。”张老爷说道。
“好的老爷，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回了徐家。”
“等下。”
“老爷，您说。”
“就说，等小女有些好转，亲自上门拜访。”张老爷嘱咐道管家。
“好的老爷。”
翌日……
今日是徐文宣的葬礼。
大半个洛城的人都去到了徐文宣的葬礼。
众人几乎都一袭白衣。
流萤以娘子的身份披麻戴孝的站在那里。
依旧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就是那女子害死了徐公子。”
“嘘，别乱讲。”
“真的，都这么说。”
“要是真的，徐老爷还能叫她站在那里？”
“不然，你说徐公子怎么死的？”
“我也听说了，好好在铺子，怎么就能跑去林子边的空地呢？”
“当时就徐公子和那姑娘在吧？”
“不是还有说张家小姐也在？”
“哪个张家小姐？”
“张心蕊。”
“你说，会不会是，张心蕊私会徐文宣，被那姑娘知道了，结果……”
“别乱说了。”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无巧不成书啊。”
“那都是人编的。”
“编的也是来源于生活。”
“那你不去写书可惜了。”
“……”
流萤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听着了事的人的指示。
因为徐老爷还健在，徐文宣是小辈分的，按照惯例，死了小辈分的不用行家礼。
且徐文宣没有子嗣，更是省掉了很多步骤。
徐家二太太也罕见的出席了徐文宣的葬礼。
自从上次大太太的事件之后，二太太几乎就不出门了。
徐家一直都处于风口浪尖。
徐家一直都是洛城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现在，跟在送葬队伍后的人们，也不忘谈论着。
“这下我看这徐家的家业怎么办。”
“操的心真多。”
“嗨，不就这么说说，看看热闹。”
“现在还不够热闹么？”
“也是，徐家这两年总是接二连三的出事情。”
“对了，你俩听说没。”
“听说什么？”
“之前徐公子不是被送出去十六年么。”
“是啊，那又怎么了？”
“说是挡煞，看来还是没能缓解啊。”说话之人叹了口气。
“徐老爷真可怜。”
“是啊，老来得子，有徐公子那年都四十多了吧？”
“是啊，现在年近七十了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行了，快下葬了，别说了。”
徐文宣的葬礼在徐家一家人的沉默中算是圆满完成。
流萤跟着徐家一家回了宅子。
“姑娘。”徐翊轻轻唤道流萤。
流萤站在西院的回廊中发呆。
“他们都去酒楼吃饭了，姑娘不去么？”徐翊接着说道。
流萤轻轻摇了头说道，不去了。
徐翊候在了院子里的假山旁。
“姑娘，有事叫徐翊便可。”徐翊对流萤说道。
流萤轻轻点了点头。
流萤走到小屋，双手推开门，大红的喜服还挂在那里。
此刻的喜服是那么的扎眼。
流萤满心的悲伤，却流不出泪水来。
这种悲伤无语言表。
看着喜服，徐文宣的只差袖口也便完成了。
“文宣，有些遗憾，终是要成为遗憾的吧？”流萤轻轻的念着。
流萤换上了大红喜服，端坐在小屋的中央，闭上双眸。
“文宣，为何那么傻？要选择去挡那一剑？”流萤喃喃。
“你可知，那一剑根本就刺不死我，可是会刺死你啊。”
“再也见不到你的我，要何去何从？”
“是你走进我的竹林，带我离开我的生活。”
“现在没有你的生活，我要如何生活？”
流萤就这么念着，念着。
她突然有些羡慕起余容来，当时的琳琅也是为了自己，挡在自己的身前。
琳琅有灵丹护体，余容给了琳琅大半的修为，保住了琳琅的飞灰烟灭。
守得云开，终见月明。
可是徐文宣毕竟是一介凡人。
流萤深深吸了气，睁开眼。
“文宣？！”流萤惊呼。
但是只是那么一瞬。
“因为太过思念了么？”流萤喃喃。
“但是刚刚闭上双眸，都没能见到徐文宣的身影。刚刚是我的幻觉吧。”
流萤苦笑了一下。
“姑娘，这是……”徐翊看到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流萤从小屋出来。
“姑娘？”徐翊又唤道流萤。
徐翊心想：流萤姑娘莫不是疯了？难道想陪少爷殉葬？
“姑娘！”徐翊拉了下流萤的衣袖。
按照洛城的习俗，夫君去世，身为娘子五七之前是不能穿大红色衣裳的。
一年之内都不得改嫁。
虽说流萤与这改嫁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这大红色也太……
徐翊有些不知所措，这被外面的人看到，又不知道要说出什么了。
“姑娘，你这是？”徐翊跟在流萤身后。
“徐翊，就到这里吧。”流萤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徐翊有些懵。
“不是，姑娘，你别做傻事啊？”徐翊担心的说道。
“我要离开了。”流萤接着说着令人误会的话。
“离开？！姑娘，你要做什么？”徐翊认为流萤想要了断自己。
“离开洛城。”流萤深吸了口气说道。
徐翊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道：“姑娘，真是吓坏徐翊了。”
流萤心想：我是想随着文宣去，可是又怎么去？
徐文宣的一缕魂魄，被流萤留在了沧海里。
流萤想带着这徐文宣的一缕魂，安度此生。
“姑娘，以后有什么打算没？”徐翊问道。
流萤轻轻摇了摇头。
“徐翊，我去趟东院。”流萤淡淡的说道。
“姑娘，别！”徐翊突然激动地说道。
流萤有些不解的看向徐翊。
“姑娘，你穿成这样，怕是不妥的。”徐翊说道。
“这，有何不妥么？”流萤并不知道人界的一些规矩。
“这红色，是喜事，白色是丧事，现在这节骨眼，姑娘你穿红色，不合适。”徐翊解释道。
“哦，这样，那好吧。”流萤说着向屋子走去。
最后的最后，徐老爷怎么说也有恩于流萤，流萤还不想坏了人界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