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这两月出去过一次,回来说大哥又升职了,这是好事,云诺很高兴。
还听说最近外面很不太平,疫病闹了一阵子,几位皇子母族和他们的派系里有几个世家都有人死于这场高热不退的疫病。
人心惶惶一两月,元气大伤。
不过幸好后来五皇子找到了药方,疫病这才退了,可也造成了不少人流离失所,流民又多了。
云诺叹气,这疫病在古今中外都是难题呢,
至于南城楚家已经没落,再不是昔日风光无限的南城首富了,
顾辰没有和小夫郎提,他本也和楚家老宅那边没什么感情,加上他现在不易多思多虑。
光是雍州这边的事务,小夫郎就已经够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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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夏去秋来,雍州的秋收太喜人了。
土豆几乎已经普及,家家户户都有种一些的,其他麦黍稷等本土作物也收成提高了一倍有余。
这多亏了给土地施肥,没有蝗灾,没有旱灾,风调又雨顺。
至于那些钱二带来的种子,全部被云诺安排种在了庄子上,不管是瓜果蔬菜,还是玉米豆子全部丰收了。
最最让人喜欢的是一种叫做西瓜的水果,它个大味美又汁水丰沛,颜色也特别喜庆,一看就是顶好的。
最近城中的店铺里,谁家有西瓜卖,那人多的可真是趋之若鹜一般。
在繁华的宁安街上有一家小小的,装潢却很新奇的饮品铺子,虽然才开了两个月的时间,可是已经成了雍州小有名气了所在。
这里有最好喝,最好看,最解暑的各色果汁和奶茶。
那冰镇西瓜汁每日都会卖到脱销,剩下的葡萄汁,柠檬汁,珍珠奶茶每日也是限量的。
这盛果汁的杯子都是云诺亲自设计的,高筒杯,花色也是独一无二的,专门找了老手艺人烧制而成。
果汁做出来不难,难就难在其他地方没有这些果子呀。
至于为什么只做珍珠奶茶,那是因为珍珠奶茶做法简单,
有了土豆就有了土豆粉,那么做珍珠就很简单了,山泉水加入红糖煮开,放凉后加入土豆粉,
用手揉光滑后切条在切块,揉搓成圆球,然后就是煮珍珠,山泉水烧开后,下珍珠煮到漂起来,然后过冷水。
再煮红茶,煮大约三分钟,沥干净茶叶,加奶加糖煮沸即可,加入珍珠便完成了。
由于这些都是新鲜饮品,不好保存携带,所以都是现买现喝,这就导致来雍州的客人更多了。
以前有好吃的,好听的,好玩的,现在还有独一份好喝的,
还是那种闻所未闻的茶和果汁,只要有机会来雍州的客人都会去买一杯喝,这一喝就会上瘾,也会他们回去后显摆的谈资。
继去年小小的蔬果坊生意火爆后,又一家小小的饮品铺子也火了。
现在的雍州和外面州府相比,好似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偏偏他们还很团结,有认真做生意来的欢迎,想搞事情的就打出去,反正进城盘查的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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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的秋天很是美丽,秋风所到之处,层林尽染,七彩斑斓。任谁远远望去都会感叹一句,好一派大好河山呀。
这日,京中传来消息,庆阳帝风寒病重,他放权在休养,已经开始让太子处理政务了,当然还有几位老臣辅佐。
眼下这个情况,二皇子和三皇子党怕是要着急了,至于他们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顾辰却是没有心思再管了,因为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夫郎。
至于他那刚刚出生的崽崽,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叫人带出去了,
外面有的是嬷嬷,姑姑,奶娘,再不济还有云蓉她们呢,用不到他操心,他也没那个心思管小崽子。
此刻,他的小夫郎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一般,鸦羽般的长睫一动不动,他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的顾辰揪心的疼。
小夫郎的事情他向来不会假手于人,也就柳珠被他允许留下来搭把手。
这时却有个助产的哥儿提醒他,“男子进去不吉利,脏污恐会污了您......”
他的话可是好意提醒,可他还没说完,就被顾辰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便抖个不停,这,他也没说什么啊,
本来也是啊,谁家夫人产子后,当家的会进房间看呀?
可也不等他再多想什么,就觉得自己被猛兽盯住了,随时能要他命的那种。
那男人面色阴沉道:“我的夫郎是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人,滚。”
那助产小哥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本想呛声回去的,可是感受到这男人周遭的骇人气息,他还是住了口,低下了头。
顾辰眸光平静的看向产婆,“婆婆还是换个助手吧。”
那产婆狠狠剜了一眼那助产小哥儿,又对顾辰赔笑道:“多谢贵人不与老妇计较,这雍州城谁人不知,楚家的小公子,是最好,最心善的好人呢。”
果然顾辰的脸色缓和了些,对着柳珠道:“送客吧,喜包翻倍,”
产婆连忙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只是楚府已经给了老妇喜包......”
“拿着吧,你也辛苦了。”顾辰没再说话,只示意送人出去,柳珠便客气的带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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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熟练的把小夫郎连带着被子抱去小榻上,安置好,这才又去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铺整齐后又把小夫郎抱回来。
热水,毛巾,一端上来,顾辰便熟练的给小夫郎擦洗身子,他动作快速,可力度却是极轻的,
他的眉头一直是蹙着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之色,柳珠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安排其他事情。
外面,神医已经开好了药方,胡大夫跟在一边,满脸讨好道:“神医,我这就亲自去抓药煎药。”
神医高人风范道:“嗯,去吧。你们小公子体质特殊,煎药要格外注意。”
“是,是,”胡大夫拿着药方走了。
神医看了看对面关着的房门,心里啧啧一声,这顾小子真是个疼媳妇的,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过他们老顾家好像都很疼媳妇,家风如此啊。
程姑姑带着小主子去休息了,云蓉,老猎户都守在周围看。
柳珠去前厅招呼楚家一家人,先带人去看小公子。
等主子收拾好了,在带着他们去看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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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
高级病房里,床上的青年眉头紧蹙,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渗出细汗,连碎发都被打湿了,
他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嘴里呓语着,“夫君,诺诺好疼。”
床边的俊美青年面色沉郁,锋利的眉眼带着一分怀疑,三分不安,和六分的心疼,
他不知道这青年在经历什么,可是他已经昏迷不醒一个月,这次这样喊疼还是第一次。
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那纤细的攥紧了床单的小手。
一点一点,他把青年那攥紧的手指分开,自己的十指插进对方的手指间,然后握住。
医生已经赶了过来,不过一顿基本检查后,医生于欲言又止道:“顾爷,您的手,”
这两人拉着手,叫他们怎么去检测病人啊,那核磁机器也进不去啊。
就算是其他检测也不方便啊,病人是直接用病床推过去的,可这位爷呢?当挂件吗?
俊美青年皱眉,他嗓音低沉开口道:“那就先不检查了。”因为他看见那男孩子蹙着的小眉头好像,舒展了。
医生:“.......”
刚刚说要检查的是您,现在说不检查的也是您,这真是,说一出是一出的,让他上哪说理去呀,
哎,谁叫这是人家投资的私人医院呢,还能怎么样,
那医生只好把基本情况汇报了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病床前的俊美青年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陷入了沉思。
这个感觉,很熟悉,很自然,也很理所当然。
夫君?诺诺?
他有了爱人?自己这是被当做别人了?
几乎是瞬间,一股无名火就直冲脑门,他甚至狂躁的想杀人,这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一口郁气也憋在胸口,堵的甚至都无法呼吸,二十八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什么隐藏疾病?例如什么暴躁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