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咯凳一下,汪老板的话像闪电般击中了她的心。▋
王说不能动她?为什么?是因为有深意的安排,还是因为
只一瞬间,她听到心里发出了“咔”的一声响,似乎有什么裂了一道缝隙。
是她前一刻还深信不疑的信念渐渐虚无了吗?那是她多年来暗示自己而形成的,那是她在王心中的地位,那是不能坍塌和损毁的。
一丝连她自己也没觉察的慌乱,使她急忙用理智以及多年的规律在那条裂缝上涂沫欺骗的灰膏,直到信心重又变得完美无缺。
她暗吁了口气,重新恢复平静的心绪,不过还是有许多被强压在心底、努力忽略的事被勾了上来。
她听她的嫡系手下说过,无穷山上通天塔一事是毁在八剑弟子中第七的女弟子手里了,可是王根本没有伤她,甚至还救了她一命。
为此她曾经心怀疑虑,可是又深知魔王冰冷漠然的性格,那从不为女人动心的冷酷,所以虽不安,但随后就劝服了自己,命令自己不去想起。
再之前,还曾听过魔王也放过一个女人,任那个女人大闹雅仙居,并从逍遥山带走了一件宝物。
在渡口的时候,汪老板等人因为不能伤害此女的王命而被仙道摆了一道。
难道前两个女人和眼前的这个是同一个人?
而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她确实是白沉香的七弟子,叫什么姚虫虫。可为什么魔王要对她另眼相看?
看她的模样,也就是中上之姿,性格和温顺根本挂不上边,而且十分多话,王怎么会喜欢?
王平日里虽然不喜女色,但千百年是漫长的岁月,他有过的女人也不少。每一个女人无不是温顺少言的人,即便如此,王也从来不要同一个女人第二次,这不正说明,他只是偶尔“需要”女人,而不是“喜欢”吗?
什么时候王变了口味?还是这个姚虫虫根本不是王喜欢的女人,而是有其它未知的原因使王留了她的狗命?
是了。是了。
既然王不会喜欢她,那么一定是因为这条虫子是八剑弟子,她的剑又是专门斩妖除魔的却邪剑,大概对魔道有所威胁,所以王有这样的安排。
这其中必另有深意,她还胡思乱想个什么劲,真是可笑。
凤凰这样想着,潜意识中逃避着可能的可怕答案,只接受自己想接受的可能。
一个自负聪明,能运筹帷幄的女军师,却在这一刻有意蒙蔽自己的心灵,或者那是因为恐惧。
而另一边的女人,脑海中却色色的反复出现一男一女****的镜头不过她没有热血沸腾,或者脸红心跳,而是心下一片发凉,因为那男人在颠鸾倒凤之机,经常会抬起头来,对着镜头笑。
明明是花四海嘛!而那女人是凤凰。
不行不行,重来!一定要幻想出她是这出以花四海为男主的黄色小电影中的a片女主角的影像。
她在现代的时候,一个帅哥曾经说过:根据量子物理学的定理,只要意念够强大,一切幻像都会变成真实。
她要用力想:看到花四海,扑上去,撕、咬、占有、颤抖、最后仰天狂笑,嚣张的狂呼:哇哈哈,大魔头是我的人啦!
嗯,切记切记。一定要d**(英文音译为够淫荡),一定要加强意念,才有可能成功。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但在局外人看来却似乎是这两个女人在凶狠的对视着。
可这一切不过很短的时间,西贝柳丝看准时机,连忙丢了个眼色给白沉香,走上前挡在两个女人之间道:“即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白掌门、各位天门派的道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慢着,拿钱,赔偿,买票!”
虫虫正在用力幻想,期望意念成真,眼看就要撕开幻觉中花四海的衣服了,突然被西贝大导演喊“卡”,气愤之下想起了一些“小事”。
西贝柳丝有**尴尬的站住,那一惯淡定的微笑在嘴角稍微变形抽搐:“可不可以
从来没有过啊。他居然会没钱。
他是什么人?十洲三岛的首富,银子比北山王的国库里的还要多,居然现在要賖账。
这都要怪小花那个死家伙,传令让他和凤凰火速赶到流洲,还什么“不容有误”,害得他连衣服也没换,直接被凤凰从那间聚窟洲最有名的赌坊中扯出来,一路到了死海边。
偏巧那天他遇到一个好玩的赌徒,开心之下把钱全输光了,而凤凰的功力又不足以飞渡死海,只得等乘渡海人的船。
他早就听说有位大小姐要在乱石山脚下做生意,还在死海边开了间客栈了。但他没有来调查过,因为他知道能做出这样胡闹而异想天开的
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除了天门派的姚虫虫不会有别
虽然他不拿不准虫虫要干什么,但早料到会有这一场相遇。
之前他很期待这场重逢,可又不愿无缘无故地跑来,只因他发现他居然有些想念她。
只是当相遇不期而来的时候,他发现他漏算了这位大小姐对钱财的执着,结果害自己如此下不来台。
虫虫眉毛一抬,还没等说话,白沉香踏前一步,拦住虫虫。
“西贝大官人请了,钱财俗事,不提也罢。蚂蚁,把船票取来。”
白沉香威严的看了虫虫一眼,在他的劣徒眼里明显看到了反抗和愤怒,生怕她拿自己这师父不当回事,当场翻脸,连忙加上一句没什么力量的威胁话,“不得任性妄为!”
在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女人就要喋喋不休的争吵前,他毅然选择仙魔联手,比在无穷山时还痛快决断,何况西贝柳丝丢过来的眼色再明白不过了。
虫虫却气坏了,眼神像两把小刀子一样,在师父身上砍了九九八十一刀,但还是乖乖地到柜台拿出两张船票,走过去递到西贝柳丝的手上。
男人啊,可耻的动物!无论是什么形态,无论是什么地位,也要在众人面前给他面子,这种修炼千年的一派掌门的面子更是表面坚强,实际脆弱。
她的门、她的地板、她的楼梯、她的八仙桌子和一上面的小**心啊!
敢情钱不是他赚的,这时候居然好意思颐指气使,反正他不心疼。可是她却心如刀割,不得不为了死白沉香那种门规严谨、弟子听话的虚幻影像而付出金钱代价。
算了,好歹他是师父,真的让他下不来台,他一把老骨头气得葬在这儿,到时候办后事用的钱更多。
“放心,小财迷,我会双倍奉还今天所欠。”
西贝柳丝一手接过船票,一手拉下绑在头发上的头带,“这是我的信物,这世上独一无二,拿着。”
虫虫下意识的接住,发现那居然是一条草编的头带,墨绿色,编织的花样很奇特,那股神秘的冷香再度袭来,然后又再度消失。
不过这次,她感觉清晰了些,这香气前调像莲花的清香冷淡,中调却如玟瑰般浓郁诱人,尾调是绵延的缠绵、欲语还休,意味悠长,好像最昂贵的香水,复杂而让人沉迷。
“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云梦山上有的是这种花草。”拿根破草来忽悠她啊,有钱人就是奸诈。
“小财迷,这可不是普通的草,是只有我才种得出的,这种草编的东西从没有送过人。”西贝柳丝轻笑一声,“拿着它,就不必怕我赖账不还。”
“大家走着瞧,有的人就是说的好听。”
虫虫不信任地说,本能的闻了闻头带,追踪那缕香气,可是却没有找到,只得把它随便塞在钱袋中,“不过这香味倒还雅。”
西贝柳丝的笑容有些僵,看来有些惊讶,但身后传来汪老板小心的催促和凤凰不耐烦的轻剁地面之声,他终于什么也没说,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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