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家三鹰本来正扯着青萍问虫虫下落,一听有人说话连忙转过头去。
没影儿不由又惊又惧,寻思,这人功夫真好,难怪公子对他十分佩服,今天我可出了大丑了。他做好忍受挖苦的准备,哪料范去非好像并未看到他的窘态似的,信步走向湖边一只泊着的木船。那只船不小,足可坐下十几人,但外表极为寒酸,宛若就要散架一般,范去非对船头一抱拳道:“杨兄在么?”
门帘一动,一颗毛乎乎的头“哗”的探出来,向范去非看了看道:“我师伯请你进来,咦,你是谁?”原来是权家三鹰中的老三一边一半,
范去非报了名子。
一边一半道:“噢,那就对了,你的名字好听得紧。”
范去非举步上船,没影儿道:“喂,三哥,你不理我么?”
一边一半道:“我没有看到你,这个范去非个子很大,可能是关东人。范去非,你是么?”
范去非道:“正是!”
一边一半得意洋洋的道:“我说么,关东人都是大个子。老大,你说我聪明么?”话音未落,又是一颗脑袋从草帘中探出来,赫然便是差不多。
没影儿吓了一跳,道:“你们哥仨干么一惊一乍的,吓了我一跳。”
差不多道:“那就对不住了,我们家老三叫我呢,老三,你确实聪明,只是所谓谦谦君子,你若要做君子便要说:“老大,我笨不笨?”
一边一半歪头道:“那不是自己骂自己么?”
差不多脸一板道:“你不想做君子么?”
一边一半忙道:“要做的,要做的!老大,我笨不笨?”
差不多道:“你自然是笨的。”
一边一半道:“那么我是君子么?”
差不多道:“自然也是的。”
一边一半拍手道:“我明白了,君子多半很笨。”
没影儿一旁笑道:“岂止是笨,简直愚蠢之极!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个个自称君子,结果酒也不敢多喝,坏事也不敢做,赌钱也不敢赌,那个心里头想女人却又不敢抱,偏偏又不是心如止水,只是心痒难捱,因此呢,个个都是笨蛋。”
正说着,多一**又探出头来,原来他在舱里听外面的人又问又答,终忍不住出来一看,多一**一本正经的道:“你是说君子与聪明不能两全么?”
没影儿笑道:“那也不是,比如三位就是两全的。”
三老闻言大喜,拉住没影儿说话。没影儿见可有人与他说话了,干脆与三老盘膝而坐聊了起来,范去非则矮身进了船舱。
他一走进船舱,杨顺千就躬身而起,请他坐下。
范去非抱了抱拳坐了下来,把宝剑和包裹放在脚边,就在一伸手间,露出手上包扎的手绢。杨顺千一愣,抬头看了看范去非,缓缓的道:“范兄,这不是虫虫的么?”
范去非心里一跳道:“正是姚姑娘的,当日我手上有些烫伤。”
杨顺千“哦”了一声,不由有些嫉妒。
范去非知他心中所想,但又不好解释(.2.)什么,只听杨顺千道:“范兄说说当日在三阴堡与虫虫相遇之事可好?”
范去非**了**头,便把当日情形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只略去疗伤共敌一节和韩君素对虫虫之情未说。
杨顺千道:“我就知三阴教不安好心,想把整个武林一网打尽再独吞四宝。”
范去非道:“杨兄也为夺宝而来么?”
杨顺千哈哈一笑:“不瞒范兄说,我杨顺千虽非正人君子,却不把什么四宝放在眼里。财宝,我不希罕,我是个小偷儿,处处拿了东西就走,要那些个珍珠宝贝反而累赘。武功秘笈倒是好东西,可惜要闭门苦练,枉费了年少快活日子。就算练成了,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样呢?旁人对你毕恭毕敬只是畏惧,你想杀谁就杀谁,又有什么快活?千古医书也是无用的,我杨顺千一无亲朋好友身染重病,需我去拼命争夺医书,拿来治病。二无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名利之想,三无违天命的胆子,我要医书做什么?至于美女么,我杨顺千倒是喜欢,只是——我心里——况且美女再美,不过一,二十年,到头来也会发白目昏,齿牙摇动、老迈迟缓,我杨顺千看重的是红粉知己,要的是心灵相通,生死相伴的姻缘。因此,那些让武林人趋之若鹜拼死争夺的宝贝在我眼里只是一堆破烂而已。”
范去非没料到杨顺千对自己坦言心中所想,又见他语气诚挚,不由动容。他知杨顺千所说的心上人正是虫虫,心里突的一痛,对于旁的想法却是暗自钦佩,杨顺千的坦诚直率、超脱不凡的人品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他心冷已久,对情感的表达十分陌生,心里虽佩服,脸上却表现不出。只道:“那么杨兄是为了什么?”
杨顺千道:“众人皆知,我通猿门上代弟子中的闻亦风与此事有关,范兄既潜入过三阴堡偷听了密谈,就会知道那持牌的五人有可能未死。我奉我爹之命前来探寻,因那五人惹未死,也许会重去苦草山庄,我此去是为劝我大师伯回山,其中细节,恕不便直言。”
范去非也不多问,只道:“杨兄还需小心些为好。”
正说间,就听外面的差不多道:“咦,他们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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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