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是白天出现的那个女管教陪的。
凌锦很乖地躺在床上没有出声，夜深人静，四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凌锦闭着眼，脑海中却清晰。
女管教起床，替她盖着被子，动作温柔。
第二天，上午在医院挂了吊针，下午的时候，将凌锦带回了看守所。
小美见到她很开心，看她气色也好了很多，不禁拉着她的手笑：“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吓死了……”
凌锦抬眼望，何小美是那种清清弱弱的女孩，瘦瘦长长的，脸蛋洁净白皙，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简单不失灵气。
如若不是脸颊边上有新鲜愈合的疤痕，额头上也有伤口。她看着就完全是一女大学生。
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T恤上还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凌锦想起那几次，在警局内所遭受的惨痛经历，不禁开口：“小美？”
“嗯，姐姐……”小美望向她，对着她绽开一丝笑，怯怯的青葱笑脸，看她的年纪，应该还不大。
“你犯了什么事？”凌锦轻声问她。
“我……我被人告……说我卖银，其实我是被人强坚的……”小美说出这事时，居然一脸平静，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般，她甚至还笑笑，笑容黯淡，“因为家里穷，爸爸五年前在工地上摔死，妈妈在一年前生了病，为了替妈妈看病，我和哥哥就拼命赚钱，四处借钱，可是还是没能挽回妈妈的生命，妈妈离开了我们，我们也就此欠了一屁股债……”
“哥哥晚餐在一家咖啡馆打工，我去酒吧打工，酒吧虽然很乱，但还是挺能赚钱的，只不过真的太乱了……我就被人……”小美低下头去，眼睑微微耸动，突然没了声音。
凌锦伸手，握住她的手，小美感觉到了，倏地地抬头望她，继而绽开笑：“这种事情，姐姐你应该明白的，我告他们强坚我，可是，他们却反过来说我卖银，他们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我和哥哥两人，没有任何背景，只能任由他们说了……”
她又笑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会如此复杂，我也从不知道，什么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我现在想通了，这个世界，就是让人如此无奈……”
她喃喃说着，牵着凌锦的手左看右看。
凌锦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着，良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几岁了？”
“再过三个月，我就21了。”小美又对她露出微笑，两脸颊边，有浅浅的酒窝，看着恁是可爱。
凌锦却不敢望向她，才21岁的小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被人强坚，反过来要坐牢的却是她，在警局，又遭受了如此的侮辱，原来每一个人，都不是想像中活得那么顺利开心。
“我哥哥耳朵不好，我现在又犯了事，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小美又轻轻说着，一张小脸也黯然下去，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哥哥了。
凌锦心里也瞬间范酸，说起哥哥，就想起顾泽安。
“你的案子审完了吗？”凌锦忙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