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高原的昼夜温差很大,加之又下过雨,到了后半夜就更冷了。
精疲力竭好不容易睡过去的苏卿卿,又被腿疼醒来了,伸手朝旁边摸了摸,空无一人。
人呢?
苏卿卿穿上衣服,感觉冷又拿起一旁徐刚的夹克套在身上,才摸黑起身,打开正屋的大门。
雨后的夜清凉静谧,天上的星子明亮繁华。
黑暗笼罩下的院门,只有模模糊糊一个轮廓,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在门框上一动不动,分外寂寥,香烟的星光在他手中明灭,硬朗轮廓说不出的孤独。
“徐刚哥!”苏卿卿轻声唤了一声。
不远处的男人猛然回头,迅速掐灭烟头,迈着长腿走了过来,“蛋蛋!外面冷,怎么出来了?”
说着,将女孩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将人打横抱进了卧室。
“是不是腿又疼了?”徐刚将人放在床上,蹲在床边,心疼的问。
“嗯!”苏卿卿不满的撒娇,“你都不管我,我都被冻醒了!”
“我出去抽根烟,怕熏到你!”男人掀开被子,脱掉女孩的鞋,将纤细双腿放进了被子里。
“我去给你灌个暖水袋!”
说完,利落起身,没一会便将暖水袋拿了进来。
“先放在脚底下暖和一会,你把脚放我肚子上,我给你暖暖!”
苏卿卿纤细手臂抱着男人脖颈,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好啊!”说着,不安分的小手已经朝着男人坚实腹肌摸去。
她果然还是好这口,男人在心里腹诽,又毫无办法,在苏卿卿面前,除了床上强悍霸道不容拒绝,其他时候徐刚几乎都纵着她。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怀里的女孩喃喃开口。
“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抽了!”男人回答的随意,仿佛于他而言,戒烟就跟随手扔掉垃圾一样容易。
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每天都用尼古丁和酒精麻痹身心,痛苦难耐的时候,还会跑到那条河边歇斯底里,发疯似的到处跑,后来遇见一位老人,劝他好好活着,他找的人同他缘分未断,迟早会相遇,才将信将疑的熬了下来。
“我听说烟瘾很难戒的!”苏卿卿仰起小脑袋,认真的询问。
“于我而言,不难!”
于我而言,这世上唯一戒不掉的瘾,就是你!
“睡吧,早上还要去医院!”大手轻轻拍打女孩纤弱脊背,像多年以前的每一个交颈而眠的夜晚一样。
真心相爱的两人,中间即使隔着千山万水,沧海桑田,重逢后依旧亲密无间,仿佛从来未曾分离。
翌日。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艳阳高照了。
老中医给苏卿卿做了针灸,开了调理的药方,只说了一句,“落了病根了,只能慢慢调理,急不得!”
徐刚心里难受的拧成了一个疙瘩,揽着苏卿卿哽咽开口,“蛋蛋,不怕,咱去京市治!”
苏卿卿早就习惯了这种结果,波澜不惊,“嗯,等过年放假了过去看看!”
吃完午饭,徐刚好几次欲言又止,苏卿卿知道他想说什么,装作没看见。
“蛋蛋!”男人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想说什么就说!”苏卿卿娇嗔着白了他一眼。
“那个,民政局明天放假!”男人说完,直直的杵在那里等她的答案。
苏卿卿忍不住噗嗤一笑,“我当初来矿上的时候,没有身份证明,差点被当成盲流子抓起来,后来我二叔过来处理的,户口那时候直接转回了京市,现在手里只有工作证,领不了结婚证!”
男人俊脸瞬时便黑了下来,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狼狗,“你该不会想着始乱终弃吧!”
面对苏卿卿,他一直是患得患失的,昨晚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心里却更加慌乱难捱,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又怕苏卿卿反感昨晚自己的强硬,会弃他而去,惶恐又迷茫,坐立难安,才半夜爬起来去院子里抽烟。
女孩又气又羞,照着男人的侧腰狠狠拧了一把,“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说的好像你吃了多大亏一样,明明该担心这事的是我好吧!”
壮硕的男人被拧了一把,反而嘿嘿傻乐,“不用担心,除了你没人要我!”
他说的不是玩笑话,任是哪个女人也不会接受一个心口纹着挚爱的男人当自己的丈夫,除非那个名字就是她本人。
苏卿卿也是昨晚才看见的,男人白色衬衣褪下的一瞬间,心口位置赫然出现“卿卿我心”四个字。
那是当年记忆恢复后,心痛到几乎窒息,自己拿着刀捅进了心口,要不是被进来的医生及时阻止,那一刀足可致命。
后来被老人告知他们两人还会再见时,便去纹了那四个字在心口。
卿卿的名字在心口,他就不忍心下刀了,或许能撑到重逢的那一天。
***
葫芦山矿区很大,近几年发展的很不错,连带着葫芦城都繁华了不少。
矿区的办公区和作业区距离很远,两个区的人平时几乎都碰不上面,就连食堂都是分开的。
苏卿卿是三天后的下午回的矿区,等走到宿舍楼下面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远远看见自己宿舍门口杵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身上穿的工服,不用想都知道是牛力,只有他才会这么老远的跑来办公区。
“阿力!”苏卿卿叫了一声。
“卿卿!”牛力的眼神瞬间又了亮光,三天了,每天下了工,他都来这里等,一直等到宿管大妈上来赶人。
“先进来吧!”苏卿卿拿出钥匙开门,将人让了进来,拉开灯,还没来的及去打热水,从柜子里拿出瓜子招待牛力。
“卿卿,你 ~”牛力傻愣愣的坐在那里,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口,抬头却看见了女孩白皙鹅颈上鲜亮的吻痕,刺眼的痕迹灼的高大男人双目猩红,嘴唇微颤,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他对你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