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打架吗?战场上别说将领,有几个你这样的兵士,那都是送死去的!你有何颜面站在这里,在西宁尚未安稳之时,命我找人护送你回金陵?有那么多因为保卫西宁受伤的将士我还顾不过来呢,我脑子抽了管你?”
赵光脱口而出:“我与他们怎会相同?”
“你让我弄死他!”林淮说着就要冲过去,又被秦无病拉住了:“你急啥?就他这样的,确实无法跟将士们放在一起比,他如何看待自己不重要,他就算是觉得自己是天上的神又如何?也没人拜他。”
秦无病见林淮卸了身上的力气,才扭头不耐烦的对赵光说:
“我也是多余跟你废话!你让你娘宠的没个人样了,有你这么个儿子,我都替定国公觉得脸红!祖上留下的这点功勋,迟早也会让你败干净了,说实话废物都比你有用!你听好了,我没时间跟你扯淡,要么进兵营证明自己是个人,要么回客栈,等着自己把自己脏死!滚!”
赵光完全蒙了,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回粤地,马上回到粤地!
看着赵光在那发愣,秦无病挠了挠额头对床上的凤鸣说:“起来,把他扔出去!”
凤鸣刚起身,赵光急忙开口道:“我留在这也是给你添麻烦,你派人……”
秦无病没等赵光说完便冲了上去,又是一顿拳脚相加,打完之后还朝赵光吼道:“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吗?跟你说了,再敢提这个要求,我便接着打!”
赵光抱着脑袋呜呜的哭了起来,在林淮出脚之前,凤鸣拎起赵光出了房门。
“你为啥不让我揍他?!”林淮恼怒的问秦无病。
秦无病长叹一口气,拍了拍林淮说:
“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必须看主人!我的拳脚伤不到他,你的拳脚可会要了他的命。”
“打死我担着!他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你说的轻松!定国公在边关坐镇,咱们这边打死他的嫡子,你脑子里是不是缺了好几根弦?”
秦无病嚷嚷完,凤鸣推门进来了说:“我只将他扔在驿馆门口了。”
秦无病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所有人都烦死这位世子了,可怎么办呢?人家有个好爹!虽说不知前因后果,但从朝廷的举动看,定国公的起源定是跟南诏之间的战争有关,南诏人怕定国公怕到了骨头里,原本相安无事,这次被淅川王诱惑着也想喝点汤,但定国公只坐镇军中,便让南诏军队胆寒,只从他们想劫走赵光便可见定国公的威慑力,这种时候赵光怎可死在西宁?怎么死的都不行!
“小尔,小摩,你俩带着赵光先去看看小福和小斯,路上给他讲讲眼下西宁城是个什么境况,然后带他去军营看看,告诉他,他的祖上在战场上何等英勇,词儿你们自己想,反正英勇的结果便是几代人过去了,南邵依旧对定国公这个头衔怕到骨子里!问问他,若是祖上知道他这幅德行,会不会给他爹托梦废了他?最后送他回客栈,让他想好了再来找我。”
小尔和小摩没有多说什么,出了房门。
林淮怒了:“你为啥要这么护着他?他这种废物……”
“他再废物也是定国公的儿子,定国公容不容他那是他们的家事,但,大哥,若是你的后世子孙有人……”
“我爬出棺材亲手杀了他!”
秦无病挠了挠额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
“赵光本身并无大过,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并非自己生出来的,是家里的长辈灌输的,要我说,溺爱他的长辈才是需要教训的,老和尚说过,赵光的祖母是太后的姑母,记得吗?还有在梧州的一筒,同样是被自己的祖母溺爱着,结果就养成了废物,可你仔细想,赵光比一筒其实强了很多,他至少没有仗势欺人的祸祸百姓,只看他这副德行就知道,他即便想祸祸,他的洁癖也不允许!若是我能点醒他,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他也不能死在西宁!”
秦无病顿了一下又说:
“我说你的后世子孙你可能感受不到,换做你和春草的孩子,你想象一下,若是他跟赵光一样,你会如何先不说,你可允许别人替你教训你的孩子?同理,定国公怎会不知道赵光什么样?他可以嫌弃,但真说有人伤了赵光,甚至要了赵光的命,你看定国公会不会拼的爵位不要了,也要讨个公道?!”
林淮垂下了头。
“咱们是不怕他,但定国公只要还能让南邵怕,那便是对朝廷有功,咱们多担待一下赵光又何妨?”
凤鸣觉得一下子便想通了,林淮虽心中还有些不舒坦,但道理总算是明白了。
“好了,让凤鸣睡一会儿,大哥帮我把肖千户和宋大人找来,并非我托大,实在是这位大侠不允许我离开他身侧,可他不睡也不行啊,后面需要他的地方多着呢!”
林淮刚要出门,凤队守在门口驿馆门口的人在门外禀报:“肖千户和宋府尹到!”
肖青和宋富其实早就想来,肖青先到府衙见了宋富,二人担心打扰秦无病休息,便想着再等等,忽见小尔和小摩带着定国公世子来看小福和小斯,二人便急匆匆到了驿馆。
……
凤鸣倒在床上补觉,秦无病与肖青,宋富坐在不远处的圆桌旁商讨着守城的办法,林淮坐在一旁听着。
宋富知道秦无病很关心小福和小斯,先是说了二人的情况很稳定,西宁城最好的大夫如今就在府衙中看护,见秦无病满意的点头,才说正事:
“我昨晚连夜查验了一下存粮,一日两顿可坚持五日,想着今日去城内大户人家借一借,但借来的粮食怕是不能全都给将士们充饥,城内有些贫困之家已是家中断炊,一部分粮食需要用来救济这些人,只靠借粮怕是撑不了几日。”
秦无病点头,他问:“城外的田地何时有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