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倒是淡然,林淮可怒了,他也拔出剑,指向秦老将军吼道:“你个老东西!战场上你没本事,现在你来劲了!你动他一下试试,老子是武定侯家的,杀了你自会找皇上领罚!”
秦老将军的两名亲兵自然也拔出了剑,一下子厅中气氛很是胶着,秦无病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连连摇头,还没等他开口,宋富冷哼一声,先开口了:
“秦老将军这是当我这个府尹是个摆设?还是说秦老将军杀了驸马,下一个便会取走宋某的性命?不然,秦老将军该如何自圆其说?”
秦老将军听罢顿时一身冷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他忘了这个府尹,忘得很彻底,从领军守城开始便没把这位胖墩墩的府尹放在眼中,这也是因为常年居住在西宁,宋府尹对他很是尊敬,总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样子,秦老将军怎会将这样的人放在心里。
“秦老将军这是跋扈惯了吧?”秦无病站在凤鸣身后开始浇油:“平日在西宁无人敢惹,便将自己当做山大王,想如何便得如何,稍不如意便要刀剑伺候,所以才会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的看着众将士命丧城下,也不会生出半丝愧疚!既如此,秦老将军便一剑结果了我吧,不然,我誓要为那些枉送性命的将士讨回一个公道!”
秦老将军握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他们昨夜商讨出的办法还没来得及用呢,就反被小捕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秦老将军想强忍住这份惶恐和焦急,但身体很诚实。
秦无病看了看秦老将军的手,真诚的问道:“你今日若是杀了我,自是会有大长公主和襄王爷为我报仇,可,若是我今日将你气死,不知道谁能出面帮你讨个公道?”
秦老将军听罢,果断的两眼一黑倒在亲兵的怀中。
……
秦老将军被抬回府了,这也是眼下唯一解决那场尴尬的方法。
宋富没有命衙役跟随,他今日也算是跟这位老将军撕破了脸。
秦无病重新坐到上首,喝了口新端上来的茶,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宋富道:
“秦老将军一生戎马生涯,若不是曾亲眼见过一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这把岁数实在没必要这般行事。”
“驸马何意?只因见过,便可随意效仿?我们这些文官见过的肮脏事岂不是更多,都这般有样学样,百姓如何生存?天下如何安稳?”
秦无病立刻起身抱拳道:“无病思虑不周,宋大人莫怪。”
宋富吓一跳忙也起身连连摆手,还没等他开口,只听下人在门口垂首道:“大人,有要事!”
宋富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秦无病,秦无病忙道:“快去忙!”
宋富出去了,凤鸣问:“咱们还留在这儿等什么?”
“我还要再问问军务,如今几万大军驻守西宁城外,人吃马喂的,那位老将军未必会操心,还不都是宋大人忙乎,咱们帮不上什么,总要说些暖心的话。”
“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像是在替那老家伙说话!”林淮不高兴的说。
“我不过是试试宋大人,我替谁说话也不会替他说话!”
“你觉得朝廷真的不会派他领军去淅川?”凤鸣问。
秦无病沉思片刻道:
“按理说守住西宁,又将叛军收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马上出兵淅川,一鼓作气将那些李家的败类拿下,然后再赶去边关参战才对?可至少到现在没有消息传来,我刚才也是这么一说,皇上和王爷那自然会考虑周全,我不过是气气那老头,反正气死了也不用我偿命。”
林淮忙凑过来问:“你说会不会让你领兵去淅川?”
“你快歇会儿吧!差不多就行了,要啥自行车呀!”
“啥车?”
秦无病朝门口努努嘴,林淮转头一看宋富一脸严肃的回来了。
“宋大人若是忙,我便先回去,等你得空咱们再谈。”秦无病知趣的站起身说。
“秦老将军的副将姜威突然在家中暴毙!”宋富未做任何铺垫,上来便是这一句。
“姜威?副将?暴毙?”秦无病听到了重点。
宋富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
“我也不瞒着驸马,之前我虽不知西宁到底有多少守军,但对秦老将军要府衙的衙役充作兵士的举动,还是有些介怀的,在我看来守军人数不少,实在是不差那百十来人,等我知道驸马带兵在城外与叛军作战,心下也便清楚一二了。”
宋富又用帕子擦了擦汗才接着说道:
“驸马命人找我之后,我心里便更清楚了,这几日我都派人盯着,想看看他们还会有何举动,想着到时也好有个应对。昨晚驸马被抬着去了趟秦府,而后秦老将军又去了趟驿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亥时正,秦老将军回到府中命人将他的那几名副将亲信叫到府中,这一聊便是一宿,到今日早晨卯是末才散,这个姜威离开秦府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去几个时辰?怎会突然暴毙?”
秦无病听明白了,这个叫姜威的怕不是正常死亡!
“他家人来报案了?”
宋富摇头道:
“正是因为家人没报案,府上直接一片素白,衙役寻他府上的下人打听,那下人说姜威突发急症,不治而亡!这事儿有点蹊跷,我担心他们昨夜商量出个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来,姜威是不是被灭口了?我刚刚问了早晨跟着姜威的衙役,说姜威虽是一夜未眠,但精神尚佳,且还有些志得意满的劲头。”
秦无病皱眉道:“但家人却未报案!”
厅中众人一下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