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娘,咱们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八郎的爹娘要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这孩子回去了也是跟着受苦。如今八郎的亲生爹娘不是什么寻常人,这孩子将来也是有好前途的。”
李氏点头,她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睿王那样的身份,孩子回去了,肯定是比在他们钱家要好的。
钱金山还以为李氏舍不得八郎是还想要一个小儿子呢,见李氏终于不再抽抽噎噎,脸上神色也好转了不少,不由起了打趣的心思。
“你若是想要儿子,那咱们再生一个就是,到时候天天腻在你怀里叫你娘呢。”
李氏啐了钱金山一口,“你个不要脸的,咱都多大岁数了,我怕是生不了了,咱们也没有那个缘分了。唉,我只是心里难受。“
怕是以后,再没有那样一个乖巧又合心意的孩子了。
大郎二郎四郎几个孩子都大了,哪里能像八郎一样窝在自己怀里,一口一个“阿娘”的叫着。
那孩子也懂事,他每叫一声“阿娘”,李氏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钱金山一把揽过李氏,“咱还有花花,等以后花花长大嫁了人,女婿不是照样能叫你一声阿娘嘛,你着个什么急。”
这话就像是打通了李氏的任督二脉一样,她立马就从钱金山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睛发亮。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啊?媳妇儿,你咋了?说啥呢?”
李氏这举动把钱金山闹得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家男人。
而李氏自己,则抓着钱金山的胳膊,脸上喜滋滋的。
“她爹呀,你说——让八郎这孩子,做咱们家的女婿咋样?”
钱金山先是一愣,随后笑了。
孩子他娘也真敢想,以前八郎是他们家养子,他们家倒是敢想,可以把花花许配给八郎。
可如今,八郎是那样一个身份,可不是他们家想娶就娶得了的呢,怕是人家看不上他们家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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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锦鸿允,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
这是睿王世子明煦在钱家的第三天。
前两天的时候,睿王世子还是一个从京都过来的清贵公子,气质衣着不凡,任是谁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此乃大家公子,身上及清贵孤傲于一身。
可从第三天开始,明煦与钱家兄弟渐渐熟络以后,身上那股子劲儿就没了,仿佛就是一个来做客的普通亲戚一般。
明煦也不再让钱家人称他为什么大公子了,“唉,阿崇在你们家和你们都是兄弟,咱们也不用客气,以兄弟相称就是。
我是阿崇的兄长,自当也是你们的兄长。”
从那以后,在明煦的强烈要求之下,钱家兄弟便称明煦一声“长兄”。
明煦在年龄上比钱大郎还大上几个月,自然是当得钱家人一声“长兄”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叫得还忐忐忑忑。
尤其是张氏第一次听见自家五郎笑嘻嘻凑近明煦,叫了一声“长兄”的时候,好悬吓得三魂出窍。
回去更是半宿没睡着觉,趴在炕上和钱老爷子还念叨这事儿呢,就怕孩子没个深浅,再惹恼了人家世子。
后来,她知道是明煦让自家孩子这么喊的,也就放心了,甚至在明煦笑呵呵喊了她一声“钱家阿奶”的时候,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都好,都是好孩子。”
其实,四郎心里也是颤抖的。
他没想到,世子爷居然是这样一个世子爷,简直和在北境城中截然不同,似乎多了一丝人间烟火味儿。
“现在这个时候,倒是没什么可玩闹的。”
四郎想了半天,唯一能算是散心的,便是进山打猎了。
可这个时节,已经是冬月了,虽然没下雪,可在此时进山并不安生。
野兽凶残,多有下山觅食,扰村滋民的事发生。
他们要是选择这个时间进山,那可就太危险了。
但是,浅山外围倒是可以去,挖个陷阱做个套子什么的,万一能逮到野鸡兔子什么的呢。
“哦?鸿允,难道你有好主意?”
看见钱四郎眼神闪烁,明煦不禁追问。
钱四郎见躲不过,只得实话实说。
“长兄,这个时节,没有什么好玩闹的,除了进山。”
明煦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平时在北境城也有狩猎,可那时都是有军队护卫随行,若是有个什么危险,也都是在危险靠近他之前就会被灭杀在了萌芽状态。
可这次,他同样带了不少人,他觉得危险什么的应该不存在。
如今,听钱四郎这样说,他心里就跃跃欲试起来。
“狩猎?这当然好。”
钱四郎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钱家兄弟,几人当中,身手最好的当属他了。
他是什么身手,自己还是知道的,对付一两个歹人可以,可若是对上那些山里发癫发狂的野兽,胜负就不言而喻了。
“长兄,要不咱们只在浅山外围挖挖陷阱,做个套子,万一能抓到什么猎物呢?”
设陷阱挖套子?
明煦当即就摇了摇头,那点小把戏,他七八岁上就干过,恐怕也只能套着点兔子野鸡之类的了,那还得是在运气好的情况下。
运气不好的时候,十天半月都没有什么收获。
“可是长兄,这时候进山,真的不太安全。”
这些日子,八郎也与明煦接触颇多,在最开始时有些抵触的心理,现在已经慢慢接受。
虽然只接触了这几天,可是他却对明煦印象极好,有这样一个长兄,他是高兴的欣喜的。
所以在前两天的冷淡疏离过后,便也与明煦熟识了。
甚至还带着周斐花花,日日与明煦混在一块儿。
花花听见他们要进山,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长兄哥哥——”
“扑哧”一声,实在没忍住的五郎和七郎,笑出了声。
明煦让钱家兄弟不用客气,只称他一声“长兄”,花花便一口一个“长兄哥哥”的叫着。
明煦也不恼,小姑娘嘛,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