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你主动去过一趟他们那后,你和他们的联系越来越频繁,早就把找工作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这几个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只鹅,叫我们一起吃。
深秋的午后,大桥底下,这里人迹罕至。虽然称它为大桥底下,实际上是高架底下,这座高架一边通向苏通大桥,一边通向其他城市。高架之上,路面平坦,车流不息,热闹非凡;高架之下,道路崎岖,荒草丛生,寒风凛冽。
我们到的时候鹅还没杀,我远远得就看见那只鹅被绑了双脚,有气无力地叫唤着。像杀鹅这种粗活肯定是小贱最得心应手,小辉和龙云打下手,我和你去捡柴,陈轩,就是独手男,他负责吃就行了。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草和树枝,你在忙着搬草,我被几朵蓝色的野花吸引了。我慢慢走过去,蹲在地上去闻味道,淡淡的幽香,带点涩涩的感觉,我喜欢。我轻快得哼着歌,兴高采烈地摘了一小束花,藏在身后,跳着走到你身旁。你在折粗的树枝,忙得很,我将花递到你面前,兴奋得说:“送给你。”,你一脸惊讶得看看我,又看看花,我感觉自己好傻,男生怎么会喜欢花呢。
“不要拉倒。”,我说着把花瓣全扯了握在手心里,背风站着,高举手臂,指缝微张,蓝色的花瓣飞向天空,如梦如幻。
你点了一堆草,放了几根枯树枝,火势起来了。11月初的天气还不怎么冷,有了火堆感觉很热,我们呆了一会便离远了些。
陈轩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你看那是什么?”,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刚杀好的鹅,羽毛黏着内脏,好恶心。
我站起来,跺着脚大喊:“陈轩!别以为我不会打你,”,我看了一眼你,指挥道:“你,给我上。”。
陈轩逃得远远得,得意道:“那你别吃啊!”。
你嬉笑着冲过去,和陈轩绕圈圈,他们三个在一旁哈哈大笑。
小辉开车去买啤酒和盐,你们几个挖洞,两个洞里分别插上粗树枝,旁边还放些石块固定。又用一根削了皮的树枝从鹅嘴里穿过去,架在两根粗树枝上。接下去点火,我们激动的围着鹅,盼着快点熟。
小辉也开车回来了,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我们几个立刻围上去。他买了6瓶听装啤酒,一包盐,几包辣条和棒棒糖。我们把辣条和棒棒糖抢夺一空,龙云开了瓶啤酒喝起来,小贱用刀在鹅上划了几下,倒了啤酒和盐。
我们围着火堆聊着天,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小贱割了一小块肉尝了下,还没熟,我们继续等。诱人的香味飘散开来,鹅肉烤得滋滋响,小贱割了几块分给我们,你帮我割了一块好的。我们就这么放在手里吃起来,我小心翼翼得咬了一口,那味道,很鲜美,可是,肉好像没熟,我嚼了半天咽不下去。我看见你们大口吃着,肉中间还夹着血丝,那场面不忍直视。
这个下午,我们一直在烤鹅,几个小时后鹅肉才正常一点,我们一个个吃得满手满嘴油,互相嘲笑着对方。
第二天你告诉我一个对我来说不知道该喜还是忧的消息,小贱他们要搬过来了。我不明白,问你:“他们不是有住的地方吗,干嘛还要花钱租房子?”,“可能遇到麻烦要换个地方吧。”,我想,我竟然要和那种人做邻居,大概以后永无宁日啦。
他们4个人租了隔壁仅剩的两间房,行李直接扔我们屋子,又拿了我们屋里的扫帚和盆,很勤快得做起卫生来。我站在外面看,他们把水往屋里泼,迅速铺好床,又擦了桌子,一切搞定,熟练得很。不过收拾行李的时候小辉,龙云和陈轩在我们隔壁屋,小贱自己一个屋。我有些不明白了,怎么这3个人宁愿挤一张床也没人想和小贱住一起呢?
晚上,他们没有锅碗瓢盆,自然就和我们一起吃了,这样做饭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许久没有见面,啤酒走起,我拿了一瓶正要倒,你却抢过去,递给我一瓶营养快线,大概以后再也喝不到酒了。
边喝边玩,我们玩的炸金花,你们输了喝一碗酒,我输了略过。你们越玩越起劲,一箱啤酒所剩无几。喝了酒的大家格外兴奋,满屋子尽是玩笑谩骂声和酒瓶碰撞声。
屋里,我坐在床上吃着面条,你们和小贱吵起来了,陈轩追着小贱大喊着:“你敢作弊,快追他!”,于是你们几个吵吵闹闹的冲出了屋子,在外面院子里追逐打闹,好不快乐。
我站在门口张望着,看不到你们在哪,不过远处时不时传来你们的欢笑声。我静静得靠在门框上,一阵风袭来,我拉着衣领缩着脖子,可真冷。抬头望天,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朦胧弯月,散发着神秘而梦幻的光芒。
你们的声音渐渐近了,小辉扶着小贱慢慢跳过来,你们七嘴八舌得让他小心,他一脸无谓的嬉笑着。
小贱经过我时看了我一眼,我调侃道:“你这就叫乐极生悲吧!”。
他停下来,思考了一下,说:“那你这叫幸灾乐祸吧!”。
我撇了撇嘴,跟着你们来到小贱的房间,你拿了上次没用完的药水给他涂,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脚上的伤,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深夜10点了,我打了个哈欠。
床上,我准备睡了,你还在看手机,我侧过身去。
没一会,听见越来越大声的嗯嗯啊啊声,肯定是在看片子。我直翻而起,烦躁道:“快点关了!我要睡觉!”。
你憋屈地向我翻了个白眼:“咋滴,现在连片子都不准看了!”。
你翻白眼的模样还挺可爱,不过我也向你还了个白眼:“你不要以为天天放片子就能勾,引我了!”。
你眼睛一瞪,嘴巴凑到我耳朵边:“你小声点,外面8只耳朵呢。”。
我听罢脸一红,支支吾吾:“那你还……”。
我穿了件外套,往床下走,你拉住我衣服:“不是吧。”。我使劲一抽,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我猛得一拉门,只见门外四个男人齐刷刷地转身,仰头对月,接连赞叹“啊,今晚的月亮好美!”,“星星也很美!”,“是啊是啊。”。
我倚着门,问:“要不要进来弄杯酒,举杯邀明月啊?”。
四个人拉扯着往隔壁走去,我望着他们的背影骂了一句:“4个傻x。”。
他们的搬来给我们带来不少乐趣,但也有尴尬的时候。
早上我烧了热水泡锅和碗,又洗了衣服。我端着盆去晒衣服,小辉和龙云也在洗衣服,满满一大盆,比我的多3倍。他们两个一人拉住床单的一端,往相反的方向拧,水全都流到水泥地上。他们看见我经过,开玩笑的说:“嫂子,要不帮我们的也洗了呗。”,我面带微笑的回答:“做梦!”。我把我的内衣晾在房东那边,这样他们就不会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