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听到猎人大哥的话,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立刻接过来说道;“过上好日子,谁不想啊,可是,要过上好日子,对于我来说怕是难上加难啊!”
猎人听到姑娘的话,暗想不妙,自己似乎捅了个马蜂窝,也许自己无意中说到了姑娘的痛处,也许,算啦,别也许了,自己的想法原本是送姑娘回到家中就算完成了任务,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还是别的什么也不提为上策。
可是,自己为何要说出那样一句话呢,真是的,怕是要自找麻烦,猎人正埋怨自己的嘴没有把门的,不过,等到他看到姑娘那期待的神色,心中转念一想,自己要是不接茬,似乎、好像有点不对劲,兴许人家会认为自己还藏着什么私心也说不定,于是,他立刻回答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好事情不可能都是一个人的,坏事情也不可能都让你一个人碰到,有句话不是叫作苦尽甜来吗,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姑娘听到猎人的话之后,似乎受到了鼓舞,就听她立刻说道;“我想也是,我曾经想到过死,可是一想到我还有年迈的父母,我还没有成家,所以,我就咬牙活了下来,这一活,我就等到了你们,我想,我遇到了你,今后就应该是苦尽甘来了。”
在浑横的家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过,当他们从天上掉落下来之后,性格似乎变了,两个人都变得喜欢和对方说话,喜欢更多地了解对方,所以,当姑娘说完了苦尽甘来之后,男人立即附和道;“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不是因为你遇到了我,而是因为遇到了我的半个师傅,说心里话,没有我那半个师傅,我们这些人合起来也斗不过浑横他们一伙人。”
姑娘最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浑横,因为就在刚才猎人拿起她的脚,瞬间把她脱臼的脚脖子给弄好之后,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自己一定要忘记那个浑横和那段苦难的遭遇,不然的话,自己今后的日子是不会过好的,所以,当猎人无意中又提到了浑横,姑娘立刻就不说话了。
见到姑娘突然之间不吱声了,猎人似乎有所察觉,所以,就把话岔了过去;“妹子,我看还不如这这样,为了让你尽早回到家中,我先扶着你站起来,然后我再架起你来,成为你的一条腿,这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可以上路了。”
姑娘见猎人说的十分有道理,立刻回答说;“好啊!”
因为,在姑娘心中,已经无数次想象着父母因为思念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也许他们的眼泪早已经流干了,也许他们正在四处寻找自己,但愿,他们能够在家中,姑娘开始在心中祈祷。
还真别说,当猎人再次把姑娘搀扶起来,又用肩膀挎起来女人的一只胳膊,姑娘竟然可以走路了,虽然走得很慢,但是,走路的关键是不怕慢就怕站。
就这样,猎人搀扶着姑娘,离开那棵小树苗,好不容易挪到了山脚下,到了山脚,他们才看到,眼前还是一道岭,虽然不是很高,上面的树木却是郁郁葱葱十分茂盛,而且在山脚下还出现了庄稼地,看到庄稼地,猎人就说道;“这里离人家一定不远。”
被猎人搀扶着的姑娘也接过来说道;“真要是有人家的话,我们顺便问问去麻婆岭怎么走。”
听到姑娘的话,猎人似乎明白了,麻婆岭离姑娘家一定近在咫尺,遗憾的是,他虽然是猎人,整日里钻山沟,却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麻婆岭,不然的话,何必还要问别人呢,所以,他就没有吱声。
姑娘见猎人不吱声,却产生了别的想法,就听她有些怨气般地说道;“大哥,这路上我咋就没有听到你问我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呢,你是不想问,还是嫌弃我,或者是不愿意理我呢?”
猎人大哥,听到姑娘的话,知道她在挑理,立刻解释道;“妹子,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的遭遇我同情还来不及呢,哪有嫌弃之说呢,我没有问你家里都有什么人,一是怕惹到你的伤心处,二是我觉得反正我要把你送到家里才能走,我跟着你走就是了,见到你的家人自然也就知道了,再说了,我一个在山上打猎的穷小子,平日里话语就少,所以,请妹子千万莫怪,千万莫怪!”
姑娘见他说的很诚恳,解释得也很到位,先打消了疑虑,然后才又说道;“我家住的集镇边上有一座山岭叫麻婆岭,周围几十里的人都知道麻婆岭,当然了,也都知道在麻婆岭下面还有一家麻婆豆腐店,其实呢,我也姓麻,那家豆腐店的就是我阿爸开的,你要是送我到了家里,我一定先请你吃麻婆豆腐,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听到这里,猎人似乎开了窍,他接过来说道;“我听妹子话里面的意思,你们家的豆腐店似乎再由你来打理。”
听到猎人猜出来她话里面的深层含义,姑娘眼圈一红哽咽着说道;“一晃,过去半个多月了,就不知道他们二老还有没有心思接着开店,唉!”
说到这里,姑娘一声长叹,猎人知道刚才的话引起了他思念父母的急切心情,就劝慰道;“我想,你家里的二老一定是在家等着你平安回家呢,说不定啊,等我们到了家门口,二老就会出来迎接我们!”
猎人说到这里,也许是为了转移姑娘的注意力,就又接着说道;“妹子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姓氏名谁,刚才妹子既然介绍了自己的姓氏,我呢,也应该把我的姓名告诉妹子,免得姑娘还以为我就叫那个古怪的半个徒儿呢!“
猎人刚刚说完这句话,引得姑娘咯咯地笑出了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效果,于是,他又趁热打铁说道;“我姓胡叫胡万山,是个猎人,家中无牵无挂,可以说是抬腿就搬家。”
听到猎人说出了自己的姓名,还间接地表达出了他是个单身汉,本来很心酸、很难过的姑娘,却凭空产生了美好的愿望,于是,她压下难受的心情,含笑看了一眼架着他胳膊的胡万山,心中暗自琢磨道,假如,回到家中,我告诉父母双亲,我给你们领回来一个姑爷,他们会怎么想呢?
两个人边说话边走路,时间过得还真挺快,女人也不再感觉脚脖子疼了,不过,她觉得让男人架着胳膊走路十分舒服,又不费力,所以,就没有提出来自己可以走路了。
这道山岭不长,他们头顶上的太阳刚刚偏西,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山岭的最上面。
山岭之上,虽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却也是别有一番景致,身后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脚下是葱茏的树木,偶尔还会有随风摆动的野花,山风吹来,树枝摇曳,飒飒作响,身边的野草快要没过他们二人了。
大山美,家乡的山更美,来到山顶,姑娘眼前一亮,因为她朝山下望去的时候,一副他熟悉的景象收入了她的眼底,左边不远处的半山坡上,没有树木,更没有野草,却是一大片包谷地,顺着苞谷地隐隐有一户人家。
看到她熟悉的庄稼地,女人的心里一阵激动,不过,对于那户隐隐出现的人家,她有些拿不准了,这儿原来应该是没有人家的,于是,她指着山下那户人家迟疑着对胡万山说道;“我似乎想起来了,这里离我家应该不算太远了,我瞅着山脚下那道沟很眼熟,再过一道岭就能够看到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叫周村,过了周村不远就是我们麻婆岭了,不过,我觉得在我离开家之前,庄稼地边上似乎没有那户人家。”
姑娘虽然有些拿不准,不过,当她看到山下熟悉的景象,照样显得兴奋起来,她抽出被胡万山嫁在肩上的胳膊,然后又用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腾出一只手,指点着山下那户人家,说出来刚才的那番话。
胡万山见状,立刻观心地问道;“你是再坚持走一会儿,争取我们一气儿走到你家呢,还是先找个地方打尖歇气,顺便喝口水,然后再走呢?”
听到胡万山的话,姑娘很奇怪地问道;“胡大哥,难道说,你不累吗,刚才上岭的时候,可是你搀扶着我上来的,现在我早已经是四肢发软,浑身无力了。”
姑娘已经直接称呼猎人为胡大哥了,所以,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这当然是件好事情,起码来说,两个人没有了陌生之感,姑娘也没有了提防之虞。不过,对于胡万山来说,他可不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再近了,于是,他就接着姑娘的话急忙说道;“我是个穷苦的猎人,可以说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终日奔波劳累,早已经习惯了。”
岂料,姑娘听到胡万山的话并没有在意,而是突然问道;“胡大哥,今年多大了?”
胡万山照实回答道;“我今年正好二十五岁。”
姑娘闻听立刻补充道;“妹妹我今年正好二十岁,你大我五岁,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