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律师皱了皱眉头:“闻舒,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那是你应得的。”
“我不想让爸妈以后看到我们对簿公堂。”
“所以你就放弃他们留给你的遗产?”
“有没有这些钱,我都可以生活。”闻舒好像一瞬间就失去了斗志。
高律师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放弃是很容易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不争取你是闻舒,那遗产会自然分割,然后忽略掉你那一部分,把你那一部分再重新分割。”
“高律师,按照流程来吧。”
闻舒跟高律师点点头,就走进了花圃。
那里有闻太太生前最喜欢的兰花,她知道她最近没有办法住在闻家,她想把兰花给带走。
她刚刚找到了小铲子,正准备铲花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时庚年的声音。
“你不知道这兰花是不能挪的,无论你挪到哪里,给它多肥沃的土壤和生长环境,它都没办法存活。”
闻舒扭头看他,在夜色中,他的脸看的不那么真切,月光和路灯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斜斜长长的投射在地上。
“是吗?所有的兰花都不能吗?”
“是的都不能而且这种是鬼面蓝,更加的娇贵,一换了地方他就没有办法生长了,因为它知道这是它以最开始扎根的地方,是属于它的世界。”
闻舒听出时庚年是话中有话,他应该听到了刚才她和高律师的对话。
闻舒放下小铲子:“那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在这里好好的生长吧,我不带走了。”
她从时庚年的面前走过去,就在她走进小树林的时候时庚年又在她身后说:“从你一个星期前去墓园把你的墓碑砸碎之后,你就认定了要做闻舒,你已经回不去了。”
闻舒站住了:“不要劝我跟我的姐姐们争产。”
“现在不只是遗产的问题,如果你承认你是梁颂了,那么对于你父母来说,你觉得他们在天之灵会安心吗?”
闻舒转过身,时庚年站在竹林当中,竹枝和竹叶很低,遮住了他的脸,她只看到他颀长的身影,就像是一根笔直的更粗一点的竹子。
闻舒从小到大都不是善于争斗的一个人,而且是和自己的姐姐们来争夺父母的遗产,说白了他们尸骨未寒,现在她们就争的面红耳赤,倒不是闻舒有多清高,而是她不想让她爸妈看到他们这副狰狞的嘴脸。
时庚年迈步向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住,轻轻的拿掉落在她头顶上的一片枯黄的竹叶。
“从你决心做回闻舒开始,你就应该知道你要面对所有的事情,如果你爸妈看到你为自己积极争取的样子,他们应该会欣慰的,因为那些遗产是他们留给你的,他们希望那些财产能够保全你,保你的下半生无忧。”
时庚年是一个很好的谈判专家,他的手轻轻的放在闻舒的肩头上,说实话,给了她不少坚定的力量。
也许时庚年说服闻舒了。
她想起前几天在墓园里她砸碎墓碑时的决绝。
是的,时庚年说的没错,就在她决定要做回闻舒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她要面对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