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庚年应该是她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固执的人。
他那么坚持他的想法,总有一天他会妥协。
向事实妥协。
血淋淋的事实。
再后来梁颂就睡着了。
她也折腾了一天,困的不行。
她一夜睡到天亮,等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还在时庚年的怀里。
而时庚年还保持昨天晚上搂着他的姿势,一个晚上都没变过。
梁颂从他怀里爬起来,时庚年仿佛也浑然不觉,一动不动。
梁颂推了推他,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庚年,你该不会死了吧?”
时庚年还是没有动静,梁颂伸出手在他的鼻子底下探了探,还好有鼻息,要不然她跟一个死人睡一夜,真的是太晦气了。
时庚年的生命力太顽强了,就这样还死不了。
梁颂准备从他身上跨过去,忽然留意到他睡衣敞开的胸膛上好像有纹身。
她便把他的衣襟掀得更开,看到了他右胸口上的一行字。
“闻舒,my love。”
梁颂愣了好一会儿,还用手搓了搓,的确是纹身,不是画上去的或者是贴纸贴上去的。
这算什么骚操作?
把前妻的名字刻在胸口上。
是觉得前妻死的不够惨,死了还要膈应她吗?
梁颂想了一会儿,肯定时庚年是纹了故意给她看的,在她面前营造出深情款款的痴情人设,来放松她的警惕。
她梁颂才不会上当呢。
她从时庚年的身上跨过去,去洗手间洗漱。
等她洗完换了衣服,便听见闯闯在走廊里的声音,接的是程美珠在跟他说。
“闯闯,爸爸妈妈在睡觉呢,奶奶带你去花园玩好不好?你爷爷前几天让人给你定做了滑滑梯,等过几天淘气堡也会运进来。”
“现在太阳都出来了,爸爸妈妈为什么还在睡觉?”
“昨天爸爸妈妈结婚,婚礼他们要招呼那么多客人,当然很累了。”
梁颂拉开门,程美珠正弯着腰跟闯闯说话呢,听到门声急忙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梁颂立刻陪着笑脸道。
“小舒...”
“梁颂。”梁颂更正她。
“好好好,小颂。”程美珠也不跟他争辩,很合作地点头:“起的这么早呀,昨天那么累,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
“我没事儿,儿子走,妈带你去花园玩。”
“庚年呢。”
“不知道,或许死了吧,要不你先进去给他收尸?”
程美珠很显然没适应梁颂的语言风格,愣了一下就连忙往地上呸呸呸了好几声。
“这新婚燕尔的,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快别瞎说。”
梁颂跟程美珠笑了笑:“婆婆,要说你这个后妈当的真挺好的,不过时庚年好像不怎么买账啊。”
梁颂一语中的,程美珠笑的有些尴尬。
的确,这么多年时庚年别说叫程美珠一声妈了,就是客客气气的一声阿姨都没叫过,通常当她是透明人。
“那以后我们婆媳俩同一个战壕,同仇敌忾,时庚年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你这孩子一个是我继子,一个是你老公,你说什么呢?”
梁颂牵起了闯闯的手,哈哈一笑就往楼下走去。